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他们给青弦的第二次机会。

她要是识趣点,就该主动来找他们。

并非谁都像他们这样大度,被拒绝了一回,还愿意给第二次机会。

若不是看在她身负帝灵骨的份上……

几位族老对视一眼。

二族老斟酌道:“消息我们早早地就已经放出去了,现在各个地方都在传我们要认回青弦为顾氏世家本族直系弟子,只是不知道这个消息到底有没有传进青弦耳中,从她在新生历练中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并没有要来顾氏世家的意思。”

眼看着顾氏世家家主眉头越皱越深,二族老话锋一转。

“但我听三少爷说,在西瓦尔山脉,是青弦从一众灵兽的围攻下救下他,他这才得以安然无恙地结束历练,她的这个举动,是否就是在讨好顾氏世家,进而引起我们的关注?”

听到这番话,顾氏世家家主紧皱的眉舒展。

三族老摸了摸下巴上的长须,笑得眯起眼,好似弥勒佛般:“或许是人家小姑娘好面子,拉不下脸面主动来找我们,或许她也觉得自己拒绝过我们一回,再来找我们很难为情,这才通过救下三少爷的举动,告诉我们,她是愿意回到顾氏世家的。”

顾氏世家家主闻言,冷哼一声:“现在知道难为情了,当初拒绝我们的时候,倒是拒绝得干脆!”

但他也不是不愿意给台阶的家长,与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顾氏世家家主想了想,道:“那就让顾玉轩、顾重泽、顾妙玲三个孩子去接她回来,他们都与她打过交道,由他们三人亲自来请,她总不能再摆谱了吧!”

“好,我们这就给三少爷、四少爷、五小姐传去消息。”几位族长齐声应下。

-

青弦并不知长生天、帝都因为她而掀起的风雨。

此刻她已经与权亦一起,回到了大荒山。

远远的,便能听到从茅草屋方向传来的打闹声,给宁静的大荒山增添了一份热闹。

“不!我不洗澡!你们两个目无尊长、品行败坏、一点都不知道尊师重道的野蛮家伙,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青弦、权亦循声望去,就看到行不规抱着一棵大树,死活不松手,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灰不灰、黑不黑、已经腌入味的袍子。

兰斯、季殊厌一左一右,抓着行不规的脚,把他往后面扯。

行不规的身体悬空,如泥鳅般扭动着挣扎。

两人都是一脸嫌弃。

兰斯道:“院长,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味儿也就越来越重,简直每天都在荼毒我们幼小的心灵,所以就当是为了你亲爱的学生们能有一个健康的身心,赶紧洗洗吧!”

“就是啊院长,我家猪圈里圈养十年的猪都没院长你身上的味大,你身为我们流浪者收容学院的院长,代表的是我们整个学院,是门面担当,怎么可以这么埋汰!”季殊厌在旁边附和。

无论行不规怎么挣扎,两人就是不放手。

另一边,江南忆烧火,楚鱼扛着比她还大的巨型水缸装满水,放到灶上。

谢飞白则为行不规泡澡的木桶加水。

青弦看着他们相互配合的一幕,忍不住笑道:“这一次院长插翅难逃了!”

江南忆注意到天边由远及近的黑点,眸光一亮:“是阿弦他们回来了!”

刹时间,所有人的目光望过来,带着喜悦。

行不规就要趁着兰斯、季殊厌看向青弦的空隙,挣脱他们的束缚,逃之夭夭,但季殊厌立马就察觉到他的意图,抓得更紧了。

他似笑非笑道:“院长,别做徒劳的反抗了,从了我们吧。”

说罢,与兰斯对视一眼,两个开始动真格,一个用力,趁行不规不备,一把将他从树上扯下来,行不规挣扎得更厉害了。

“你们两个大逆不道!再不放开我,就要遭天谴!”

两人不以为然。

兰斯向权亦大喊:“亦哥快来帮忙!”

龙大黑正好载着青弦和权亦稳稳停落在地上,听到兰斯的声音,权亦微微颔首,走向他们。

行不规还带着最后一点希冀。

“小一,你最稳重了,一定不会跟着他们两个胡来吧?”

权亦唇角扬起一抹弧度:“我认为他们说得挺有道理的,院长,就当是为了我们,洗洗吧。”

说罢,三人合力,将行不规架到了木桶里。

一接触到木桶里温热的水,行不规就发出一声声哀嚎:“你们大逆不道!”

青弦、江南忆、楚鱼见状,将地方留给他们,去了茅草屋后的空地。

那里已经被兰斯、季殊厌收拾出来,种上了各种灵植幼苗。

江南忆给它们注入自己的灵力,帮助它们更快、更好的生长。

青弦想起江南忆交给她的三瓶月华琼浆,于是拿出来,准备将它们混合着其他可以辅助修行的灵植一起,炼成灵药。

到此时,她才想起来她还没有一个像样的炼制灵药的炉鼎。

而月华琼浆珍贵,自然不能像炼制其他灵药那样,随随便便拿口锅应付。

“看来得抽时间下山一趟。”青弦喃喃自语。

楚鱼闻言,兴奋问:“弦弦你要下山吗?带上我们一起吧!”

江南忆也望过来,眼神里带上了期待。

青弦对上她们的目光,笑道:“好啊。”

两人立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行不规洗澡,洗了近半个时辰,兰斯、季殊厌齐齐上阵,用洗澡刷搓着行不规身上的陈年老垢。

时不时的,能听到从那边传来的,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声,伴随着行不规骂骂咧咧的声音。

偶尔夹杂着兰斯、季殊厌的震惊声音。

“院长,你是不是十年都没有洗过澡?我去,这也太厚了吧!这泥都能搓成球了!”

“第三桶水了,还是这么黑,都能拿毛笔沾一沾写字了。”

“院长,别喊了,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嘶~院长,你怎么长得、长得……”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楚鱼要好奇死了。

“院长长得什么?和蔼可亲?还是凶神恶煞?”

行不规乱糟糟的头发总是搭在脸上,所以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行不规到底长着怎样一张脸,都是凭他邋遢的形象和臭烘烘的气味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