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一愣。

她倒是没想到这老婆子竟然这么硬气呢!

今日她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书信,说是许姨娘被陆家人请去,商谈嫁妆归还一事,若是她去晚了的话,那丰厚的嫁妆可就归了许姨娘,她这才匆匆赶来。

毕竟当初赵令仪意外死亡,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也就没想过说要追回嫁妆。

可如今,若是他们陆家当真为了巴结那个与赵令仪极像的明瑛郡主,而讨好许姨娘,再将嫁妆给她的话,那这事,她可是干不了一点!

这嫁妆可都是从他们赵家出去的,她当时还心疼了好久呢,不过一个庶女,耗费了这么大的牌面。

若不是看在嫁的是宁伯侯府的话,她是打死都不愿的。

本以为她嫁到宁伯侯府,多少能帮衬着赵家一点,结果,这好处是一点都没讨到,她倒是先死了,还亏了这么多嫁妆!

如今要是能要回来,她可是一点都不想浪费的。

“行啊!”宋氏随即便坦然了,起身便真的要往外走,许氏也立马起身朝老夫人福身告辞。

“娘,真让她们去啊?”大夫人有些着急了。

若是这事真查到商儿头上,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陆老夫人面色沉重,刚刚自己的话都已经说出了口,她高高在上了一辈子,如今又如何能做出打自己脸的事情来呢?

大夫人见老夫人坐在那纹丝不动,而宋氏那边又被激得丝毫情面都不顾了,这个时候她只能自己站出来,立马追出去,“赵夫人,还请是留步!”

宋氏闻言,停下脚步。

大夫人上前舔着笑脸,“赵夫人,咱们好歹也做了三年的亲家,三年里咱们也还算和谐吧?如今倒也没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吧?”

宋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放声大笑了起来,“陆夫人,你是世家出身,我们陆家是商人,是粗人,但也知道一个道理,这人情往来是有往才有来,我们家令仪嫁到你们陆家三年,兢兢业业,本本分分,结果陆程商一醒来,她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没见你们给我们一个交代,如今还娶了丞相之女,你们是攀上了高枝,就是委屈了我们家令仪!

令仪那孩子老实,木讷,却也是我们赵家的孩子,谁知道那三年在你们陆家是怎么过的呢?你们家陆程商可是连回门都没带她回过一次的,如今她死了,你们还将她的嫁妆给霸占着不给,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现在就要去报官,看看我们家令仪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这做母亲的,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了!”

宋氏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好似赵令仪真是他们赵家得宠的女儿一样。

大夫人明知事实并非如此,却也不敢反驳,只是继续赔笑,“赵夫人,嫁妆的事情要不咱们进屋里细细谈?总不能说现在站在门口就把这事给解决了是吧?”

宋氏可不吃她这一套,看了眼出来围观的路人,嗓门越发的大,“我好心好意地拜访你们家,结果却被你们扫地出门,现在听到我要去报官,你们就心虚了是吧?

我可不是我们家赵令仪,是个软柿子,随你们拿捏,我告诉你们,我现在也想明白了,你们是宁伯侯府,有权有势的,死了个人也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可我们赵家做不出这种事,我还就非要报官不可了!

还有,嫁妆的事也不用进屋里谈了,嫁妆单子我带过来了,你们准备准备吧,若是用了的就用现银换算就行。”

宋氏说完,头也不回地直接朝府衙去了。

他们赵家虽说是商户,可最不缺的就是钱。

老太婆不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吗?那她也没必要低人一等!

大夫人看着宋氏离开的背影,急得在原地转圈。

最终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只能进屋,“娘,这可怎么办才好啊!那宋氏竟然真的去府衙了!”

“慌什么?又不是要死了!”老夫人早已冷静下来了,“你去找老大,他与府衙的李大人是同僚又是同窗,到时把这事随便糊弄过去就行。”

“可赵令仪没死啊?”大夫人还是有些担忧,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事牵连到自己的儿子身上。

她如今可就这么一个儿子,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她是没死,可她敢承认吗?只要她承认,那我们就重新把她接入府中,让她做商儿的媳妇就行,更何况她如今都是郡主了,我们求之不得。”

大夫人听老夫人这么一说,瞬间醒悟过来,瞬间喜笑颜开,派人去找陆时良去了。

陆时良得了消息,暗骂赵家不做人事,最后还是提着东西去了一趟府衙。

与此同时,明瑛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母亲如今倒是肯为我出头了。”明瑛笑道。

木槿一脸不服,“夫人哪是为您出头啊,就是舍不得那些嫁妆罢了。”

明瑛只是笑。

“木槿,你拿我的玉牌去一趟府衙,就说赵家这个案子本郡主非常在意,一定要仔细查!”明瑛将身上的玉牌取下来交给木槿。

木槿一刻也不敢耽搁的过去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府衙到底是不是个能做事的!

陆时章从屋里出来,便见明瑛站在门口,目光看向屋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陆时章问。

“你很快就可以上朝了吧?”明瑛道。

“嗯。”

“到时陛下就会嘉奖于你吧?”

“嗯。”

不出意外,他这次回京官职应该会升一升的,只是具体升到什么地步,就看李凤仪的了。

“那到时我们就一起回陆家。”

“好。”

“以你妻子的身份,回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