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萝看到崔鹤槿的一瞬间,全身血液仿佛都被凝固了。

有一种被抓包心虚的感觉。

可转念一想,崔鹤槿当时都已经离开了,根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便放下了心。

江芷萝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道:“你怎么坐在这里啊,下学堂了怎么没直接回家啊?”

江芷萝声音轻软,不过没去看崔鹤槿的神色。

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摄人,仿佛能看透人心一样。

崔鹤槿看着她低头跟小女孩一样,脚下更是一下下踢着脚边的石子。

他挑眉眼底带着幽深的雾泽,清润开口道:“走累了,正好在这里歇息一下。”

这棵树还有树下的石凳子都是为了方便过路人休息。

很多人去远处或者去镇上走累了,都会在这里歇息一下。

不过眼下已经是晌午了,在地里干农活的人也都回家了,这周围都没有人,也只有崔鹤槿坐在这里。

崔鹤槿清润出声道:“去镇上的事情忙完了?”

江芷萝点了点头,一副很乖巧的样子道:“嗯,将地契买好了,衙门都盖好章了,回家我们就可以找人帮忙盖房子了。”

“可是有人为难?”

江芷萝摇头道:“没有,衙门办事挺快的,就是我还想着做点别的生意,在镇上逛了逛。”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回家吃饭吧。”

“好。”

就这样,两个人继续往村里走。

中午的时候,崔老夫人已经将饭做好了。

做好饭后,她便在篱笆院子门口坐着,一边坐着一边剥花生。

家里还有去年收的一些花生没剥皮。

主要是崔老夫人心中既担心又期待,在家里待不住,就想着在门口等芷萝回来。

也不知道地契办的如何了?

当然又想着办好了,就可以赶紧盖房子了,盖个大的房子,住进去多舒服。

崔老夫人也是满心的期待。

就在崔老夫人一直朝着街道口方向看的时候,看到了崔鹤槿和江芷萝回来了。

崔老夫人高兴的赶忙站起来。

她提着篮子进了屋,赶忙洗手将锅里做好的饭菜拿出来。

崔老夫人热了热白面饽饽,炒了一盘白菜豆腐炖了一锅蘑菇汤。

将饭菜端到桌子上的时候,崔鹤槿和江芷萝进屋了。

崔老夫人道:“午饭都做好了,你们洗洗手一起吃饭。”

崔老夫人都将水舀在了水盆里,方便两个人洗手。

江芷萝先进屋,将衙门盖章的红契地契递给崔老夫人看,道:“娘,都办好了,这是咱家宅子的地契。”

崔老夫人看着,都激动又高兴,“真是太好了,咱们可以盖大房子了。”

江芷萝点头道:“嗯,下午咱们就可以安排人盖房子了,建筑图我也都画好了。”

江芷萝画的宅子建筑图,包括每一個房屋的设计摆设,找工匠直接盖就好了。

崔老夫人高兴的很。

此时崔鹤槿已经洗好手了,江芷萝也去院子洗手。

洗手的时候,盆子里突然间染上了一丝血迹,让清澈的水都变的微红。

江芷萝都愣了愣。

崔鹤槿闻到血腥味,脸色猛然一变。

他低头一看,蹲下身一把拽住江芷萝的手,“你受伤了?”

他声音不似平日的清冷,反而带着一丝沙哑起伏的音调,冷厉中带着危险的气息。

江芷萝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手心里侧划了一道小口子,不流血,但洗手的时候,血迹就蔓延出了一点。

“没事,就不小心蹭破了皮。”

崔鹤槿如画的眉心都微微一挑,狭长的眼尾染上了一丝血色。

他深深的看着江芷萝。

江芷萝也不知为何面对这样摄人的眼神,招架不住。

或许因为心虚撒谎。

她都没想到平日看起来温润冷清的崔鹤槿,这时候身上的压迫气息那么重。

她都感觉她顶着一股强大的压力。

崔鹤槿终究还是轻叹一声,没说什么,只帮着江芷萝将伤口处理了一番,然后给她包扎好。

“这两天不许碰水,需要做什么,等我回来做。”

江芷萝想反驳,但抬头对上崔鹤槿冷凝的神色,只能乖巧道:“奥!”

她如此听话,也只是不想让他不开心,也不想让他担心。

对了,担心,他是在担心她吗?

这样一想,江芷萝心里泛起一丝丝甜的感觉。

待江芷萝在餐桌前坐下来后,崔老夫人也注意到她的手,脸色一变,“芷萝,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是谁欺负你了吗?”

看着崔老夫人担忧紧张的神色,江芷萝解释道:“是不小心划破了手,就一点点小伤口,没什么。”

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她本来都没啥感觉。

不过被人关心在意的感觉真的不一样。

这是有家的感觉吧,有人在意她。

她心想,可能是动手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那魏星野的铁锤。

他铁锤上带着刺,不小心划破了。

崔老夫人还是紧张道:“那都伤了右手,可不能累着也别使力气了,让鹤槿照顾你。”

江芷萝心想,没那么娇气虚弱的。

当然那一世的古代,她手指头不小心碰着硬物,都要虚弱矫情的跟他说一下。

每次都惹他心疼好久。

那时候的他真的很疼很疼她。

就在江芷萝想事情的时候,她面前的碗里多了一些菜。

是崔鹤槿给她夹的菜。

他接着拿了一个新碗给她舀了一碗蘑菇汤。

“有点烫,慢点喝。”

江芷萝简直受宠若惊。

这一世的崔鹤槿有多清冷无情,她最清楚不过。

她本都没抱多大期望说崔鹤槿对她有什么特别的。

哪想到他会给她夹菜舀汤。

江芷萝心里微微有些感动,眼眸水盈盈的看着崔鹤槿。

她本以为崔鹤槿对她很冷很无情。

可见识到他对陈画蝶的样子,一对比,她才知道崔鹤槿平日清清冷冷的样子,那也是很好了。

看着小妻子不说话的样子,崔鹤槿以为她不舒服,放缓声音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江芷萝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没有,就是想吃块饽饽。”

刚从锅里拿出来的饽饽还有些烫手,崔鹤槿自顾拿起饽饽,掰了一小块,吹了吹,又细心的拿起一块干净的纱布包着馒头角,递给江芷萝,方便她拿着。

这样就不烫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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