座头鲸连忙整理心情。

说起来这还真不怪他,正义的伙伴什么的,听上去就会让人在第一时间想到奥特曼吧,座头鲸也没办法,瞎编出几个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切入角度他已经劲力了好不好。

正在心里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座头鲸忽的神色一动,他看到源稚生微微翘起嘴角,这是笑了?

哈哈开玩笑,你以为他牛郎之神大人是被俘虏了么?

怎么可能!

座头鲸出道牛郎半生戎马,见过的各色美男子不胜枚举,数也数不清,怎么可能还会有男人叫他惊艳!

现在有了。

哇!

座头鲸看得都呆了。

源稚生这笑的,那唇线,那眉眼,那桀骜不驯,那落魄的尊贵,那让人恨不得抱在怀中狠狠呵护的小模样。

座头鲸心都要化啦。

什么,你说他座头鲸半生戎马出道牛郎,什么美男子没见过,不至于这么夸张。

不好意思源稚生这种级别的他座头鲸还真没见过。

该怎么说呢。

座头鲸向来是自负的,对于自己在花道方面的造诣,座头鲸可说是有绝对的把握,无论什么样的女人或者少女或者欧巴桑,他座头鲸都能用夏日般的热情给与他们寒冬般的内心以春日般的温暖。

但是就这样的座头鲸,在源稚生面前竟是感到了自惭形秽。

此时此刻还是第一次,不是因为源稚生的身份,不是因为他的地位和权势,只是因为源稚生这个人,座头鲸心中升起浓浓的敬佩之情。

宝藏!宝藏!毫无疑问,绝对的宝藏!

搞不好能与这位天照命大人相提并论的,也只有那位传说中的牛郎啦!

座头鲸不无感慨的想着。

或许,从今天开始,牛郎之神的名头就得拱手让人了。

这边办公室,源稚生神游天外,神色忧郁,冬末阳光撒在侧脸,美好的像是偶像剧的男主角。

负责面试的座头鲸神色感慨,目光飘远,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看他这架势恨不得手边立刻多上一盏清酒,然后天上飘雪旁边是冒着热气的温泉,一边弹三弦一边讲起过去的故事。

路明非和酒德麻衣沉默无言。

“他们在干什么?”

“大……大概是面试。”

酒德麻衣答得迟疑,因为这回连她自己也摸不准。

面试的话,哪有人是这样的?

倒不如说,比起面试,他们这更像是在用某种正常人类无法理解的方式交流。

“等一下问问店长先生吧。”

“好的。”

……

“完美!”

面对老板的询问,做头巾的回答斩钉截铁。

他的气势是如此强烈,吼得是如此大声,以至于脖子通红,青筋毕露。

“宇智波桑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牛郎!”

“请允许我直言。”

“他实在太棒了!”

路明非默默点头。

很好,他也看出来源稚生是个完美的牛郎了。

毕竟泪珠都在您座头鲸眼眶里打转了,都感动成这样,源稚生怎么可能还不够完美。

“有一点很令我好奇。”

酒德麻衣发问。

她现在的样子宛如一个商场成功女性,分分钟千万美元上下,给人以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酒德麻衣气场之强,她说出的每个字都叫人不得不全神贯注去听。

座头鲸也是如此。

座头鲸立正站直双手紧贴裤缝,看起来就像是挨训的士兵。

“请吩咐!”

酒德麻衣点头,抬了抬手。

“稍息。”

“是!”

座头鲸双手背后,目视前方。

“你不是问他男人的花道么?”

“我们的宇智波桑还没回答”

“怎么面试就过了?”

座头鲸遗憾摇头。

虽然嘴上没说,但这人神情已经很明显,那是内行人看待外行人指点江山的无奈。

酒德麻衣眉头一皱。

“有问题么?”

“您或许不明白。”

座头鲸清了清嗓子。

“天赋!天赋!”

“有些人需要理解,需要钻研,才能在牛郎这一行业取得成就。”

“但也有一些人。”

“他们的天赋已经足以支撑他们什么也不用做。”

“他们在那里。”

“就是牛郎界独一无二的第一!”

路明非总结。

“就是说你认为蛇岐八家的少家主是天生的牛郎。”

座头鲸噗通跪地。

“对不起我错了请您高抬贵手!”

“哈哈哈。”

路明非温和笑着扶起座头鲸。

“你看这是什么。”

酒德麻衣播放录像,座头鲸双眼慢慢睁大,视频里是涂脂抹粉的源稚生,身段妖娆倾倒众生,咬着玫瑰模样冷艳。

座头鲸喉结滚动。

“这……这是……”

“这是我们的宇智波桑啊!”

路明非笑容爽朗,用力拍打座头鲸肩膀。

“说起来你们动作还真快,我也就出去一天,少家主大人都已经开始实习了。”

“啧啧,看看那些为他疯狂的女人吧,宇智波桑的人气真是令人惊叹啊。”

路明非感慨不已。

“不过我有几个小小的意见。”

“那个妆太过了,本色出演,本色出演,怎么,难道你觉得天照命大人的绝世美颜有什么问题吗?”

座头鲸连忙摇头。

“不不不,当然没有!”

座头鲸又迟疑起来。

“可是,天照命大人这张脸,万一被人认出来……”

路明非笑了。

“来,你想想。”

“看我的脸,听好了。”

“蛇岐八家的天照命在牛郎店出道并且成了大热红牌。”

“这句话你信么?”

座头鲸神色微妙,他理所应当的摇头,事实上在听路明非这句话时,座头鲸心中就升起一股巨大的荒谬感。

“就是这个道理。”

路明非竖起大拇指。

“我们宇智波桑这张脸就是最大的伪装,相信我,就算有人认出来,也会强迫自己忘记,毕竟谁也没办法确定将来的天照命回忆往昔时,会不会因为太过羞耻把所有知情者都给杀掉。”

座头鲸双眼亮起来,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该说老板不愧是老板么,真是高!太高了!

座头鲸这边还在为路明非的高妙赞叹不已时,他忽然一愣,想到什么。

“等等啊,老板。”

做头巾牙齿打颤。

“他们可以假装自己没认出来,那么,我呢?”

“这要是天照命以后哪天想要秋后算账,我和我的高天原岂非……”

“错了!”

路明非严肃纠正。

他严肃的样子是这般威严,使人下意识想要跟随。

座头鲸松了口气,果然,老板就是老板,尊贵有如天照命,也完全不被老板给放在眼中。

“不是你的高天原。”

路明非纠正座头鲸的口误。

“是我的高天原。”

座头鲸:……

原来您老在意的是这个啊!

路明非哈哈一笑,摆摆手。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刚才气氛太紧张啦,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放松多了。”

座头鲸能怎么办,他除了干笑还能怎么办。

“说起来,你担心天照命秋后算账,也有你的道理。”

“不过嘛。”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第二点。”

路明非指着录像里咬玫瑰的源稚生给座头鲸看。

“告诉我。”

“你发现了什么?”

座头鲸很认真。

“牛郎之神。”

路明非忍住一巴掌拍死这头蠢鲸的冲动。

“那是你的保命符啊混蛋!”

路明非恨铁不成钢。

“想一想,想一想。”

“快点动用你那聪明的小脑瓜子想一想。”

“假如有朝一日,天照命真的想对你们动手了。”

“你就把这些录像带往电视台那么一寄。”

“到时候全东京每块大屏幕都在播放天照命的牛郎演出。”

“想一想这样的未来吧!”

路明非志得意满。

“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座头鲸犹豫的说。

“五马分尸?”

路明非一巴掌拍中他的后脑勺。

“没救了,等死吧,再见。”

座头鲸捂着后脑勺嘿嘿直笑。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老板!”

“您看着吧!”

座头鲸鞠躬,动作干净利落,有种古代武士上战场的气势。

“等等。”

路明非叫住座头鲸。

座头鲸恭敬低头作聆听状。

“其实。”

“就算没有我刚才那一番话,你也会选择留下宇智波桑吧。”

路明非审视座头鲸。

“这位可是蛇岐八家的天照命。”

“你应该清楚收留天照命还让他出道当牛郎,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

“是什么给了你勇气,或者说,你又是为了什么非得留下天照命。”

“两条街外就是源氏重工,你大可送天照命回去。”

“难道不是么?”

座头鲸抬起头,这还是第一次,他竟是敢于直视路明非双眼。

“老板,冒昧问一句。”

“您应该没做过牛郎吧。”

路明非:……

“其实,我们牛郎,并非老板你以为的那样。”

座头鲸感慨起来。

“想听一听我的花道么?”

“快说。”

座头鲸吐出一口气。

“这是两颗心的靠近。”

“不知道老板你有没有发现。”

“宇智波桑他啊,很迷茫。”

“虽然我无法想象,蛇岐八家的少家主,堂堂天照命,尊贵如他,究竟还能有什么能令天照命大人迷茫。”

“但每个人生来这个世界上,都是迷茫的吧。”

“和身份和地位没关系,和你有多少钱也没关系。”

“宇智波桑尽管是天照命,但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大男孩而已。”

“他的心缺了一块。”

“所以,需要疗愈。”

“牛郎不只是给客户疗愈。”

“在与客户的沟通相处过程中,身为牛郎的我们,也会得到心灵的慰藉。”

“我不是想利用宇智波桑做到什么。”

“我只是想给宇智波桑一个心灵的港湾。”

“给他一个家而已。”

座头鲸说着说着把自己都给感动了,双手捧心,眼泛泪光。

路明非悄悄问酒德麻衣。

“”这家伙在说什么你听懂了么?

酒德麻衣总结。

“好像是说牛郎属于卖艺不卖身什么的。”

路明非恍然。

“青楼都这么说。”

酒德麻衣很狐疑。

“少爷您还去那种地方?”

“哈哈哈。”

路明非鼓起掌来。

正自我陶醉的座头鲸回神。

“说得好!”

“原来这就是男人的花道!”

座头鲸将信将疑。

“老板您理解了?”

“肯定的。”

路明非竖起大拇指。

“理解得不能再理解了。”

座头鲸狂喜,而后热热泪盈眶,他一边擦眼泪一边笑,全身上下写满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慨然。

“所以啊,如果是老板的话,肯定也能明白,一家牛郎店有一位如宇智波桑这样的宝藏,究竟是何等的幸运。”

“依我所看,能和宇智波桑相提并论的,大概也只有那位传说中的牛郎了吧。”

保持微笑的路明非,神色一动。

这头蠢鲸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很耳熟的玩意?

“传说中的……牛郎?”

“是啊。”

座头鲸不无向往的说。

“真想亲眼目睹那位大人的风采啊。”

“如果能邀请大人来高天原就好了。”

或许座头鲸觉得自己太过贪心,摇摇头,自嘲的笑。

“真是的,我在想什么呢?”

“那位大人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啊。”

“他怎么可能屈居在一家店里。”

“他可是属于全东京的女人啊。”

路明非差点控制不住表情。

又是传说中又是属于全东京,要不是咱知道您说的这是牛郎,还以为是在讨论武林神话呢。

路明非看向酒德麻衣。

这眼神是在问,座头鲸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么?

酒德麻衣笑得不怀好意。

没错,少爷,就是你想的那个。

一时路明非心中百般滋味交杂难明。

座头鲸还在扼腕叹息,说着什么“若是那位大人能与宇智波桑同台演出,我就算立刻死去也心甘情愿”之类的话。

路明非在心中哈哈大笑,没料错的话这位座头鲸推崇备至的传说牛郎,正是风间琉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无巧不成书,这不是有意思了,宇智波桑和传说牛郎,都在高天原。

路明非想了想,觉得还是暂不与座头鲸说了,就他现在这激动到忘乎所以的样子,等下别一个兴奋直接给晕啦。

当然这也只是玩笑,就风间琉璃和源稚生的关系,路明非也没想好该怎么处理。

座头鲸告辞,走时嘴角的笑怎么也收不住,他摩拳擦掌,无数的灵感点子往外冒,真是迫不及待想召开宇智波桑的首秀了啊,座头鲸对此抱有万分期待,打破高天原记录那是百分百的事,座头鲸只好奇一件事,宇智波桑到底能把记录给刷新到何等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