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一口甜粥下肚,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三两口将其喝了个干净,端着碗犹犹豫豫的看了半天,猛然抬头。
刚还对上了沈宁的眼睛,乍一看沈宁才发现这孩子居然是个异瞳,左眼是淡淡的蓝色,右眼为棕色。
“还想喝?”
惊讶之余,沈宁倒是没有忽视这孩子的意思。
得到了一个迅速的回头,沈宁朝着他伸出手,那孩子立刻把碗递到了沈宁手里,惹得沈宁笑了笑,“你这倒是迅速。”
一连又是三碗甜粥下肚,等他再次向沈宁提出续碗的要求时,终于被沈宁给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不能再喝了,你长时间饿着,突然吃这么多,身体会吃不消的。”
两个猪油煎蛋,五张鸡蛋饼,再加上一碗甜粥,便是顾行都吃的饱饱的,这孩子还添了两碗。
被她拒绝了以后,不知道是不是沈宁的错觉,她感觉这孩子看她的眼神都黯淡了几分。
“我的天啊,这孩子吃的也太多了。”
陈氏在旁边发出了一声惊叹。
被两人这么一折腾,大家全都没了困意,索性就在厨房坐成了一圈。
听闻此话,那孩子立刻恶狠狠的瞪向陈氏,吓的陈氏又是一哆嗦。
“不能瞪人啊!”
沈宁颇为无奈道,好在经过刚才的一顿美食的交流,这孩子现在倒是听她的,她一说立刻就收回视线看向她来。
“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是嫂子把你将回来,你早就饿死在外边了!”
顾行憋屈的够呛,才知道这小子是被捡回来的。
不用说,指定不会是他哥捡回来的,也就只有嫂子心善才会如此。
说完更是低声嘀咕了一句,“更何况还是个燕人。”
没想到这话一下子被耳尖的小孩听了个清楚,刚安静下来的人,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看这架势随时都要扑上去一般。
“打住!你要是敢再动手,我就给你挂房梁上去!”
沈宁怒吼一声,将两人同时喝住。
眼看沈宁生了气,顾行也不啃声了,眼观鼻鼻观口的往那一坐,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那孩子也是有眼力见的,看出来这个家里还是面前这人说话管用,默默的坐了下来。
“你叫什么?”,沈宁问。
思考片刻,那孩子微微摇了摇头。
沈宁也不知道是没有名字,还是不想说的意思,但她们也不能喂喂的叫,索性给当即起了一个来,“以后叫平安好不好?平平安安的。”
平安当即点了点头,还对着沈宁笑了笑。
“你个小东西,到是个聪明的。”
见平安没了刚才那般的狠劲,陈母才笑骂了一句。
“平安,我不管你以前什么样,但是在这个家里,在这里不允许伤人,在别人对你动手的情况下,你可以动手自保,但绝对不许主动动手欺负别人,听的明白吗?”
沈宁面色凝重,她必须把丑话说在前头,村里的小孩可不像顾行,面对平安还能还手,这要是平安忽然动手,怕是就要出人命了。
现在顾行的脖子上,那牙印还清晰可见呢。
见平安无声的点了点头,沈宁才松了口气,可到底还是不放心,便看向顾行,“这是顾行,你俩年岁应当相仿,之前的事便过去了,以后不许再打架了,要是再打架,你俩就都不许吃饭了,明白没有?”
这话既是说给平安,也是说给顾行听的。
以后既然要生活在一起,也不总能三天两头就动手吧。
就见两人先是对视一眼,随后全都一脸嫌弃的别开脸来,又迫于沈宁的**威不得不应下。
“行,今天的事到此结束了,你俩去玩吧”。
沈.青天大老爷.宁,断好了案,旋即无力的挥挥手。
本来还想踏踏实实的睡一夜的,解决现在到好,天都没亮就给她揪起来了,吃完这顿饭天也差不多亮了起来了。
牵着小黄牛,抬着犁车,沈宁和顾言一前一后朝着地里而去。
有了这两者的加持,开荒的进度是比之前快了不少,尤其是这犁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犁起地来更是格外的丝滑,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地下的石头翻出来。
如此一来,开荒也不过就用了三日的时间。
看着自己一寸一寸开出来的田,沈宁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踏实,站在地头上,都想高歌一曲。
身后顾言热火朝天的从牛车上搬下来一大袋子来,放在地上,袋子漏了个洞,便洒出来一些黑粉末出来,顾言拿在手里半天也没研究出来是什么。
“这叫土壤改良剂,刚开出来的土地,肥力没有那么好,用这东西洒在田中,能有所改善。”
沈宁解答道。
本来是用不上这么多的,可是沈宁一想之后的事情,索性就多撒些倒是没什么的。
“直接撒?”
顾言说着,抓了一把在手中,猛的往前一扬,撒的那叫一个均匀。
看到沈宁一阵羡慕,学着他的样子也一扬,根本没有半点可比性不说,还不匀,全都落在了脚下。
“……”
“算了,你撒吧,每块撒一些就行,我来撒种子。”
沈宁想来是个勇于挑战的,但是在这个上面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直接把塑料盆往顾言怀里一扔,自顾自的去鼓捣起旁边的那袋种子来。
接住沈宁扔过来的盆,顾言不禁笑了笑,“别气馁,这是一种暗器功夫,你不会很正常的。”
“真的?”
沈宁立刻狐疑道抬起头来,她还是很介意的……
“真的”,顾言点点头,将那动作又慢做了一遍,方便沈宁能看清。
在出手瞬间,猛的抖动手腕。
还真是一种功夫啊!
一下子沈宁的心情就明朗了,哼着小曲,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天,“你会的东西也挺杂的,怎么还会暗器呢?”
“我幼时在族学读书,学习骑射,后来又去了军学堂,出来后在禁军待了一年,再后来便跟着父亲在军中,期间乱七八糟的接触过不少人,看的多了,也就学会了。”
别看顾言说的轻巧,沈宁却是听出了其中的不易。
这种高强度的学习,对于顾言来说,少年是极度痛苦的,所有时间都被学习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