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宫殿中,到处一片狼藉。

本来当时在场的海盗就没几个活下来,随着海帅巴洛克从重伤中强行自愈恢复过来,把小弟带走跑去追杀叛徒酒商奥尔特加以及跑掉的俘虏,大殿变得空****的,徒留一地血腥尸骸。

压根没人发现,一个窈窕的诡异身影凭空出现,她仿佛从水里浮上来似的,从地板里‘钻’了出来。

她全身被雾气所缭绕,用修长纤细的手指头抹了一下那份‘公文’,旋即她用魔法唤出一只猩红的眼睛。

“吾主!果然你的判断是对的。一切都是雷恩*特斯拉的计谋,他让徒弟用一个语言触发式的魔法陷阱重创了巴洛克*罗伯茨,威力却控制得无比精准,伤而不死。为的就是**巴洛克离开海洋,如果属下没有推断错误,堂堂传奇大法师不会看得上这样的小鱼小虾,他的真正目标是钓出巴洛克背后的恶魔领主格里菲斯。”

“知道了。”

巴托地狱中,一个身影猛烈地不停颤抖着:“如果这次格里菲斯也死了,那就证明上一次拜思农特的事压根不是偶然……居然能把恶魔和魔鬼都玩弄于股掌之中,雷恩*特斯拉!多么可怕的一个男人啊!”

明明这身影因为恐惧而颤抖,然而其散发出的魔力波动,把魔宫里所有魔鬼吓得噤若寒蝉,全低着头动都不敢动,生怕惹怒了这位恐怖存在,招来魂飞魄散之祸。

另一边,应该说不愧是巨牛魔的血脉吗。

饶是身体受到多处贯穿伤害,失血少说两公升,半人半恶魔的巴洛克愣是没死。他抄起一把巨斧,极为暴躁地冲到码头上。

“开船!我要把奥尔特加和艾斯菲尔德那两个混蛋碎尸万段!”

他的胸口、脖子、乃至脸上,尽是一片血肉模糊。

因为吃痛,他不得不下令让手下用钳子把扎在他体内的钢针一根一根拔出来,每拔一根钢针,他就仰天长啸惨叫一声。

这种负伤困兽似的状况,让巴洛克更显恐怖。

没有一个海盗敢在这时候触他的霉头。一个苦逼仅仅是跑去做解开缆绳这个动作,就被巴洛克一斧头砍成两段。

“解什么绳索!砍掉就是!”

他反手就用沾满鲜血的斧头砍断了那条系在码头石墩子上的缆绳。

慢一秒钟出航那都是死罪!

南方海域出了名风浪大。

酒商的船快也快不了多少,渐渐地就被巴洛克的公牛号追上了。

“呼呼呼!”

耳边是狂啸的海风,嘴里是愤怒的血腥味,眼里尽是卑劣者的身影。

落入巴洛克视界中的【金酒号】,是那么地可恨。

这艘走私商船巨大的船尾楼,如同一个该死的大屁股,让巴洛克恨不得一脚踢烂他。

刚进射程,这个半魔人就恶狠狠地下令:“开炮!开炮!轰烂这货的屁股。”

讲道理,这时开炮的效果并不好。

众所周知,这种传统的风帆战船大部分的火炮被安放在两侧船舷,在船首方向只有两门小的可怜的3磅炮。

这种旧式前膛炮的威力,也就那样吧。

使用黑火药发射的小口径火炮,用的还是实心的铁球弹,射程短不说,就算轰中了船尾楼,也很难对金酒号造成实质性伤害。

“轰……轰……轰!”

必须承认,海盗们的炮术还是不错的,在500米这个距离上,连开10炮,愣是中了一炮。

这一炮打得前方船上的奥尔特加快吓尿了:“天啊!我的船长室!”

堂堂酒商,肯定不会跟那些苦哈哈水手一起睡肮脏恶臭的底舱,船尾楼一般就是船长室。

一般情况下,敌人就算攻击甲板,攻击船桅,都不会轮到船尾楼的。

尽管没给刚刚逃出虎口的俘虏们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还是把那些曾经的贵族老爷和小姐们吓得不轻。

船上一阵尖叫声。

后方的巴洛克发出得意的笑声:“追上去!我要杀光这些混蛋!”

这个时代的海战,往往是速度更快的一方追到跟前面的船平行,最大限度发挥自己侧舷火炮的威力,打断对方的桅杆,降低其航速,最后通过跳帮来解决对手。

这有个前提,首先要追得上。

偏生就在这骨节眼上,巴洛克发现船居然无法提速,不由破口大骂:“怎么回事!?”

“船底!船底不知什么时候被凿穿!不是全速航行时还不觉得,一全速,舱底下就开始快速渗水了!”二副战战兢兢地汇报。

“可恶!可恶啊——”巴洛克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船从11节掉到9节。经过紧急抢修,渗水倒是控制住了,问题是再也没法回到巅峰时的11节。

前方船上,游**者迈克尔正想邀功,却发现后面船只的航速是降了,又没完全停船,船只吃水线下降到一定程度就停止了。就算双方船只拉开了一段距离,依然死死吊在后面不肯回撤。

甚至瞭望手发现,似乎海平线上开始有其它海盗船追上来了。

距离太远,实在看不清。

奥尔特加只能硬着头皮让人继续开船往艾斯菲尔德领的海边冲过去。

果然,在大半天的海上追逐之后,他们终于在夕阳中看到了连绵起伏的海岸线了。

“到了!快到了!”酒商先是无比兴奋,然后他愣了一下,眼巴巴地把目光投向埃尔文队长。

这个莱洋钢盾队长,他也不知道接下来是怎样啊!

按道理,他的任务应该完成了才对。

谁想到,下一秒钟,海岸线的一处峭壁的阴影面上出现了一个由【舞光术】的光球组成的【理】字!

“接应这不是来了嘛!”埃尔文自豪无比地说道。

他连接应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这不妨碍他挺胸收腹,以物理学派之人的身份装逼。

别说,这一手,真把酒商和伯爵他们给蒙住了。

怎么看,这都是一场计划极其周密的拯救行动。

海岸上,从单筒望远镜里看到父母和弟弟身影的芙萝拉兴奋得又叫又跳,她不停挥舞着手绢:“啊!是爸爸妈妈和我弟弟——”

她身边,马特继续面无表情地嚼着一块夹了龙肉的红薯,而哈利则面露微笑:“我就说了吧。一切尽在师父的计划中!”

哈利不知道,他师父真听到这话,他高低要送一串问号给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