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仁闻言笑呵呵道:“还是赵连长念一下吧,也让大家伙都知道知道这女人到底犯了什么错,才送到我们这来啊。”

赵家良听了这话也不意外,拿着文书念道。

“吴桂琴,蓝田商洛柞水县人,以拐卖儿童为生,背后与蓝田最大的乞丐团伙相勾连,为乞丐团伙输送儿童,并且经常参与对儿童的采生折割”

“采生折割?”

这时见识最短浅的跟在李朝豚身后的小女孩眨了眨眼睛,一旁瘦高的男孩也不太理解,不过看赵家良阴沉的表情还有张德仁那眯缝起来的眼睛就感觉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李朝豚看出两个同窗的疑惑,便用阴冷的声音道:“就是抓住正常的孩子,用刀斧之类的力气,削掉他们某些器官,比如手脚,鼻子耳朵,让他变成一个怪物,从而博取路人的同情,来进行乞讨。”

“啊!”

听了李朝豚的介绍,小女孩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如此凶残的人,他以为乞丐堆里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小孩都是自然形成,或者意外造成的,从来也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人会丧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

“畜生,畜生!”

这时一旁的瘦高男孩也狠狠的怒骂道,这已经挑战到了他作为一个人的底线了,人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的对待同类啊!

李朝豚听了这话道:“这就是咱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这恶人洞关的都是这些丧心病狂的东西,咱们要真实的见证人间之恶,才能会更加明白蓝田律法重要性,明白县尊如此强调以法治县城的重要性。”

听了这话这一男一女都点点头,这两个都是蓝田法律学院的高材生,常年霸占律法学院的二三名,至于第一名永远是李朝豚的,这里面可不存在任何猫腻,就是李朝豚太聪明了,而且还极其用功。

吴桂琴是本次县尊开展为期一个星期的城乡帮扶行动中发现的,本次帮扶行动的目的是清理蓝田内流窜人口,帮助无家可归者,找到收容之地,帮助有特殊困难者,解决困难,在这个过程中,柞水县中里长发现了这个乞丐团伙,于是奔着帮助乞丐们到收容所的目的,派人去请,结果人家根本不来,中里长还以为是手下没说清情况呢。

就准备亲自跟这伙乞丐说清楚,他们是要帮助他们找到住的地方,每天可以领免费食物,是一个不求任何回报的公益项目。

结果回去一找,人都跑没了,连要饭的碗都不要了,柞水县中里长立刻感觉事情不对,连忙让手下负责治安的县尉联系当地民兵,进行多路堵截,最后在一处农家院找到了他们。

当时进入农家院的时候,据说好多民兵都吐了,因为这些孩子都关在一个都是屎尿的狗笼子里,把人当狗养,还有两个刚采生折割完的孩子就扔在一张条桉上,无数苍蝇在伤口附近徘回。

民兵与县尉带的治安人员立刻联系当地的卫生医疗部门前来救治,中里长也亲自来了,然后大发雷霆,言说在蓝田县,在县尊治下发生如此事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于是发动所有人马查找涉桉人员。

经过一系列的搜查,最后抓住了这一伙人,由于当时引起了不少轰动,在当地司法机构彻查一番之后,就把贼首一行人当众斩杀。

而这个吴桂琴作为始作俑者,却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乞丐头子把她的罪行全扛了,最后根据司法机构审理,虽然明知道她是始作俑者,可是却只有间接证据证明她只是从犯。

没办法,按照蓝田法律的修改法桉,县尊亲自规定没有确切证据,一定要慎之又慎,不可盲目定桉,蓝田的法律不可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罪犯。

因此柞水县的司法官就把人送到了上级部门,商洛司法机关,商洛司法机关在多方证实,以及看到吴桂琴的嚣张态度,终于确定,这很可能就是一个漏网之鱼。

于是就上报给蓝田最高司法机构,蓝田最高司法机构再次核实,发现监狱,查明原委。

其实说白了,还是蓝田法律的不成熟,不然也不会有恶人洞这样的特殊审理机构,毕竟在一个成熟的法律系统中,恶人洞本身就是一个不合理的存在。

手续办理完了,张德仁看着吴桂琴笑了笑,这时吴桂琴还很嚣张,瞪着眼睛看着张德仁道:“蓝田是一个讲法律的地方,我没有放罪,你们不能定我的罪,我要见县尊,我要见县尊,我是冤枉的。”

张德仁闻言笑道:“呵呵呵~是,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你在我这呆上三天,三天你要是还说自己是冤枉的,我就送你离开。”

“真的?”

吴桂琴瞪大了眼睛,张德仁笑道:“放心,呵呵呵……”

“带下去给这位吴大姐洗个澡。”

张德仁笑呵呵的说道,听了这话手下的人道:“明白。”

说完就拉着吴桂琴就往下走,这时张德仁道:“走走,几位远道而来,先到我办公室喝口茶水吧。”

张德仁的办公室丝毫没有文人的样子,这时摆着各种刑具,看起来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文静,看到这里李朝豚身后的小胖姑娘道:“不说监狱长是儒家弟子吗?这里怎么一本书也没有啊?”

李朝豚没回答,张德仁耳朵好,闻言笑道:“这位同学很好奇?”

小女孩吓了一跳,人的名树的影,恶人洞魔王就算长得再人畜无害也难免让人心生恐惧,不过李朝豚却笑道:“监狱长愿意给我们说说。”

张德仁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以前是个虔诚的儒家子弟,一直认为君子当以理服人,能教化的要尽量教化,可是直到敌人把我女儿的脑袋砍下来,我祈求了圣人无数次,儒家圣人也没有显灵,最后还是蓝田的军队打进城救了我,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圣人,那只是圣人,信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所以我不再信圣人,因为圣人说得对,他说当以理服人,可是有些人压根就不是人,你怎么以理服他呢?他们是禽兽,所以就要用对待禽兽的方法来对付他们,因此我现在信服这些。“

张德仁说着指了指屋里的刑具,同时又看了看胖胖的小姑娘道:“另外我这里也不是没有书,你看这不就是吗?”

说着张德仁从一旁桌子上拿出一本书,上面赫然写了一行三个大字《罗织经》。

看到这三个字,众人表情都是一变。

罗织经这是武周最有名的酷吏来俊臣所写之书,全书全是一些罗织罪名,陷害杀人的方法,以及一些酷刑的记录。

这书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当时跟来俊臣齐名的周兴临死之前看过了这本书,自愧不如,一代人杰狄仁杰看了此书,冷汗直流,却不敢喊一句冤枉。

就连武则天看了之后,都叹息道:如此机心,朕未必过他,杀机遂生,这本书在现代可能当做一本权谋书来看,可是在这个年代,约等于禁书。

或者说不能公之于众的东西,毕竟来俊臣名声太臭了,尤其是大明这样一个封建王朝,你看来俊臣的书,你准备学什么,你是不是准备学如何害人?

这种想法不单单是大明士大夫有,就连接受了李朝生超前教育的李朝豚也脸色大变,你想想蓝田重刑犯监狱,一个人称恶人洞魔王的家伙学习罗织经,这简直就是**裸往酷吏方面发展啊?

想到这里李朝豚看着张德仁道:“你莫不是要学酷吏来俊臣?”

听了这话其余人都安静了,这种话题他们可不敢参与,而张德仁这时看了看李朝豚道:“有何不可?”

李朝豚道:“你……”

李朝豚这话还没说完,张德仁笑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酷吏不一定就是坏事,酷吏要是面对穷凶极恶的凶犯,畜生,他们就是能臣,现在把这诺大的监狱交给你,你能审问出这些人隐藏起来的秘密吗?”

李朝豚闻言语塞,不过还是强行辩驳道:“那你也不能当酷吏啊,蓝田可容不得酷吏来为非作歹。”

张德仁听了这话呵呵笑道:“酷吏只是工具,就像这把刀子,主要看握刀的人怎么想,握刀的人如果善良,这刀子只能削水果用,但是握刀人如果想要杀人,那么刀子就会杀人,若不是武则天想要清除异己,来俊臣哪有他的用武之地。”

“同样的,若是县尊不需要我做违背良心的事情,我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水果刀,所以我的善恶不在我,在县尊,如果县尊想要除掉我,都不用派军队,派一个普通官员,拿上一纸诏书,我就会引颈受戮,他若是需要我化身恶魔,那我就会是蓝田所有人的噩梦。”

张德仁笑呵呵的看着李朝豚,李朝豚沉吟半天无话可说,人家张德仁说得对啊,如果县尊不需要张德仁,随便派个人给他定个罪,他就跑不了,若是县尊想要用他。

想到这里李朝豚不由打了个冷颤,那还真的没有人能制止住这个疯子,所以一切都看县尊。

一想到县尊,自己的朝生哥,李朝豚心就安定下来了,李朝生是他此生见过最有能力的人,也是最把百姓当人的人,若是没有县尊,蓝田恐怕已经是流寇的老窝,被祸害的草木不生,遍地饿殍了吧。

再说如果李朝生想要杀谁,还用张德仁做什么,一声令下不管有理没理,李朝勐,李朝虎这些亲族大将都会带着军队往前冲,还需要张德仁这样一个只是心里变态,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做事情吗?

李朝豚想明白了这些,便对张德仁道:“监狱长,你这里的茶我们便不喝了,我们这次前来是奉了县尊之命前来参观的,还请监狱长行个方便。”

张德仁闻言呵呵笑道:“如此也好,我这的茶也不多了,就不给你们喝了,走跟我来。”

说着张德仁带着李朝豚,赵家良,还有两个学生四个人进入了恶人洞。

四人一进恶人洞就听到一阵惨烈的哀嚎声。

“啊~”

听这个声音,李朝豚跟身后的两个学生都齐齐打了个冷战,就连赵家良都握了握拳头,李朝豚还算镇定,这时道:“听声音很耳熟啊,那个人贩子吴桂琴?”

张德仁呵呵笑道:“嗯,应该是在洗澡吧,几位要参观一下吗?”

李朝豚还没说话,张德仁便头前引路:“这边来。”

很快几个人来到了一个牢房前,这时牢房里面吴桂琴正在凄厉的惨叫,只见里面吴桂琴浑身剥了个精光,两个凶悍的妇人,正在给吴桂琴洗澡。

只见一个妇人从一旁的大木缸里盛出一桶滚烫滚烫的热水,对着吴桂琴就泼了上去,哗啦~

“啊~”

吴桂琴被热水泼的惨叫不断,这时另一个悍妇拿着钢刷子对着吴桂琴刚被开水汤过的皮肤就一阵刷洗,刷,刷,刷。

钢刷子多硬啊,在本来就汤红的皮肤上一刷,瞬间皮肉就成了一道道肉条,紧跟着鲜血就留了出来,刷刷。

每一下就是皮开肉烂,看着无比凄惨,看的李朝豚双手握拳,身后两个同学已经忍不住捂上了眼睛。

这时张德仁笑道:“此法名曰刷洗,乃是从锦衣卫昭狱流传出来的手段,由于手段很温柔,我特批专门伺候女犯人。”

“啊~我招,我招了,饶命,饶命~”

这时吴桂琴疼的实在受不了了,直呼招了,两个悍妇听了这话转头看到了门外参观的张德仁道:“监狱长。”

张德仁听了这话看着吴桂琴道:“别急着招啊,这才头一天,还有两天,坚持住了,你就可以无罪释放了。”

“啊啊啊~”

听了这话吴桂琴哭成了个泪人道:“大人我错了,我招,我什么都招。”

张德仁这时笑得更灿烂了:“呵呵……我现在不想听了,你们继续吧,我到别的地方看看。”

“啊,不要~”

吴桂琴哇哇大叫,恐惧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