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宛若放屁的炮声。
没有什么雷霆万钧,山崩海裂,有的只是马虎得不行的威力。
跟普通的前膛加农炮没什么区别,这还是唐斯亲自使用电磁加速的情况下,根据他的说法,甚至偷偷加了点风元素才推出去的。
“我们琢磨的方向错了!”冯达克无比笃定。
七个家伙里除了马特,没一个是笨蛋。
一条路不行,立即换一个思维方向。
“要不试试看能否改变重力?”芙萝拉的提议被迅速执行,可惜没什么效果。铅球跟牛顿的苹果不同,并不能改变重力。
唐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知道了,师父的习惯一向是谜底就在谜面上。我们再仔细分析师父说过的话。”
这一刻,某个窥屏的师父不厚道地笑了。
雷恩是真的偷着乐:谜底?谜面?我又提示唐斯什么了?我这个做师傅的怎么不知道?
那边唐斯复述了一次,芙萝拉首先提出:“注意到了吗?师父说的是【一组】圣遗物。这代表着我们把两个铅球分开用是错误的。”
众人点头。
巴伦德接口道:“这决定了大师兄的晋升速度?这不对吧?大师兄的专长又不是【牛顿力学】,更不是【重力加速度】。”
大家都知道,唐斯最擅长的是跟师父一样的雷电系魔法,就算分类也是塑能系。显然重力加速度这码事跟塑能系就不沾边。
诺查弱弱地:“有没有可能,这跟大师兄的专精无关?”
众人再次达成一致,否决了这方面的可能。
马特终于有机会问问题了:“大师兄,你现在晋升半神,差的是什么?”
唐斯的思维有短暂的卡壳,然后道:“听师父说,我缺的是神性和神格碎片。只要成功融合它们,我就是标准意义的半神了,然后再以某个领域化作自己的神职,获得世界意志的认可,我就是真神。”
这是凡人压根不可能知道的知识,甚至是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虽然某人是从游戏里生搬硬套照抄过来的,胜在是真的行得通啊!
其余弟子一听,若有所思。
芙萝拉提出一个大胆的设想:“有没有可能,这是拿来净化混沌神性碎片的?”
“啊?”唐斯惊了。
“我推算啊,我只是推算……”芙萝拉先给自己叠个甲:“虽然伽利略和亚里士多德两位都是物理学的先贤,但斜塔掉铅球的典故中,我觉得关键在于伽利略以实验证明了亚里士多德的猜想是错的。”
巴伦德揪了揪自己的大胡子:“那跟混沌神性有什么关系呢?”
“我觉得关键在于【证伪】。”
“证伪?”众人称奇。
“是的。这何尝不是通过实验,证明一个法则是真,另一个法则是假?这种从法则层面上否定另一个法则的力量,难道不可怕吗?”
众皆凛然。
大家不会忘记,卡奥斯是一个信仰封神的世界。当世界上有足够多的信徒相信一件事,那么这些心灵的力量就会转化为神力,当世界认可这股意志综合体所代表的法则是,这个法则也会进而成为整个世界的法则。
这个推论,别说弟子们,连窥屏的雷某人都感觉清奇。
唐斯嘴巴蠕蠕了一下:“要不?试试?”
大伙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转头找雷恩去了。
雷某人假装第一次听到这提议,眼皮随意抬一下。
“哦?那就试试呗。”
雷恩故作高深的样子,让弟子们既紧张又有点小兴奋。甭管是否成功,这都会增加他们在封神之路的经验值。
可以说,有个‘神王’师父在,很多时候就等于有资格为所欲为,因为师父会给他们兜底。
雷恩手一扬,一颗指数为1的混沌神性就从那团混淆得宛若泥团的神性神格复合物上分离出来。唐斯小心地操控着那颗10磅的铅球。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一幕发生了。
在唐斯操纵下,那颗十磅重的铅球竟然在半空中打开。大家这时才发现,铅球是空心的。那裂开的两个半球,在外观上像个土黄色的【吃豆人】,对着那团蠕动不止的混沌神性张开‘血盆大口’。
混沌神性代表着混沌的特质,雷恩不知道它是否有属于自己的意志,但正是这一刻,它敏锐地感到巨大的危险笼罩住了自己。
它居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一个飞窜,愣是窜出一米多。
可惜到此为止,唐斯操纵的铅球跟着闪电般飞过去,一口吞下了那团神性。
“然后呢?”唐斯有点发愣。
雷恩搞怪地说道:“哟,现在的你,可是大名鼎鼎的伽利略*伽利雷先生啊!”
唐斯忽然觉得自己压力山大了。
就在师父和师弟妹的注目下,唐斯隔空控制着两个球,缓步来到杀手锏法师塔第九层的露台。
他即将放手将两个铅球同时掷下的时候,众人同时感到心中一跳,这种【心室早搏】的感觉,仿佛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所有人明显‘看’(感知)到了,在那团被铅球彻底包裹的混沌神性中,有一点红光微微一亮,那一瞬间,一股恐怖的威压似乎想挣脱铅球。
这股神秘而诡异的伟力是如此惊人,唐斯他们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这颗铅球的封印,这股力量绝对会迸发出来,在周遭整个空间中横扫而过。
然而这股猛烈的爆发,终究没能突破这颗小小铅球的封锁。正如铅能阻挡辐射一样,牢牢将那股神秘的力量锁死在里头。
即便**开的只有气势,唐斯他们只感到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自己给百万伏特的高压电劈中,整个精神海都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头发像是火龙果一般一根根竖了起来。
所有人仿佛看到,那团混沌神性中出现了一只恐怖的眼睛,企图看透铅球的壁面,找到那位击杀了神级混沌魔凡德的凶手。
然而,不管这道视线再冰冷,再残忍,它那颗仿佛没有焦距的瞳子,依然给人一种‘它很想看但死活看不到’的感觉。
它就像一头被关在魔术镜里被观察的那只可怜的动物,甭管它如何瞪眼,看不到就是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