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枭全程面无表情的把雁南飞身上的白衬衣扒了下来,直到脱得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小裤衩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自己可以吗?”季承枭蹲在雁南飞身前抬头看着他问。

此时此刻雁南飞的耳根子和脖子已经红到了极点,整个人浑身发热,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雁南飞愣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的应道:“我,我可以,可以的!”

就算不可以也要说可以!

季承枭继续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动作仰头看着他,似乎在确定雁南飞说的话的真实度。

过了一会才重新站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走出浴室,而是改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坐在小椅子上面已经红耳赤的雁南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季承枭觉得自己好像对雁南飞这个原本没有交集的陌生人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雁南飞受伤的时候他心里就像有根针扎着一样疼,雁南飞不在身边的时候季承枭心里就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似的,相反的只要和雁南飞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偶尔还会笑一下,这是季承枭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他觉得自己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人。

季承枭从小就很抑制自己的感情,出来不会轻易流露出来,习惯了面无表情无欲无求的生活以后就再也难改了,要不是雁南飞的出现估计他现在还是会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在整个世界上生存下去,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这个格格不入的陌生人,就像和整个世界没有丝毫联系。

“谢谢你。”季承枭看着雁南飞明亮亮的大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雁南飞不明所以,不知道季承枭为什么突然对他说谢谢,懵逼过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道:“谢啥,咱们是兄弟啊!你放心吧,等咱们出去以后我就把你带回我家,到时候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不用和我客气!”

“回家?爸妈?”季承枭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觉得读出来的时候有些别扭,因为他从来没有说过这四个字,他没有家,也没有所谓的爸妈,季承枭在遇到雁南飞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也不明白他那从未谋面过的爸妈为什么要把他生出来,没有任何关于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像个独行者。

雁南飞用力的点了点头:“对!以后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了,回家直接喊人就行,不要害怕,他们俩都很随和的。”

雁南飞的爸妈的确很喜欢聪明的孩子,特别是他老妈,从小就对邻居家的儿子喜欢得不得了,每次都恨不得把雁南飞换过去,这让雁南飞至今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雁家的亲生骨肉。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因为比较潮湿的原因,浴室里有些阴凉,雁南飞光着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先洗澡吧。”季承枭见他冷了,也不再多聊,弯腰又一把抱起浑身光溜溜的雁南飞,一步一步往浴缸的方向走去,然后轻轻的把人放进浴缸里,再把雁南飞两条受伤严重的小腿小心翼翼的搭在浴缸边上,还垫了一层软软的毛巾。

“我在门外,洗完了就叫我。”季承枭把雁南飞安置好后就准备转身离开,他怕他要是在不走就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那股欲望了,心火烧得他嗓子眼直发干,压抑了多年的情欲突然间就都冒了出来,现在的他根本就无法直视雁南飞的眼睛,就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把人摁倒在浴缸里。

“枭哥等会!”雁南飞冲季承枭高大的背影喊了一声,让他停下来。

“说。”季承枭没有转过身子,依旧是背对着雁南飞说话。

对自己的身体反应很不满意,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怎么听着点声音都能起反应,果然还是禁欲太久了。

“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毛巾?”雁南飞指了指挂在季承枭手边的白色毛巾说。他也觉得今天的季承枭好像和以往的不太一样,脸上的小表情越来越丰富了,还有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虽然说的话还是就那么几句,但是好歹态度上来了,和他说话的时候会笑,还会关心人了,这要放在之前刚见面的时候这是雁南飞想都不敢想的事。

季承枭伸出一只手去拿毛巾,然后又面无表情的走了回去,看到半边身子露出水面的雁南飞后头猛的往旁边一侧,不去看他,把毛巾放在浴缸旁边后不等雁南飞开口问他拿沐浴露人就急匆匆的走出了浴室,还顺手把门锁紧了。

“这人什么毛病?不就让他拿条毛巾吗?”雁南飞张开的嘴欲言又止,干脆不拿沐浴露了,浴缸里都是泡泡,想必刚才就已经放过了,拿起季承枭递过来的小毛巾开始搓澡。

不得不说这泡澡可真是太舒服了,之前在家里的时候雁南飞都是用花洒快速洗干净就完事了,家里的浴缸他几乎都没怎么用过,现在总算知道了,原来老妈每天泡澡都要半个小时是有原因的,这也太舒服了……

季承枭出了浴室后并没有离开门口半步,一个人靠在浴室门口旁边的白墙边上,像个守门神一样站得直挺挺的,眼睛没有焦点的盯着前面不远处的另一面白墙看。

脑子里都是刚才在浴室里的那个画面,雁南飞那白到反光的身子不停在他脑海里浮现,还有清晰可见的锁骨,整个上身没有多余的赘肉,线条匀称,两条腿又长又直,搭在浴缸边缘处,勾人得很。

“嘿!大哥你在想啥呢?”吃饱喝足的于江闲得无聊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就转到浴室这边来了,一过来就看到季承枭靠在墙壁上发呆,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季承枭把神游太空的心收了回来,看了眼比他矮半个头的于江,摇摇头,不想和他说话。

除了雁南飞,他谁也不想搭理。

一想到雁南飞,季承枭立马又皱起了眉头。

雁南飞已经在浴室里泡了半个多小时的澡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说也应该泡完了,可是除了刚开始传出来的几声水声以外就一片安静,就像浴室里根本就没有人一样。

想到这季承枭立马迈开步子走到浴室门口旁边,没有立刻打开门,而是转过头对身后跟过来的于江说:“别进来。”

于江刚想问为什么,结果季承枭就闪进浴室没影了,只留下一扇门板对着他。

进门后季承枭懵了,浴缸里空空如也,原本在里面泡澡的雁南飞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除了一缸泡泡水以外什么都没有,雁南飞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该死!”季承枭低骂一声,快速扫视一圈整个浴室,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再说了,他就守在门外,这么近的距离是没有人可以从他眼皮底下把人悄悄带走,除了无限考场里的这些变态系统。

季承枭转身走出浴室,果然,眼前的场景就变了,不再是刚才的五星级豪华大套房,而是变成了一片绿树成荫的原始森林。

“卧槽!这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换地了?”于江还没搞清楚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五星级酒店里,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把传送到了一片原始森林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季承枭还是没有理他,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鹦鹉已经来了。

等了有一分多钟,整片森林突然狂风大作起来,持续了十几秒才停下来,接着就是那个熟悉的鹦鹉声。

“欢迎来到无限考场!”

“本场考试科目——生物。”

“全部考生现有分数均提升为六十分,接下来的时间里考生需要在树林里保持不低于六十分的分数安全的度过一个星期,分数低于及格线者淘汰出局,淘汰即死亡,顺利通过考试可申请离开考场。”

“温馨提示,本场考试为生物闭卷考试,请考生认真对待。”

“祝各位准考试顺利通过,金榜题名!”

鸟声到这里戛然而止,树林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于江已经被吓得不轻,脑袋转了半天也不知道刚才的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还有什么生物考试,听到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前几天他才月考完,这怎么又要考!?

“枭哥!救我——”

季承枭和于江站在一片杂草上,突然听到了从前面不远处传来的叫声,听那声音是雁南飞没错了。

季承枭二话不说迈开腿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丝毫不管身后的于江追不追得上,不一会就到了雁南飞发出声音的地方,左右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他的人,他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刚想抬脚换地方,结果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呼叫。

“我在上面枭哥!”

季承枭抬头一看,顿时皱起眉头,只见雁南飞身上只穿着一条白色的浴袍抱着树干趴在距离地面至少五米高度的树上往下看。

“飞哥你怎么跑上面去了?”于江眯眼抬头看着雁南飞,大声喊道。

雁南飞腾出一只手朝下摆了摆,说道:“别说了,赶紧先想办法把我弄下去!我快坚持不住了!”

这半空中的风不是一般的大,雁南飞本来就穿的少,全身上下就裹了条浴袍,风从下摆处灌进去,凉嗖嗖的,暴露在外的两条腿都快冻僵了。

“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啊?”于江不会爬树,而且极度恐高,指着趴在树枝上的雁南飞不知所措,说话都不利索了。

季承枭不说话,左右看了眼两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站在风口浪尖上的雁南飞这会有些吃不消了,这上边风实在太大了,树干又是出奇的光滑,没有着力点,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有些抓不住,手心开始冒出来一层薄汗,再拖一会他铁定得摔下去不可。

“跳下来!”季承枭又重新把视线移回树梢上,往前站了一点,朝树上的雁南飞喊。

雁南飞咽了口唾沫,往下看了看,心都凉半截了。

这高度看着怎么也有个五米以上,他要是松手跳下去可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命回去了,就算不死也得残废啊。

季承枭似乎料到了雁南飞的担忧,又往前移了点,冲他点了点头,“没事的,我接着你。”

旁边的于江都快看懵了,他怎么感觉这桥段好像有点眼熟,好像在哪本小说里看到过呢。

“大哥,你确定吗?物体从高处落下来是会造成很大的冲击力的,然后……”

于江话才说到一半就感觉被人瞪了一下,季承枭冷冷的撇了于江一眼示意他闭嘴。

于江识相的捂住嘴巴,只露出一条缝,冒着生命危险又解释了一句:“我只是想说使用这个方法会出现风险的几率比较大嘛。”

“跳吧!”季承枭伸出两条胳膊,面无表情的站在树下仰头盯着头上已经被冻得手脚冰凉的雁南飞。

这么在树上一直待着也不是办法,迟早是要掉下去的,与其被风吹下去还不如自己跳下去来得痛快。

雁南飞在心里这么想着,简单的做了一下心理准备,又深呼了一口气,就在他刚准备鼓起勇气往下跳的时候,他看到了对面树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速度很快,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

“枭哥,这地方还有别的东西!”雁南飞眯起眼睛又往对面看过去,想看看那东西还在不在,奈何什么也没有,只看到了一大片茂密的树叶在随着风左右晃动。

“哪有什么别的东西,飞哥你是不是吓出幻觉了?我们怎么没看到。”于江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什么也没有看到,于是很怀疑是不是雁南飞长期站在高空出现了幻觉看走眼了。

雁南飞摇头,解释说:“绝对不可能,我刚才明明看到对面树上有东西,我刚看过去它就跑了,没看清!你们要相信我!”

听到雁南飞这么一说,底下的季承枭和于江都把视线移向了旁边的树上,看了好一会。

“先下来。”季承枭很快把视线移了回来,催促着雁南飞赶紧先跳下来。

“枭哥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雁南飞没有急着跳下去,直觉告诉他季承枭肯定是知道点什么东西的,至少知道的比他多得多。

雁南飞刚想再开口问,就看到于江伸着手指正哆哆嗦嗦的指着他的身后,并且不断的往后退去。

与此同时,雁南飞听到了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嘶嘶”声,就像是一条蛇在你耳边吐信子的那种声音。

身后有东西。

此时雁南飞的心跳已经加速到了极点,隔着胸口都能听到心脏跳动的“砰砰”声,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整个人僵在树上,一动都不敢动。

雁南飞看着树下的两个人用嘴型问:“什么东西?”

一时间雁南飞只觉得空气突然安静了,静得就差连根头发丝掉地上都能听见声音。雁南飞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从树上跳下去。

树底下的两个人很默契的谁都没有出声回答,季承枭眼神冰冷的穿过雁南飞盯着他的后面,于江则是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哆嗦嗦跟个乌龟似的慢慢往后挪着步子,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一样。

这下雁南飞就更觉得奇怪了,越发对身后的东西感到好奇起来,想要转头往后看,但是看到季承枭露出的这幅表情心里难免的又有些怂,一看就知道身后这玩意不是啥好对付的主。

季承枭站在原地没动,眉头紧皱,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往后腰摸去了,一把握住银刃的刀柄,一点一点往外拔,像是怕惊动了雁南飞身后的那东西一样。

看着底下的两个人这幅模样,雁南飞不由得开始害怕起来,开始不断脑补身后的画面,会不会是一个人?又或者是一个丧尸之类的?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太可能,这都过去好几分钟了身后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要真是丧尸或者是个人的话早该动手了,雁南飞立刻在脑子里排除掉这两个可能。

银刃出鞘,季承枭反手握着银光闪闪的银色弯刀,眼神微眯,就连这个人都似乎被一股冷气给笼罩在中间,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把后面的于江都给震慑到了,一时间连要逃跑都忘记了,停下脚步眼睛跟着季承枭的动作来回转动,他发誓这辈子绝对没有见过能像季承枭这样气场全开震慑全场的男人,哪怕是他之前一直在追的一位功夫明星都没有让他体会到这种感觉。

只见季承枭对着树上的雁南飞竖起一根食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开始往旁边的一棵树走过去,就在于江和雁南飞的双重注视下,季承枭一脚蹬上树干,然后就飞了起来,就像古代人使用轻功一般三下两下就跳上了雁南飞对面的一棵树,猫着腰蹲在树梢上。

雁南飞刚想要开口说话,就看到季承枭二话不说突然朝他这边挥刀劈来,整个人都飞了过来,刀刃直指雁南飞的动脉处!

操啊!这大哥不会是想要趁机杀人灭口吧!?

雁南飞来不及多想,在心里胡乱骂了两句后整个人都被耳边传来的一阵刀风吓得牙齿打颤,感觉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季承枭的刀紧贴着雁南飞的耳朵直劈了下去,就差那么一厘米,雁南飞恐怕就要变成真人版的一只耳了。

由于季承枭突然跳过来,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树干这会直接发出了最后一声呻|吟。

然后,断了。

雁南飞想也没想,两只手下意识的就攀上了季承枭的腰,想着就算从这么高的树上掉下去两个人抱在一块估计也能减少一下伤害吧。

几秒钟的时间转瞬即逝,雁南飞的后背很快就感受到了来自大地的怀抱,因为树底下是个小斜坡,两个人又往下滚了好几圈这才停了下来,这地方长满了小腿高的青草,所以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给减少了不少伤害,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在外的皮肤被扎得有些刺痛。

“你们俩没事吧?”于江看到两个人一起从树上掉下来了就感觉跑过来看看他们俩有没有受伤啥的,这过来一看他就立马捂着眼睛背过身子去了,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嘴里还念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不看不看,看了长针眼,看了长针眼。”

雁南飞看着于江的背影愣了两秒钟,看到自己和季承枭此时的姿势,反应过来了,他现在整个人都趴在季承枭的身上,两只手还紧紧的搂着别人腰不放,而且他们俩还都是男生,是个人都会觉得这姿势充满怪异。

“那什么,你别误会了,我们这姿势叫减缓冲击力,两个人一起掉下来的时候不会那么痛,懂不懂啊你。”雁南飞一边胡说八道一边从季承枭身上爬起来,怪不得刚才他觉得身子下面怎么这么软呢,原来是有个肉垫啊。

“要不是我书读得多差点就信了你的邪。”于江不屑的哼了一下,然后又抬头看向树上,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雁南飞也跟着他的目光把视线投向他刚才站的那棵树上,然而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们刚才到底看到什么东西?”

“蛇。”于江说完缩了缩脖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蛇?什么蛇?很厉害的吗?”雁南飞没有看到于江嘴里说的那条蛇,不过看他的这幅表情那蛇应该挺厉害的,要不然刚才季承枭也不至于会那样紧张。

“是变异蛇。”

不知道什么时候季承枭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冷不丁的在雁南飞身后冒出一句话,把他吓了一跳。

“什么是变异蛇?”雁南飞觉得自己生物在年纪里怎么说也能排进前十了,但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变异蛇这种东西,难不成这地方还有核辐射?

季承枭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蹲了下来,手指往地上戳了戳,在拿起来的时候指尖上多出了一层黑红色的粘液,而且还隐隐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臭味。

“是被考场病毒感染后的眼镜王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