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小姐，我认为不用再进行第二轮面试了。“
“凭借你的这些照片，我就可以断言，林小姐并不符合进入摄影协会的标准。”
没有投票，没有咨询其他评委的意见，甚至连会长的意见都没有过问。
副会长就这样下了定论。
林乔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评委，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林乔已经看出摄影协会内部的势力盘根错节，非常复杂。
特别是几位评委均以副会长为首，马首是瞻。
对于副会长的裁定，林乔并不意外。
林乔冷静地开口问道。
“副会长，请问什么是标准？仅凭副会长一人之言就可以代表摄影协会的标准？”
“我竟然不知道，鼎鼎大名的摄影协会竟然是副会长的一言堂。”
林乔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
“这不公平。”
会长微微低下了头，他不敢看林乔。
他的目光还停留在林乔的照片上，似乎是不想面对这难堪的一幕。
会长心知肚明。
自从副会长调任过来后，在摄影协会的势力越来越大。
他勾结协会的班子成员，一起架空了他。
会长也是上次见到优秀的林乔后，他起了心思，想招募新的血液进入摄影协会，改善协会的不良风气。
但是没想到，这一次的面试，副会长会这么地明目张胆。
副会长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中满是不屑。
“你这小姑娘，还真是天真。什么是公平？你可以问问各位评委，你的作品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副会长的目光扫过众评委，众人纷纷摇头。
甚至连会长，也只是继续着沉默，但并没有出言干涉。
副会长看着林乔的眼里，还带着些仇富的意味。
他出生在穷苦的大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他拼命拉帮结派，想跻身到更高的阶级，却反复受挫。
于是，他开始仇视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
副会长继续说着。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林氏千金，协会就一定要录用你？”
他的话，句句带刺。
“如果你这么想，那你就来错了地方，这里是艺术的殿堂。艺术，从来不应该受到金钱的玷污。”
林乔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么想。”
她一心想靠自己，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可以坦然接受失败。
但是并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
林乔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年海市摄影协会的作品总是千篇一律。
为什么年轻摄影师们宁愿去参加民间组织的展览，也不愿意加入这个所谓的“殿堂”。
林乔一脸认真地问道。
“我作为林氏千金，在这里都得不到公平对待。那没有背景的普通摄影爱好者呢？他们岂不是更没有机会？”
“你们口口声声说热爱摄影艺术，可连最基本的公平竞争环境都无法提供，这谈何推动摄影艺术的发展？”
一直沉默的会长此时站了起来，他打着圆场。
“林乔，你的作品确实有一定的水准。但协会的评审标准，确实牵扯到太多的因素。”
林乔看向会长的眼中，满是恳切。
“会长，我可以不进协会。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不公平的事情发生，我要争取一个说法。”
副会长在一旁不耐烦地插嘴道：“林乔，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乔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要的是公平，公正，公开。我希望摄影协会的评审是公平合理的。”
林乔的眼神太过认真，会长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曾经年轻的自己。
意气风发，以为靠自己可以改变全世界。
会长眼圈有些发红，他认真地点点头。
“这件事情我会上报给协会的理事会决定。”
副会长没料到，一向被他压制多年的会长会在这时候站出来同意林乔的请求。
他的脸瞬间黑了一半。
副会长出言制止道。
“这件小事，何必劳烦理事会。”
他见会长这次一脸坚持的模样，副会长退了一步。
“林乔，你可以继续面试，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让我看看。”
但怎料，林乔摇了摇头。
“不行，至少今天在各位评委面前，我没办法继续。”
“如果协会允许，我希望下一次的面试，可以在公众面前直播，以此增强协会的公信力。”
会长看着一脸坚持的林乔，有些许欣慰。
初生牛犊不怕虎。会长他期待着，林乔可以是真正地推动协会变革的人。
让这个曾经的摄影殿堂，不再是现在这样内部充斥着腐朽和落败的机构。
他应道：“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到时候会在理事会提出这个建议。”
副会长脸色黑沉，他并没有资格参与理事会的讨论。
只怕这次的事情，还真能如了林乔和会长的意。
几天后，会长召开了理事会紧急会议。
会上，他将林乔的提议和盘托出。
一时间，会议室里理事会成员议论纷纷。
“直播面试？这风险太大了，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协会的声誉可就毁于一旦了。”
“如今协会确实需要一些改变，直播面试能让选拔过程更加透明，吸引更多优秀人才，说不定是个提升协会影响力的好机会。”
“一派胡言！摄影协会哪里需要这些夺人眼球的动作。”
会长看众位理事成员争论不休，他只能无奈搬出了最后一个希望。
“这事，还是需要理事长定夺。”
会议室里一时鸦雀无声，众人难得想起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理事长。
“我现在就将这事向理事长汇报。”
会长此话刚一说完，手机里的消息已经发了出去。
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他早就想好的。
很快，会长收到了理事长的消息。
他将手机屏幕面向理事会的各位成员。
“理事长同意公开直播面试。”
直播面试的日子很快来临。
直播当天，直播间早早地涌入了大量观众。
直播间评论区里，观众们热烈地讨论着。
"妈妈，我也是出息了！现在还能看到堂堂海市千金大小姐的面试。”
“没想到林乔还能有摄影协会的面试资格，协会已经多少年没有进过新人了。”
“林乔，加油猛猛冲呀！”
“摄影协会是该进入一些新鲜血液了。这么多年没进新人才是真的奇怪。”
“摄影协会要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公开透明，以后肯定能吸引更多优秀的摄影人才。”
“对呀，希望可以更加的透明公开，让更多热爱摄影的人有机会展示自己。”
林乔早早地来到了面试场地等待。
评委席的桌牌早已摆放好，林乔的视线一一扫过那一排桌牌。
这一次，居于首位的是摄影协会的理事长。
很快，评委们都已经到齐落座。
就等理事长到了，就可以开始今天的面试了。
林乔正襟危坐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乔回头，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