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脸不红心不跳,最后还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本来想把你介绍给我当相亲对象,让我多从你的生活点滴中发现优点,我就跟着你拍了几张。这里有些照片还是我哥拍的,不信你问他。”

一个头两个大,两个头一样大。

无语地扶额,邢邵重重叹了口气,在从许丝雨口中听到“许安乐”这个名字的时候,好像是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懒得理她,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算许丝雨在跟踪自己,估计这事儿一出,以后也会安分一点。

手一摆,邢邵揉着眉心:

“出去。”

“那优盘……”

“让老陈来拿。”

自知理亏,许丝雨不敢来硬的,只能悄咪咪地离开。

等来到许安乐的办公室求救的时候,老陈已经离开。

她没有敲门,推开门直接坐下,此时许安乐的办公室还有图像分析部的部长正在汇报工作,瞧见许丝雨之后和许安乐交换了个眼神就离开了。

等房间里只剩下兄妹两人,许安乐坐在妹妹身边问:

“怎么了?刚不是去邢邵那儿拷调查报告了吗?他说你了?”

看着许丝雨脸色很不好,许安乐甚至都在想邢邵这总不能是袭警了吧?

许丝雨缓缓摇头:

“哥,我社死了,不,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我怕我工作都保不住了。”

“为什么?捅娄子了?”

许丝雨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我怕邢邵去找老陈闹。我今天拿错优盘了,里面全都是邢邵的照片,我怕他给老陈说,说我调戏人民群众。”

“啊不是,你……”

许安乐给妹妹倒水的手直接停在空中,几欲张口却又哑口无言。

许安乐的大脑都还在思考这件事情该怎么办的时候,许丝雨已经握住了哥哥的手,倔强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妥协和求救:

“哥,救救我。”

她说得情真意切,许安乐沉吟半晌,最后看着妹妹拉住自己的手,缓缓从自己手背上推下去了:

“你别招惹他,他本来就不是个很有安全感的人。”

从小到大,许安乐连一句重话都没有给许丝雨说过。

今天说了这一句,好像还是气不过,许安乐又补充了一句:

“你一来我就告诉过你,除了工作上的正常接触,别涉足他的私人生活,邢邵心思重,他会多想的。”

许丝雨嘴里嘟嘟囔囔,但现在还是在求人办事,只能默默忍受许安乐絮絮叨叨说完,最后眼泪憋在眼睛里,但没有哭出来,噘着嘴问:

“那你帮不帮我?方野这个案子不结束,我肯定走不了,邢邵要是告到老陈那里,我肯定又要从刑警队调出来了……”

许安乐叹了口气,一拍许丝雨的脊背,到底还是松了口:

“我知道了,你最近别招惹他。我不管老陈和你是怎么看他的,但在我眼里,邢邵的哥哥和嫂子去世了,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两个家人,我不愿意看着他一个人伤心难过,这事儿我会帮你摆平,但你自己也要适可而止。”

听到许安乐这么说,许丝雨长长出了口气:

“谢谢……”

“别急着说谢谢,”许安乐补充道,“我这么做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你说,我都答应!”

许丝雨拍着胸口,一副大意凌然的样子。

但许安乐郑重其事地警告道:

“你和张元分手。总之,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

许丝雨惊叫的回声穿越了整个楼层。

脸上是一万个不乐意,但许丝雨并没有谈判的资本。

脸蛋鼓出来两个球,她狠狠地拍了一下哥哥的脊背:

“为什么?!我和张元怎么你了!”

许安乐被拍得手里的杯子一震,水洒了出来,他一边擦一边说:

“一会儿我还有个会,今晚你在爸妈家吃完饭来我家,我给你说,正好也调和一下你和邢邵的关系。”

许丝雨还想追问,但许安乐已经拿着笔记本先走了出去。

物证中心一次会承担好几个案件的物证鉴定工作,有些地方因为鉴定结果催得紧,会安排专人带着物证跨越千山万水送到现场,所以除了方野的案件,许安乐作为主任,还在操心好几个案子鉴定情况。

等开完会出来的时候许丝雨已经走了,他来到邢邵办公室门口,里面的灯还亮着。

敲了敲门进去,房间里一股烟味儿,他盯着正在收拾准备出门的邢邵问了句:

“去哪儿?”

“洗澡。”

因为有时候会承担培训任务,鉴定中心楼上有宿舍,还有一个公共澡堂。

许安乐没收了男人放在茶几上的通行证:

“去我家吧,楼上的热水器坏了,这几天还没修好。”

邢邵眨了眨眼,倒是没想到一向随和的许安乐还会抢东西了:

“我不习惯两个人睡。”

“谁说两个人睡了。”

许安乐已经将邢邵收拾好的洗漱包拿在了手里,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意思:

“走吧,办公室住了这么多天,身体会扛不住的。回去给你做顿热乎饭,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有一个火灾的案件需要你帮帮忙。”

邢邵并不想去,但许安乐已经把自己的包拿走了。

里面有他的生活必需品。

没办法,只能跟着一起下了楼,坐上许安乐的副驾驶,邢邵的脸臭得可怕。

“张元的事儿你能再说说吗?许丝雨那个丫头好像是被这个魅魔给迷住了一样,说什么都不肯分手。”

路灯一明一暗地照着车厢,许安乐先打破了沉默。

邢邵盯着车窗外,说话有气无力的:

“之前那个调查报告我发给你,张元是涉案金额比较大的受害者,所以资料比较多,剩下的是我找情报部那边的人搜集的,目前来看负债很多,如果你妹妹和他结婚,恐怕连你的裤衩子都要被拿去还债。”

就像是许安乐知道邢邵是家暴男的儿子一样,邢邵也知道许安乐是不受宠爱的二婚家庭长子。

之前,邢邵只是听说许安乐有个妹妹,但现在看到之后也发现了,这姑娘的脾气就是被许安乐给宠坏的。

许安乐被邢邵的话给逗乐了:

“那你愿意帮我守卫一下我的裤衩吗?”

“滚。”

邢邵拒绝得斩钉截铁。

车也正好到楼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