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雅婷摇了摇头:“业务员们倒还好,没给他准确的答复,伍明很狡猾,他也没有说跳去哪。WWw!qUAnbEn-xIaosHuo!Com只告诉大家也是上海的一家公司,但沈思宁目前还没了解具体是哪家。”
“上海的……。”奸商立刻把这事和朱广文联系到了一起。伍明这种人干出这样卑鄙的勾当并不奇怪,只是事情发生在目前这种情况下,难免让人有所怀疑。
赵启明靠在皮椅上沉思了片刻:“雅婷,你马上跟负责河南的省区经理苏海联系一下。以我的名义直接问他,钟全山这个人有没有在河南挖公司的墙角。……不,还是别这么问,找个理由问问他最近有没有见到钟全山,就说公司里有些会务费没跟钟全山结清……。”
赵启明向来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就是面对天大的事也难得让这小子愁眉苦脸,可现在居然对伍明这件小事如此重视。齐雅婷看出他的表现明显有些不对劲,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怎么了?这跟钟全山也有关系吗?”
“你先去打电话,回头我再跟你细说。”奸商催促了一句,接着把自己的秘书俞彤叫了进来:“俞秘书,你给湖北省区发一个通知:通报表扬……,具体表扬哪些人,呆会让齐部长告诉你。……在工作当中表现出坚定的立场,能够以公司的利益为重……。为此,公司总部奖励每人……五千元。”
他想了想,改口道:“……奖励一万元,以兹鼓励!还有,把这份通知先给全国各省办事处传真一份,然后以正式文件的形式下发,要求省区经理务必要让每个业务员都看到。”
俞彤点头出去了,赵启明立刻拔通了负责湖北辖区的大区经理池宇的电话,把这个比自己年纪大了几岁的部下狠狠地训了一顿。说他与下面的省区沟通太少,湖北发生了伍明这么严重的事情,却是由市场推广部的齐部长报告到总部的,这样下去,哪天被人连锅端了都不知道……!
刚上任的池宇被他教训得心惊胆战,当时就保证马上动身赶去武汉,和沈思宁一起平息这件事。这家伙挂上电话,连一秒钟都不敢耽误,立刻就去订机票。
借题发挥地出了口气,奸商心情舒畅多了。不能让这帮家伙太悠闲,做市场的就像前线打仗的部队,应该时刻处于兴奋紧张的状态,否则的话用不着别人动手,早晚会败在自己手里。
接着他又和沈思宁联系,先是口头表扬,接着要她配合池宇,尽快搞清楚伍明现在在为哪家公司卖命,包括事情发展到了什么程度等等。在不惊动这家伙的同时,要稳定下面业务员的情绪,想尽办法也不能让公司流走一人。
不论这件事有没有朱广文在背后指使,赵启明都不敢掉以轻心,打了两个电话之后,他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果基层业务人员军心涣散,对怀圣堂医药公司来说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奸商绝不允许在自己的管理下,出现有人背叛公司的事情,那对自己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而伍明这种已经清除出公司的人,不能算是对公司的背叛,那是道德败坏,这种不知悔改品格低下的人连狗都不如。
但是假如这事与朱广文有关……?
奸商心里猛然一惊,难道说伍明从公司出来之后,投到了宏天公司?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跟味之素撤消与怀圣堂的合作就有很大的关系了。虽然当初针对味之素制定的方案,怀圣堂的中层管理人员并不清楚,但是为了应付味之素,在开发医院的力度问题上跟大家是有交待的。
让陈致远以麦滋林开发空白市场,并且在已有的市场,只开发那些和怀圣堂的业务关系扎实的医院,其它医院概不考虑……。这是当时对所有的省区经理下达的命令,他们也是这么执行的。
如果伍明把这个重要的情况告诉了朱广文,以这个人的智慧,绝对会想出无数个理由在江口平五郎面前编排怀圣堂的不是。……而他要是看穿了自己的意图,根本用不着多说怀圣堂的坏话,只需要把这种可能性告诉江口,小日本也会想尽办法拿回代理权。
这时候,齐雅婷走了进来:“跟苏海联系了,他说没有见到钟全山,不过说话的时候有点含糊……。”
“苏海是哪里人?”赵启明一时想不起,毕竟才到公司,能记住这些人是谁就不错了。
齐雅婷白了他一眼:“我连这人长什么样都不清楚,谁知道他是哪里人!不过听他说话是当地口音,”
赵启明站了起来,立刻让俞彤把苏海和钟全山的档案全调过来翻了翻,上面清楚地写着,他们两个都是河南郑州人。
奸商越想越不放心,为了保证不出现意外,他决定尽快赶到郑州扎稳阵脚。齐雅婷一听这小子想跑,一把揪住了他:“怎么弄得鸡飞狗跳的,一个伍明就把你吓成这样?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赵启明把前几天味之素要求解除麦滋林颗粒的代理合约,以及将代理权转给宏天公司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包括自己对朱广文的感觉和自己怀疑伍明、钟全山泄露公司秘密的事。
小妖女齐雅婷还是第一次听到奸商给一个陌生人这么高的评价,既然此人如此厉害,那么目前所发生的情况确实让人不得不紧张起来。
齐雅婷安慰了一句:“你也不要太着急,或许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陈致远去了广东,上海总部不能连个留守的人都没有。赵启明本想让她留下来,可转念一想,自己亲自去的话,似乎太显眼了。如果事情真是朱广文在操纵,要让他得知自己在调查这事的话反而不利:“上海也离不开人……。要不这样吧,你借着调查市场的名义替我跑一趟,如果没事当然最好。万一情况不对,你马上给我电话,实在来不及的话你自己酌情处理。”
齐雅婷点了点头:“好的。你在家里也不要太操心了,多注意身体。双休日回淮南散散心吧,雪怡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她想你了。”她抚摸着赵启明的刀削脸,心里一阵酸疼。
奸商嘻皮笑脸地扬了扬眉毛:“放心好了。这星期要是没啥事我就回去。”齐雅婷这么担心自己,他心里也不好受。可对手已经找上门来了,这是想躲也躲不了的事。
第二天早晨,齐雅婷带了一个助手直飞郑州,她前一天晚上已经给苏海打了个电话,通知对方自己第二天上午到。
苏海从别的省区经理那了解到齐雅婷是个能力很强的人,而且据说跟董事长赵启明以及公司老总陈致远是多年的交情,关系非同一般,不敢怠慢了她,专程开车去机场迎接。
看着眼前帮忙提行李的苏海,齐雅婷显得有些过意不去:“苏经理真是客气,我只是请你帮忙订两个房间而已,可没敢劳驾来接我呀!”
苏海咧了咧嘴笑了:“齐部长不要这么见外。郑州是我负责的省份,公司总部来人,我当然要尽到地主之宜了!”他今年三十一岁,身体健壮,从外型就看得出是标准的北方汉子。
把东西放好,苏海发动了汽车,带着齐雅婷两人开往市区:“齐部长这是第一次河南吧?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可千万别客气。”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为了下次的推广会做点准备工作,顺便对你这边的业务员进行一次有关药品专业知识的培训。”她说的都是自己份内的事,而且带来的助手也是专门从事药品知识培训的人。
苏海从倒车镜里扫了齐雅婷一眼,忽然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连忙笑道:“那好呀!既然不是什么要紧事,有时间我带你在郑州转一转,咱们郑州可是号称中原第一大城市的名城!”
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实际上昨天下午齐雅婷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钟全山就坐在他身边。
钟全山在当河南地区经理的时候,有人介绍苏海到公司里来工作。苏海的姐夫是郑州市卫生局副局长,钟全山出于这种原因,一直都挺照顾他。平时对苏海报上来的一些不清不楚的账目,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海对此也心照不宣,得了好处自然也不会忘记逢年过节效敬钟全山这个顶头上司,两个人狼狈为奸,关系比一般人要好得多。
而苏海能当上河南省区经理,并不是因为这个人有多强的业务能力,只是因为他负责郑州几家大医院,业绩比其他人要好很多,这当然也是托了他姐夫的福。
此外,他高大粗犷的外形给人感觉像个直率踏实的人。业绩好,感觉上也不错,因此陈致远在挑选新一任河南省区经理的时候,首先想到了这个人。这家伙没想到自己在关键问题上又犯下了重大错误,还险些让怀圣堂医药公司在胃宁这个品种上全军覆没。
钟全山早在前几天就回到了郑州,他这次专门来找苏海商量一件重要的事,说白了就是希望这个老部下带着底下的业务骨干集体跳槽。而且条件都已经开出来了,除了怀圣堂能给的以外,有两个主要条件:基本工资在现在的基础上增加50%,业务提成上浮3%。
听到这个条件,苏海心动了,和底下几个贴心的业务员一起讨论这事,在他和钟全山的鼓动下,几个人都愿意跟着他走。可还没等苏海考虑好,齐雅婷的电话就打来了,说是要过来。这把他吓了一跳,而且赵启明那份通报表扬的传真件也同时到了他手里,苏海不得不谨慎起来。
把齐雅婷的住处安顿好,他给钟全山打了个电话,约他晚饭后碰面。
和这个市场部主管齐雅婷接触之后,苏海原心里拿定了主意,他决定跟钟全山把条件提高一些,只要对方同意,就答应对方跳槽。致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因为齐雅婷虽然相貌出众,像个纤纤弱女子,但给人的感觉太精明了。别的不说,那双望过来的眼神就让苏海受不了,总觉得自己已经被她看穿了心思。
如果让自己跟这样的人经常打交道的话,别说占公司便宜了,只怕到时候开会还要自己贴钱。
因为公司只报销明账,超出会务以外的账目是概不负责的。然而从业务角度来说,为了使推广会达到更理想的效果,会后立刻展开跟进工作是必须的,至少也要请开过会的主任专家们出来吃顿饭加深印象。那么这些钱一般来说就必须要由省区经理负责。
绝大部分人做到这个职务,实在省不了的话贴点钱也能接受。因为业务关系建立起来,最终还是自己的,为了搞好这些关系进行适当的投入也属于正常。更何况怀圣堂公司在制定销售人员收入政策的时候,已经把这些费用按一定的比例算进了业务提成之中。
但苏海这个人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挣到手的钱再往外拿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损失,这种损失让他从心理上难以接受。而且他是在钟全山被解雇之后提拔上来的经理,对钟全山当初搂钱的那一套早就羡慕已久,可轮到自己上来之后,啥好处都没了,所以这家伙越想越觉得不值。
越是利润高的行业,贪心的人就越多,而工厂里一个月辛辛苦苦挣个几百块钱的普通工人,极少有这样贪婪的**,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实。
苏海这种人其实非常可怜,从来都只看中眼前的个人利益,以为自己手里掌握着地方上的业务关系,就可以肆无忌惮。却不知在别人眼中,自己只不过是个拿来利用的棋子而已,而且最终还是个没有好下场的棋子。
……真搞不懂这种人都是什么东西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