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烈阳城北四区。

 来烈阳城后,北区夏翼是最少来的,因为烈阳城的分布里,东区多酒楼青楼客栈,西区有圣院州守府邸官府衙门,南区多民居。

 而北区人烟最为稀少。

 因为这里多是大片的田地。

 不过今早得到的情报,却让夏翼、州守孙昇、洗冤侯宋渠,全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里。

 弯腰拾起一穗被啃了一半的玉米,夏翼将之随手抛掉,眺望扫过视野之中,倒伏的片片玉米梗。

 “正是秋收的季节,这一下真的是损失惨重啊。”他感叹道。

 “这些失去了生计的农民,州守大人得想办法安抚好,不然恐怕会发生不小的动乱。”

 据禀报,今天凌晨,有上万只老鼠成群结队,将烈阳城北区的农作物损坏了大半!

 孙昇脸色难看得几欲滴水。

 “我已让人去劳烦方玉前辈过来一趟了,方玉前辈掌握有五星助农类圣魂齐民要术,能尽可能地拯救一番这些农作物。不过……无论如何,未来一年,烈阳城恐怕都无法自给自足了,我会协调制州其它六城,给予人和物的支持。”

 孙昇沉声道:“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要想办法找到段何的踪迹,这样太被动了,烈阳城太大,我们无法照顾到方方面面!”

 夏翼已给时来发了任务,但玩家也不是万能的,老鼠本就擅长隐藏踪迹,连他都没什么办法,时来自然也很难找到它。

 看看周边的狼藉,夏翼微露思索,道:“想找到他,我们首先要先分析出他的目的。”

 “目的?”

 “啊,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无差别释放鼠役术,操控老鼠破坏农田,段何来到烈阳城后,就仿佛是为破坏而破坏。”夏翼道:“如果放在千年前,妖族确实是为破坏而破坏,但现在时代不同了啊。”

 “何况段何是半人半妖,还曾在宰相府做过幕僚,智力不低,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只会迎来更猛烈的反扑?他不知可能会迎来王降?”

 孙昇和宋渠若有所思。

 夏翼继续道:“更何况,你们应该了解王者三魂失一,是多么严重的伤势。这才仅仅过去三日,而不是三个月,他为何就强撑着三魂的损伤,不惜掉落修为境界,来指挥鼠群毁坏农田?”

 “是有些不对。”宋渠应道。

 孙昇则问:“那前辈以为,段何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因为我一时半刻无法猜出,我才让你们一起分析的。”夏翼摇头道:“不过不管怎样,都该与另一妖王周立柱有些关系。而相比段何,周立柱应该能好找些。”

 “先让人搜寻着他们吧,算算时间,二王子的侍卫也该回到都城南济了,若是能有王降,让王者以圣魂之力搜遍全城,危机自解。”

 孙昇微微点头,又闻身后传来的匆匆脚步声,回过身去。

 来的是他的侍卫,前去寻找制州伯方玉的侍卫,然而这侍卫身边却无方玉的身影。

 “大人,州伯大人病了。”

 “病了?严重吗?”孙昇神色一紧,立刻问道。

 侍卫低头回:“属下不知。我没能见到州伯大人,但据州伯大人府上的管家所说……州伯大人两日前便病了,情况似乎不大好。”

 “……这样吗?”孙昇叹了声,挥手示意侍卫下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他回身对夏翼宋渠道:“五星玉衡寿限200,若是我没记错,方玉前辈已有198岁了,前几日不该让他参与除鼠役之事的。”

 “看来这些农田是无法指望他的齐民要术了,我去尽量统筹调集掌握农经等助农圣魂的修士,能挽救多少便算多少,晚些时候,再去州伯大人府上探望他。”

 “州守大人去忙吧。”夏翼颔首:“离开这么久,东二区可能又有新增的中术者,我回去看看。”

 ……

 南济城,王宫大殿。

 因为虎二传回来的消息,今日郑王久违地上朝,而朝堂百官之间的争执,也已持续了一个早晨。

 “王上,恭请王降,并非简单之事,上次恭请王降的,还是七十年前的吴国。虽然王者降临后帮他们的王室平息了内乱,但也因此让大魏看清了他们的虚实,导致此时吴国一举沦为七国最弱,几乎成为了大魏的附庸,前车之鉴啊!”

 “是啊王上,齐国与辽国都在对我大郑虎视眈眈,万万不可因一些虚无缥缈之事便恭请王降!”

 有大臣朗声劝谏。

 自有另一波表示反对:“二殿下向来宽厚诚实,他的侍卫传回的消息,应该无有夸大成分。只有王者才能杀死王者,这是千百年间公认的事实,不请王降,谁能去灭杀那鼠族妖王,你们去吗?!”

 “王上明鉴!!”

 被反复呼唤的郑王,此时正一左一右环抱两名佳人,毫无顾及地在这王宫大殿上挑逗她们,双手在她们的衣衫内摸索。

 他外表看上去仅有二十几岁,虽是世所公认的暴君,但能和一众兄弟的争夺中赢得王位,他自然不是一无是处,刚过60岁的他,早已成为六星开阳强者!

 若不是有王不过百的规矩,他的儿子们其实都没必要争位了。

 郑王的外表亦非常帅气,身材高挑脸部轮廓英挺,特别是那双深色的翡翠色眼眸,那抹异样的色调简直就像催情迷药,后宫佳丽三千虽大多为他强征而来,但相处时日久了,却竟多半倾心于他。

 他一直未去理会朝堂的争执,直将怀中的两名女子挑逗得酥软在他身上,闻朝堂上声音渐熄,才抬头道:“韩相有何高见?”

 声音低沉,磁性十足。

 韩传中上前一步,拱手。

 “臣妄言,恭请王降之事,确需慎之又慎。而恕臣斗胆,段先生为妖王之事,臣心仍有质疑,或许二殿下,只是受了歹人的蒙骗!”

 “臣建议,由天暗星岳明阁下带队,前往烈阳城查明真相!若真是段先生作乱,臣自该领罚!”

 “韩相言重了,你为孤的天下日夜操劳,孤怎会罚你?”郑王笑容邪魅,道:“当赏才对。孤听闻你的女儿丧夫又丧子,整日以泪洗面,孤为韩相深感心痛,不如将她召进宫中,让孤来安慰一番?”

 “王上说笑了,小女已年逾四十,残花败柳。”韩传中面无表情道:“多谢王上关心。”

 “唉。”郑王叹了一声:“四十岁的女人才别有一番风情呢。算了,既然韩相不愿,孤也不会勉强你。唉,只是韩相一表人才,为何不多生些女儿呢?可惜啊可惜。”

 他抱起两名女子,转身而去。

 只留下一句。

 “就按韩相说得做吧,记得让岳明帮孤看看,让赵琼痴狂的青楼花魁,到底生了个什么模样。”

 “若是尚可,便带回来吧。”

 “王上不可啊!王上!”有御史言官噗通跪地,“天罡星辰也不会是妖王的对手,若是岳明阁下力有不逮,恐会酿成大祸啊!”

 朗声劝谏完,他忽然感觉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微微抬头,他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面带怜悯。

 “孤没见过你,你叫什么?算了,不重要。”

 “拖下去……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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