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个熊文灿,哈哈哈太逗了,本想装个逼,结果把自己装进去了,还真以为谁都是郑芝龙那样一心想要诏安的海盗啊,张献忠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这次可够他喝一壶的了。”

谷子听了左三思的讲解,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装逼不成,反被那啥啊,真是个人才。

李朝生闻言也笑道:“这熊文灿其实也是个有本事的,当年能够招降郑芝龙就可以看出此人并非一无是处。”

谷子道:“那是运气好,赶上那老海盗想要被诏安,不然他熊文灿如何能够招降的了郑芝龙。”

“嗯,谷子,你要记住,永远也不要小瞧运气,运气其实也是一个人实力的体现。”李朝生对谷子说道,谷子听了这话不是很服气,李朝生笑了笑没说话。

很多人瞧不起运气,可是运气真的是能够逆天改命的东西,若是没有运气这一说,历史说不定早就走向了另一个走向,其中最明显的运气代表人物,天选之子刘秀,这位大魔导师可以说是运气爆棚的存在吧,两军交战他能召唤陨石,你说谁还能比他更牛逼。

若是没有种种运气加深,东汉就不可能中兴,再为大汉延续国运一百九十五年。

所以任何小瞧运气的人,都会得到运气的惩罚,李朝生就从来不敢小瞧运气这因素,所以才能稳扎稳打走到了今天。

熊文灿你别管他是喜欢吹牛逼,还是说他为官能力不行,但是他确实招降了大海盗郑芝龙,这就是一项无法磨灭的功绩。

但是这一次遇到张献忠,这位熊大人可算是遇到硬茬子了,运气也被用光了。

湖北武昌府。

熊文灿急得是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熊大人着急万分的时候,手下人前来汇报:“大人,张献忠已经率部离开谷县了,逃到了附近的深山之中。”

“跑了,好啊,跑了好啊,赶紧派人收复谷县,另外向朝廷写一份奏疏,就说张献忠反叛,臣熊文灿带领府兵与之大战一天一夜,张献忠不敌,遁入深山,臣当继续围剿,绝不让张献忠祸害湖广之地。”

“是。”

听了这话手下立刻应了下来,大人这一手玩的真脏,明明是张献忠主动跑的,跟他有啥关系啊。

“对了大人,张献忠临走之前,在谷县城墙上贴了一张这些年他行贿的告示,告示上把这些年他行贿的官员名字全都列在上面,包括具体的过程,时间。其中大人您排第二名。”

“什么,无耻恶贼,竟然想出如此恶毒之法来诽谤本官,本官上奏,禀告陛下,这全都是张献忠的毁谤,是毁谤啊。”

熊文灿气的直跺脚,那人听了一言不发,低头遁走,那人走后,熊文灿的幕僚上前道:“大人,您先别生气,这张献忠诬陷大人受贿,这其实是一件小事,无论真假,陛下都不会过于追究的,朝廷衮衮诸公也不会揪住这件事不放的,毕竟细查一下,诸公谁的屁股低下也不是干净的,大人如此,其他人也如此。”

“所以他们不会从这方面向大人您发难的,但是大人刚给陛下垮了海口,言说由您镇守湖广,可保张献忠不反,可是现在张献忠复反,无论如何这件事的责任都是要由大人您来抗的,而这一方面只要朝中大人之政敌若是发难,大人难逃责罚,恐有性命之忧啊。”

熊文灿闻言额头上冷汗哗哗的,看着幕僚道:“先生说的极是,那先生可有要教我的?”

幕僚道:“大人,为今之计,就是尽快平叛,平叛速度越快,对大人越有利,如果大人这场仗打的漂亮,那么陛下不单不会责罚大人,甚至还会嘉奖大人,大人也可因祸得福啊。”

熊文灿听了这话点头道:“没错,还没到问责的时候,只要我把张献忠找回来,那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放跑张献忠的罪责就无关紧要了。”

熊文灿想到这里直接对幕僚道:“嗯,那你觉得咱们派谁平叛比较好。”

幕僚闻言想了想道:“目前西北能战之军,也就左良玉与贺人龙两只部队,左良玉负责镇守潼关,看着蓝田,而贺人龙倒是正好归属大人您的管辖,不过一个贺人龙恐怕很难对付得了张献忠,所以大人看看可否兵分两路,一路命令贺人龙立刻前去围剿张献忠,另一路大人可以向左良玉去信,可否让他偷偷派几千人马前来帮忙,如此两路人马合击,定可拿下张献忠。”

熊文灿想了想道:“也好,我这就休书一封。”

很快熊文灿就写好了两封书信,第一份是给贺人龙的,贺人龙顶替孙传庭在湖北掌握兵权的湖北总兵,熊文灿正好是他的顶头上司,在得到了熊文灿的书信之后,贺人龙气愤的把书信摔在桌子上骂道:“她娘的,姓熊的不听我言,我早就说了要趁着孙传庭还没有反噬的时候,立刻派兵控制住张献忠极其下属,结果姓熊却收了张献忠的贿赂,言说张献忠并无反意,若是故意刁难,岂不是官逼民反。”

“现在好了,放虎归山,张献忠已经反叛,势力再次壮大,又借助这次天灾,风头正盛,让我去攻打张献忠,真是笑话。”

贺人龙气坏了,可是当手下副将询问是否置之不理的时候,贺人龙却摆手道:“不可,他熊文灿再不是东西,可是他也是湖广总督,如果咱们抗旨不遵,后果恐怕难以预料,去吧。”

贺人龙说着点起人马,并且回信熊文灿,大军即日开拔,不过大军开拔,粮草先行,还请大人速速拨下作战用的军械物资,如此才能跟张献忠进行作战。

没错,贺人龙很聪明,你让老子出兵,老子就出兵,可是出兵是出兵,你不能让我们饿着肚子打仗吧,给钱给粮食吧。

熊文灿看到贺人龙的回信,心中很是生气,这一打仗就要钱,一打仗就要钱,不给钱还不打仗了?

不过现在十万火急,关乎到了熊文灿的身家性命,熊文灿咬牙从张献忠给自己的贿赂中拿出五万两银子作为本次出兵的军饷。

这可是他熊某人自己掏腰包啊,这可把熊文灿疼坏了。

贺人龙也是讲究,得到银钱之后,拿出一万两犒劳手下万余人马,其余的钱就揣进自己的腰包了。

贺人龙对张献忠其实并不害怕,毕竟他也不是没跟张献忠打过,要知道贺人龙本人也是陕西米脂人,跟李自成是老乡,而且最初他是以守备官的身份跟着洪承畴的,洪承畴在陕西剿匪的时候,洪承畴的对手是王嘉胤,高迎祥这些人,而贺人龙也是跟王高二人的小弟,李自成,张献忠正面对决过得,也未曾落入下风。

他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比张献忠差,甚至他觉得自己比张献忠牛逼多了,要知道张献忠也是当过大明官军的,而张献忠当小旗的时候,他就是守备了。

这差距怎么形容呢,张献忠管五十来人,他都管上千号人马了,这是一个加强排长与一个正规团长的差距一样巨大。

我就问你,这年头有团长怕排长的吗?所以贺人龙对张献忠的态度就是走了狗屎运,从一个区区小旗官,摇身一变成了狗屁八大王,他贺人龙第一个不服。

因此在朝廷把他掉入湖北的时候,他就非常激进,一直建议熊文灿先下手为强,直接干掉张献忠,他可以亲自带队,结果熊文灿收了张献忠的银子,自然要维护张献忠了,不允许贺人龙出兵干扰张献忠。

对此贺人龙很不满,不过就算如此,他贺人龙也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输给张献忠,接到银钱之后,贺人龙也没有停留,直接带兵马准备剿灭张献忠。

熊文灿的第二份书信是给左良玉的,左良玉这时正在潼关老老实实的看着李朝生呢,其实现在也没啥好看着的,蓝田封锁关门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打开。

左良玉这时在军帐之中看到了熊文灿给自己的写的这封求救信,内容很简单,首先是寒暄一下二人的关系,什么与兄多年未见啊,什么当年京城一别啊……

反正是先拉关系,紧跟着就是说明情况,什么我这出了点小情况,张献忠反了,所以想请兄帮帮忙,可否借兵五千,帮兄渡过难关,兄定有厚谢……

样的助益,反正就是谈买卖呗。

左良玉看着信件上的内容,等看完了,直接揉吧揉吧把信团成一个团扔了出去,很是不屑,而这纸团却被进门的左梦庚捡了起来,看了看道:“爹,行啊,这熊文灿给的不少啊,五千兵,换取五万两银子,这买卖可以做啊。”

左良玉听了这话冷冷的看了左梦庚一眼道:“愚蠢。”

“我又怎么愚蠢了父亲?”

左梦庚不服气的看着左良玉,左良玉道:“你以为张献忠是桉板上的鱼吗?会任凭你宰割,还是觉得你的实力比孙传庭,卢象升,洪承畴他们还要强,当年张献忠造反的时候,这三位可都是跟他交过手的,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可以稳赢他。”

“你我手中这一万余人比卢象升的天雄军厉害,还是比孙传庭的秦军厉害,就敢参与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五万两银子,就这么一点点钱,也想让我趟这趟浑水,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左梦庚听了这话不服气道:“父亲,熊文灿不说这次还有贺人龙参与吗,咱们跟贺人龙两个加起来还对付不了刚起事的张献忠?”

“呵呵呵……梦庚啊,你这脑子也就是个当个冲锋陷阵的莽夫,根本难登大雅之堂。”

左梦庚瞪着眼睛不服气,李朝生道:“你可知咱们为什么守在潼关。”

“防守李朝生啊。”

左梦庚道:“父亲,我知道你想说咱们是在这里防守李朝生,不可轻动,若是一不留神让李朝生出了潼关,咱们就难辞其咎,会被问责得,是不是。”

左良玉听了这话看了看左梦庚道:“孩子,你只看到了表像,我来问你,若是蓝田李朝生真的准备兵出潼关,你我能否挡得住他?”

左梦庚听了这话沉默了,就算他狂妄胆大,可是他并不无知啊,蓝田的强大这些年他是亲自见识过的,上一次他们的人被蓝田的民兵收拾一顿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所以蓝田若是执意出潼关,他们绝对拦不住。

“拦不住。”

左梦庚回答道,左良玉道:“是啊,拦不住,所以咱们在潼关这里驻扎,其实更多是一个摆设,甚至可能是李朝生嘴边的一块肉,当初我是万分不想在这里呆着的,可是这些年我却又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左梦庚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左良玉道:“这个大明王朝已经支撑不了多少年了,咱们爷俩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了,而这些年大明王朝会风雨变幻,在这初期,没有地方比咱们这潼关更好了,李朝生我算是看明白了,那是想当表子,还想立牌坊,想要这天下,又不想直接造反,所以咱们在这不惹他,他也不会管咱们的。”

“如此咱们正好在这里韬光养晦,趁机做大,若有机会,咱们可以往江南之地发展发展,那里的繁华,可不是大明其他地方可以比的,而且仗着水路,也可以组成防线,将来就算是天下动乱,群雄割据,咱们也能划江而治,割据一方。”

左良玉说着,左梦庚的眼睛都瞪圆了,他没想到他父亲还有如此大的野心,割据一方,当一方土皇帝,这想想就很刺激啊。

左良玉这时看了看左梦庚道:“而想在南方站住脚,除了要得到南方士绅的支持之外,就是咱们手里的这批兵马,兵马在咱们就有话语权,若是没有兵马,南方那群士绅对咱们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因此咱们定要爱护自己的人马,不可轻易消耗,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