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雾缭绕的寝殿内,高椅上慵懒地靠着一个人,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一股摄人心魄的气息。
大殿内,两边的侍女都惶恐地跪在地上,纷纷低垂着头,生怕惹怒了高台上的女人。
除了侍卫侍女之外,殿中央还跪着一个身穿明黄色皇袍的年轻男子。
“姐姐。”
时治跪在地上,言语里都是颤抖,似乎害怕极了眼前的女人,态度卑微到不像一个皇帝。
时芜抬起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时治,嘴角勾勒出一丝嘲弄,声音如同魔鬼般令人胆寒:“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嗯?”
时治浑身哆嗦着,不停地磕着脑袋,“姐姐,不知我做错了什么?”
“谁允许你杀了吴大将军?你不知道我们霜华国最近内忧外患,还杀了唯一的武将,你居心何在?”
时芜的声音冷而厉,每一句就像刀子一样锋利,插入每一个人的身体,却没有任何人敢反驳。
“可是姐姐,他可是叛徒,不杀了他,我们霜华国的机密迟早被他泄露出去,那时,九州国才是如入无人之境。”
时芜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娇笑了两声,“你当真以为本座那么蠢,会不知道这些肮脏之事吗?既然他有这个心,我们何尝不利用他,一石二鸟。”
说完,时芜眼神轻飘飘扫向殿中央的男人,隔着屏风看不太清眼神里蕴含的情绪。
“皇帝,治国一道任重而道远,你还需要多学,有时候阴谋比阳谋更为得心应手。”
时治垂了垂眼眸,掩盖住一闪而过的怨毒,“知道了,姐姐。”
“下去吧。”
“是。”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拨开帘子,窈窕的身影从屏风后面缓缓而来。
一袭艳红色的罗裙,勾勒出婀娜的身段。精美绝伦的容颜如画中仙子般不可方物。她的目光淡漠疏离,仿佛天地间任何人都无法打动她半点。
“都下去吧。”女人的声音轻柔悦耳,却带有丝丝寒意。
侍女都低眉敛首,不敢多言半个字。
女子见状,唇角微弯,吐出的话却异常冷漠:“你们要记得自己的本份,记住你们的主子。”
“谨遵长公主教诲。”
侍女鱼贯而出,偌大的宫殿内只剩时芜一个人,只身长立,身上却有一种萧条的气息。
刚离开的时治正在往养心殿而去,因为姐姐临时召唤,身边连个侍卫都没带。
异况突生,一道神秘的身影出现,拦住了步履匆匆的时治。
“皇上请留步。”
秦如风手中的剑挡住这霜华国的天子,丝毫没有任何敬畏之心。
“何事?”
时治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眉眼瞬间冷凝,御林军真是越来越疏忽,什么人都可以自由出入这皇宫了。
“皇上先不要怪罪,我是看不下去长公主专制独裁的场面,特意进宫毛遂自荐,想要皇上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帮你独揽大权。”
时治听闻这般惊恐的发言,吓得左顾右盼,生怕被时芜的眼线听到,又生出许多事端。
“你有什么本事,敢和姐姐抗衡。”
时治眉眼间都是怀疑,毕竟自家姐姐的势力遍布霜华国,怎么敢有人和她抗衡。
“我是江湖中人,自然有我自己的势力,与其这样浑浑噩噩下去,还不如搏一把,把天下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秦如风看着皇帝明显松动的神情,把准备好的信件塞到皇帝手中,然后转头离开。
他相信,这样一个被压抑多时的高位者,心里的波涛早已翻涌多时,只需一个石子,就能掀起万丈波涛。
时治看着秦如风消失的背影,捏紧手中的信件,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拿下筹码,自己就能自由一些,再徐徐图之。
秦天大陆,两方割据。
霜华国和九州国各占一方,互相征伐,互不退让,也成为了这片大陆最繁荣昌盛的两座城池。
统治大大小小的国家。
霜华国以时氏为主,老皇帝在位时,尤宠长女时芜,甚至有意培养,但是谁也不会相信老皇帝会把皇位传给女子。
老皇帝逝世之后,传位于嫡子时治。
嫡子才疏学浅,是为庸君,所谓的仁政全靠老皇帝在时的威望撑着。
朝堂上下一片唏嘘,时芜不得已垂帘听政,而后励精图治,使得霜华国更加强大,民众对此很是欢呼,百姓安居乐业,歌舞升平,朝堂之上,皆是忠诚之臣。
可惜是忠于长公主时芜,而不是皇帝时治。
看似垂帘听政,实则独揽大权,自己这个皇帝当的异常憋屈。
“皇上,臣妾觉得长公主做事太过偏激,若不是您处处忍让,她哪里还会像今日这般嚣张跋扈!”
皇后坐在书案前,脸上浮现一丝怒火,手中给时治温柔的按摩,语气饱含愤怒。
“朕自然知晓,只不过她是母妃唯一的血脉,如今一切受制,实在是委屈皇后你了。”
“皇上,臣妾不委屈,委屈的是天子你。”
月色敞亮,两个人却各怀心事,夜晚静谧,罪恶滋生。
秦如风还未走远,站在屋顶之上,俯视整个皇宫,视线聚焦到时芜的寝宫,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时芜的寝宫,灯火通明,几个侍女站在寝宫中央,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毕竟长公主的脾气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杀伐果断。
“公主,这是奴婢亲自熬煮的参汤,您喝点吧。”
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捧着托盘,递给床榻上躺着的人儿。
时芜闭着眼睛,双手交叠枕在脑袋下,香肩半露,却丝毫不风情,听着脚步声缓慢地走近,微微睁开眼睛。
褪去了白日的红衣,一袭白纱的绝美女子,眉目间都是淡雅清贵,眸子幽深冰冷,让人猜不透心思。
“放桌上。”
时芜淡淡开口,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桌子上的参汤,“给皇帝也送一碗过去吧,就说处理朝政劳累,长公主给他补补身子。”
“是。”
抬起头,透过窗子望着夜空,星辰密布,银河璀璨,一轮皎洁的弯月悬挂在空中。
时芜慵懒地斜倚在贵妃榻上,一手支撑着侧额,一手轻放腰间,眼神缥缈。
“这皇都也该动**动**了。”
一阵凉风吹过,窗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光芒,和一些不怀好意的试探。
时芜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期待着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给波澜不惊的生活增加一点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