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前面的消息还没来得及消化,又一重磅炸弹下来,陆老夫人只觉得浑身如有千斤重,呼吸都不畅通了。

难道宁伯侯府当真要垮在她手里了吗?

“不是,商儿怎么可能中毒呢?”老夫人呢喃着,像是在问华神医,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华神医,我家商儿中的什么毒啊?”

华神医悠闲地摸着胡须,“看症状的话,应该是黑寂砂。”

说完,他又道,“只是这黑寂砂乃狄国特产,怎会出现我朝?”

陆老夫人听到黑寂砂这三个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身体都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

怎么会?

商儿怎么会中黑寂砂?

当年她不是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吗?府里不可能再有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神医没有注意到老夫人的神态变化,而是继续道,“这黑寂砂可是杀人于无形的好东西,无色无味,少量些许就是慢性毒药,一旦进入体内,随着时间,便会坏破人体内的脏器,从而导致脏器衰竭,而导致昏迷不醒,最终死亡。

若是多量的话,则能直接导致经脉脏器瞬间坏死,不出几日,必然死亡。

老夫人,若不是我徒儿,你这孙子,怕是早死了,能遇上她,也是你们的福气了!”

孙妈妈搀扶着老夫人,心中也是狂风暴雨。

十几年前的毒竟然又重新出现了?

她轻声在老夫人耳边道,“老夫人,如今当务之急是先治好二少爷。”

老夫人到底是刀山火海里趟过来的,很快就平复了情绪,再次向华神医请求道,“华神医,还请你高抬贵手,替我家商儿解毒,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恕老夫无能为力,告辞!”华神医说完,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了。

看着华神医消失不见的身影,老夫人颓败地坐在陆程商的床边,看着双眸紧闭的孙子,苍老的眼里泛起了泪水。

她久久地看着陆程商,任由泪水滑落。

这是报应吗?

十几年前的回旋镖这是落在了她唯一的孙子身上了吗?

大夫人并不知道老夫人心中所想,她只知道华神医说明瑛郡主能救儿子,满脑子都是想着要去找明瑛郡主,“娘,我现在就亲自上门去请明瑛郡主,不管她要什么我都答应,只要她能救商儿。”

老夫人没有回应。

大夫人直接出去了。

商儿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她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商儿死去!绝对不可以!就算明瑛郡主让她下跪她都可以!

“老夫人,大夫人真能请到明瑛郡主吗?”孙妈妈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年的事情,她也是参与者。

如今这种毒药重新被提起,难免心里慌张。

老夫人没有回答,而是道,“玉珠,陪我去一趟福禄寺吧。”

“好。”

而华神医这边,出了宁伯侯府,径直往明瑛郡主府去了。

木槿开门见到他,分外开心,“华神医,您怎么突然来了?郡主刚还念叨着您呢,没想到您真就出现了。”

华神医很喜欢木槿这丫头,嘴皮子又甜又软,人也活泼娇俏,有她在边上叨叨,就连空气都要活跃几分。

“那小子怎样了?”华神医也不用领路,直接就朝着陆时章休养的厢房去了。

“您说姑爷呀?好多了,如今都能下地走路了呢,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陆时章能好起来,郡主就高兴,郡主高兴,那她自然也高兴。

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华神医突然停住脚步,跟在后面的木槿一个猝不及防,直接就撞了上去,撞得额头生疼,“华神医,您怎么突然停了啊?疼死我了!”木槿嘟囔着。

“你刚说那小子能走了?”

“嗯啊!”

“那他们小两口现在不在厢房?”

“不在啊!”

“去哪了?”

“姑爷说想去院子里走走,郡主正陪着呢!”

华神医眼珠子一转,立马调转方向,眼神狡黠,“走,我们也去院子走走!”

“啊?”

木槿一时半会还没弄清他想干什么呢,老头子就大阔步的往院子的方向去了,吓得木槿一劲的在后面追赶。

可这老头年纪一大把,怎么走起路来那么快?脚下生风似的。

“唔……”木槿急匆匆的跟了上去,郡主交代过不准任何人靠近院子,正想追上华神医拦下他来着,结果这老头竟然走着走着又不走了,害得她又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她额头都快要起包了。

“嘘!”华神医转头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看!”

循着老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木槿只见姑爷一大老爷们坐在秋千上,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俊脸这会竟也嘴角轻扬,而自家郡主站在他身后,不急不缓的推着,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意,这画面,透着几分诡异,却又意外的和谐。

“这……”木槿莫名的有些羞耻,拉着华神医就要离开,“华神医,咱们别看了,别看了……”

“看看,再看看……”华神医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觉悟,甚至满脸的期待与好奇。

他那好徒儿向来端庄清雅,好不容易看到她不一样的一面,他不可得好好看看?

木槿不好意思再看,又拉不动华神医,一跺脚,娇嗔道,“那你一个人在这看,我走了!”

华神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你害什么羞呀,迟早要嫁人的,学着点!”

“我才不嫁人呢!我要一直跟着郡主!”

“你家郡主要你吗?人家有人照顾着呢!”

被逼观看人家秀恩爱的木槿:……

然而明瑛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被人围观了,依旧不徐不疾地推着秋千,看着秋千上的男人,眼里的温柔与爱意如同缕缕星光倾泻而出。

“累吗?要回房间休息吗?”

明瑛微微俯身,秀发随着她的动作垂落,轻柔地扫过陆时章的脸颊,将男人的心弦轻轻撩拨,痒痒的,刚想要伸手抓住,却被她提前一步撩开,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忽而,他不由得笑出声来。

陆时章啊陆时章!

“你笑什么呢?”明瑛不明所以,清澈的双眸凝视着他,问得认真,又带着几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