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瑛出了宁伯侯府,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孙妈妈看着她的背影,满眼皆是不可置信。

“郡主,你说老夫人跟大夫人现在是什么表情?”

一想到老夫人他们吃瘪的样子,木槿就止不住的开心。

如今郡主总算把腰杆挺直了。

流光院。

“她当真是这么说的?”听完孙妈妈的回话,老夫人脸上立马愠怒了几分。

赵令仪不过一介商户庶女,如今得了势,竟然就敢踩到她头上来作乱?

狠绝之色闪过老夫人的眼底。

她,赵令仪,必须死!

他们陆府绝对不能任由她在这里行风作乱,商儿更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大夫人此刻面色也不善,“我现在就去把那个小贱人给抓来给咱们商儿治病!商儿肯定是被她动了手脚!那小贱人回来肯定就是来报复商儿的!”

大夫人说完就怒气冲冲的往外跑。

“站住!”老夫人一声低沉的怒吼。

“娘!商儿变成这样肯定是那小贱人动的手脚!”大夫人高声道。

“是她又怎样?她如今是深受陛下恩宠的郡主,你还能去郡主府直接抓人不成?”老夫人沉声道。

“那我总不能在这眼睁睁的看着商儿昏迷不醒吧?”大夫人忧心忡忡,“娘,这事您可得管啊,商儿可是咱们陆家唯一的香火了,我已经失去凛儿了,不能再失去商儿了!”

“闭嘴!”

每次说到这里,老夫人就烦闷不已。

想当初,她生了整整八个儿子,可最后却死到只剩三个。

老大陆时良,老二陆时弘,老三的陆时勋。

老二是个不争气的,离谱的没边,为了个秦楼戏子,全然不将家族利益放在眼里。

老三性子纳闷,不喜言语,一门心思扑在读书上,如今虽然混了个吏部郎中,也算个五品,可又有什么用呢?他都在这个位置上呆了数年,也不见有任何作为,同期的同僚连连高升,而他每日倒是知足常乐了。

老大性子温吞,继承宁伯候的爵位,不思进取,整日喝茶听曲。

老大虽然不靠谱,却也给陆家生了两个儿子。

可有什么用呢?

有出息的长子陆程凛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至于陆程商,被养得莽撞,激进,执拗。

若不是二房三房都没有个一儿半子的,她也不至于将陆家的希望全都放在他身上。

大夫人平日里虽然横行霸道的,可在老夫人跟前却不敢造次,乖乖闭了嘴。

可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她这做娘的,心里又怎么好过?

“玉珠,你去亲自请一趟华神医,拿上我的贴身玉佩。”老夫人将随身携带的玉佩取下,递给孙妈妈,嘱咐道,“当初华神医还欠我一个人情,他看到玉佩就明白了。”

“好!”

孙妈妈紧紧拽着玉佩出门去了。

大夫人心有不安,“娘,华神医如今都避世了,据说行踪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真能把他请来?”

老夫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看向坐在旁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的姜瑶,“商儿作为你的丈夫,你这个做妻子的不知道照顾也就罢了,竟连一点焦急之色都没有?

你知道当初商儿为了迎娶你进门,他花了多大的心思吗?要不是为了你,他又何至于落到现在的这个地步?”

老夫人想,若是当初她没有纵容商儿胡闹,而是劝他好好跟赵令仪过日子,两人未必也过不到一起吧?

不过这个想法,也就一瞬即逝。

姜瑶连眼眸都没抬一下,“老夫人这话说的好生奇怪,陆程商变成这样是我造成的吗?”

说完,她顿了顿,继续漫不经心的道,“我在娘家都是别人尽心尽力的伺候我,难不成我嫁过来后,还得伺候人不成?”

“哦,对了,陆程商之所以这样,谁知道是不是太惦记他那死掉的前妻呢?”

老夫人平日里能言善道的一张嘴,如今竟被姜瑶堵得哑口无言。

最后还是大夫人出面,佯装训斥道,“姜瑶,谁教你这么跟祖母说话的?”

姜瑶不耐烦的抬眸看了眼大夫人,“不好意思,我家里没什么祖母不祖母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跟祖母说话,要不婆母教一下?”

说完,尚未等大夫人开口,只听得姜瑶继续道,“还是算了,我爹说了,不管我嫁给谁,只要开心就行,我这人最不乐意学习了。”

话落,她拍了拍手,“行了,陆程商是你们的宝贝孙子,儿子,可不是我的,我要去看我儿子了。”

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大夫人心虚的看了看老夫人,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后,这才大着胆子道,“娘,她毕竟是丞相嫡女……”

老夫人看都没看她,而是沉声问道,“你把孩子交给她了?”

“她要我就给了,而且儿子本来就是她的嘛!”大夫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其实更多的原因是,那奶娃娃半夜总是吵个没停,她睡觉都睡不好,既然姜瑶要,那她给就是了!

老夫人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废物!”

大夫人:……

“你把孩子都给她了,等于把把柄还给她了,你是猪脑子吗?”老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

“可是……可是,那孩子总归是咱们陆家的啊,谁养不是养?跟着娘岂不是更好?”大夫人讷讷的反驳着。

老夫人若是此刻拐杖在手里的话,她都恨不得直接给她一拐杖!

她都不敢想,若是自己百年后,整个陆家落到大夫人手里的样子。

大夫人虽然不懂老夫人为何如此动怒,甚至要拿孩子要挟姜瑶,但她立马就讨好道,“那娘,我现在就去把孩子要过来?”

老夫人:……

看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老夫人,大夫人再也不敢开口,站立不安的在那绞着手指。

幸好,这份尴尬又沉闷的气氛没维持多久,陆时良就匆匆赶来了。

“我听说商儿又昏迷不醒,就立马赶回来了,现在怎么样啊?该不会又跟之前一样,又要冲喜吧?”陆时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