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地说道,“姑娘,我知道你一定是贵人,如今我没了去处,能不能在你府上谋个职位,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养活自己就好。”

时芜表情淡淡,扭头看向男人,那一眼高高在上,如同在俯视一个蝼蚁。

“告诉我一个让你留下来的理由。”

男人立马抬起头擦掉眼泪,激动地说道,“我…我会医术,只要你需要什么药材我都可以配置出来。”

“哦?”时芜似乎有些兴趣,定睛看了看男人,缓缓点了点头。

“和我走吧。”

白衣男人破涕为笑,看着时芜,眼里除了数不尽的感激之外,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光。

“你当真要收留他。”

百里辞渊的眼神落在白衣男人身上,眼底划过危险的光芒。

“助人为乐,何尝不是一种乐趣?”

时芜微笑着,语调平静,看着男人,眼里有着探究。

“也是。”

百里辞渊低下头轻笑,他怎么忘了,长公主可不是这般任人摆布的人。

几人一同回到皇宫,白衣男人一路上左顾右盼,又不敢说话,一双眼睛里尽是震惊。

一直到时芜和百里辞渊告别,回到寝殿门口,男人才急急巴巴地发问。

“您,您究竟是何身份?”

侍女出门迎接,看到不长眼的家伙盯着长公主,立马出声制止。

“长公主殿下,你也敢出言不逊?”

男人吓得后退两步,不断摇头,“不是,小的绝无冒犯之意。”

“给他在公主殿找个差使,先留着用。”

时芜淡漠的说了一句,迈开步进入寝殿,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留下一脸呆滞的男人。

回到寝殿,时芜没有急着休息,褪去一身白衣,换上红色的宫装,整个人看起来极富攻击性。

慵懒地倚靠在贵妃榻上,时芜轻轻打了个响指。

一道黑色的身影显现,跪倒在时芜面前。

“阁主。”

“过段时间我要去九州国一趟,告诉护法,掌管好神医阁,等我回来。”

“属下遵命。”男人恭敬颔首,丝毫不敢抬头看时芜的眼神。

“对了。”时芜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递给男人,“把这个找机会给新来的那个男人服下,派人紧盯他的一举一动。”

“是。”

男人消失的瞬间,原本躺在贵妃榻上的时芜缓缓闭起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时芜坐正了身体,手撑着脑袋,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百里辞渊在霜华国的日子转瞬即逝,即将是时芜随着百里辞渊启程前往九州国。

这几天时治显得格外振作精神,似乎有什么好事来临。

甚至连骂大臣的次数都减少了很多。

一直到时芜启程的日子,皇帝带着众位大臣,一直在熟悉的位置,目送两人离开。

时芜只带了一个侍女一个侍女,甚至衣服都没带几套,轻装上阵,身后的马车上全是霜华国的贡品。

百里辞渊走在最前面,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队伍,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们该走了。”

百里辞渊轻笑着说道,时芜点点头,掀开帘子就上了马车,侍女赶紧跟了进来。

百里辞渊也跟着跃上马背,拉住缰绳,马儿扬蹄而跑。

两人都是红衣,就像是接亲的队伍一样,浩浩****,惹人注目。

时治看着眼前的场景,刚还难以压制的笑意浅淡了几分,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脱离掌控。

可他思尽所有,都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值得去深究。

百里辞渊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面,一路上引起不少人观望,甚至有些胆大的姑娘还在马车周围驻足。

毕竟九州国摄政王俊美似天仙,早就在霜华国传开了,谁都想一睹摄政王芳容。

时芜撩开窗帘,看向周围的人群,唇边勾起淡淡的弧度,眸中却是冷冽如冰。

“走吧。”时治挥挥手,示意大臣们该干嘛干嘛去,自己则是率先朝着皇宫内走去。

趁着皇姐没在的时间,自己肯定要好好整治一下朝纲,清理一下门户。

若是时芜知道,自会一笑而过,毕竟自己在朝堂上的棋子们,可能时治终其一生都见不完,更别说铲除。

隆重的队伍行至城外,四周变得寂寥无声,气氛稍显诡异起来。

突然,时芜听到一声尖锐的哨声,打开马车的帘子,就看见四面八方涌出许多黑衣蒙面杀手,手持长剑朝马车队伍冲来。

她放下手中的帘子,慢悠悠让马停了下来。

黑衣杀手已经近在咫尺,为首之人拿着长刀狠狠砍向马车,马受到惊吓嘶鸣一声,前腿高抬,直接将马车踢翻,露出里面一脸淡然的时芜。

黑衣杀手愣怔片刻,没想到这女人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淡然,立刻抽出腰间佩戴的匕首朝时芜刺去。

一旁的侍卫反应过来,纷纷抽出腰间佩剑和黑衣杀手厮杀起来。

时芜站在原地未动,一双凤眸淡漠地看着黑衣杀手。

侍卫和黑衣杀手打得热火朝天,马车旁边只剩下时芜一人。

旁边的黑衣人见缝插针,准备偷袭时芜,取了这女人的性命,也好交差。

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杀手立刻冲上去将时芜包围在中间,举起长刀,朝时芜砍去。

时芜走下马车,双脚落地,站稳身形,伸出手抓住刺过来的长刀,手腕微转,锋利的刀刃便划破了杀手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洒在地上。

“保护殿下!”侍卫们反应过来,挡在时芜身前,和那些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时芜单手握着刀柄,另一只手拿出匕首,朝黑衣杀手刺去。

脸上沾染了星星点灯的血迹,有种妖娆妩媚的美。

而此刻的百里辞渊同样也面对黑衣人的围攻,两个人出奇的一致,都是处变不惊,游刃有余。

就像在逗弄一群老鼠,玩得不亦乐乎,明明每招都是致命的杀招,却偏偏留他们性命,任由他们在身旁乱窜。

时芜眉心微蹙,手中匕首一横,直接划断了最后一名侍卫的脖颈。

收起匕首,朝百里辞渊走去,蓦地,把匕首架在百里辞渊的脖颈上。

“你怎么不躲?”看百里辞渊没有任何反应,时芜问道。

“躲?为何要躲?”百里辞渊勾唇浅笑。

“你不怕死吗?”时芜挑眉,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