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飘忽着下起了小雨,忍冬低头想着那日的清水阁。她心里的伤便似乎被这小雨淋湿了,爬上了绿色的毛茸茸的霉菌,然后啃噬着疼痛。

回神相见,已是满堂惊愕。她慌张得摔了手中的碗筷,颤抖着挤出一个干瘪的微笑试图圆场,俯身收拾。含泪,强忍,破碎的瓷片上仍是沾满了咸湿的泪珠。

思念,横亘在两人之间。没有四目相对,却如换了魂,体味到双方身心的苦涩与煎熬。没有对话,空气中却缠绕着难以忽视的思念,难堪地述说着往事中的爱恋。

“夫……人……”立秋和迷夏哽咽着唤道,眼泪汹涌着却不肯掉落,胸口像闷了一口气,似有抱着忍冬大哭一场才痛快的冲动。

忍冬没有抬头,故作镇定地拾着地上的碎片,不愿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因为,没有声音。

莫苏华的眉头颤了一下,缓步上前,将地上的碎片拾起递到她的手里,苍白而怜爱的笑容融化了忍冬的防备。她压抑着奔涌的泪水,低头匆忙地出了门。晏觉察着不对劲,急忙跟了出去。莫苏黎却只是站着,动弹不得。他的脑里一片空白,抽走了所有的知觉,空剩一个躯壳。

温柔的曾经宛如窗外的细雨,密密麻麻地织满了整片天空。一张细腻的蛛网粘住了所有人的喜怒哀乐,风花雪月,温情冷漠,氤氲着窒息的惊慌失措。

日思夜想,却原来真见了也不过无言。

“师妹!师妹!……”晏追上忍冬,挡住她的去路。但见忍冬泪眼迷蒙,雨丝飘落在她的发上,肩上,身上,似如仙境中折了翼的仙女一般,孱弱而惨淡的眼神,和着无助的雨泪。晏突然产生了一种幻觉,当初艺殊离开道观时也是这般模样。只是忍冬只有泪,没有抽泣声。他的心头一热,不自禁地揽了她入怀。忍冬身子没有警觉地一颤,像浑身贴了刺猬一般,胸口一震,“啪”地吐出一口血来,滑落在地。

雨水晕染了地上的血液,似一朵娇艳的玫瑰,凋残着停滞飞舞的蝴蝶。

“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