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辛籽顺着那股子腥臭的气息来到大车店外,果然见着黑袍人。

黑袍人似受伤了,辨那呼吸频率十分急促,内里应当十分紊乱。

古籍上记载,这些南边的人自小以身体养虫,需要小心控制,极易反噬。

可是因为前次遇上楚萧御?

一个不懂医药的楚萧御是怎么伤了他的?

云辛籽寻思间,黑袍人已经完全露出了他那双如毒蛇般的眼睛。

他迷醉地大吸一口气,表情变得十分沉醉。

“真香啊,主子在大胜寻了十多年,终于找到了最好条件的身体。”

云辛籽拧着眉,不知他们的目的为何。

找身体,找什么身体,找身体借尸还魂不成?

云辛籽并没有开口问,黑袍人根本不会回答。

她将手背在身后,悄悄取出一把手枪和一枚手榴弹。

脑海中,骤然出现小馆通过意识传来的一段话。

“亲亲,小馆可是冒着被封号的危险替你带的,这报酬嘛,我也不要多,就以后这手续费还得提一提……”

云辛籽要不是忙着对付黑袍人,高低冲进空间跟它理论一番。

这中奸商可让它做明白了。

“小姑娘,你乖乖跟我走,也免受皮肉之苦,嘿嘿。”

黑袍人的笑声尖锐,十分难听,像是哑了嗓子的乌鸦。

“丑八怪,你乖乖躺平不要动,免得我手抖多打了几个窟窿眼。”

云辛籽嘴角扯出嘲讽的笑意,丝毫不惧。

黑袍人没想到云辛籽竟一点也不怕他。

他在大胜那么多年,抓了那么多女子,除了当初那个死了的先祈南王妃,每个人遇上他,都会露出惊恐的表情,眼前的人,一如当年那个女子般傲然。

他最喜欢这段这种傲气女子的翅膀,让她们趴在地上求饶。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要多受苦了!”

黑袍人身形鬼魅,冲过来时,带起阵阵腥臭不已的妖风。

“臭死了。”

云辛籽自小对气味敏感,实在是难以忍受。

她举起手中的手枪,扣下扳机,正准备发射。

她的准头不是很好,但是射中这么大只乌鸦还是可以的。

谁知,这黑袍人眼神忽地一变,连连后退,且转眼间,他就乱了呼吸,呕出一口血。

“你,你怎么也有……”

有什么?他并没有说。

黑袍人身子陡然一转,朝反方向离去,很急。

云辛籽怎么会任由这个祸害好好离去,只有杀贼,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她举起手枪,毫不犹豫地朝他发射。

云辛籽前世时,就是个眼神很歪的存在,毫不意外的,没有打中他的要害,只打穿了他的手腕。

“该死的贱人!”

黑袍人没想到会有什么暗器能穿透他的手。

他的体质特殊,所有兵器都进不了他的身,现在却被一个长得奇怪的暗器伤了,这叫他如何能忍。

他忍着反噬的痛楚,想直接以一了百了地将人抓了。

反正受伤了,不差这一下了。

云辛籽见黑袍人似是发了狠,便收了手枪,她瞄不准,直接将人炸了完事。

刚准备动手,楚一的声音便传来。

“敢伤我们的王……姑娘,我将你砍成八段!”

黑袍人捂着受伤的手腕,趁机逃跑了。

“王……姑娘,你没事吧!属下来迟,姑娘莫怪。”

“我想将你砍成八段!”

云辛籽忍不住吼了过去。

就差那么一点!

就能将人送去见阎王了!

她可不是楚萧御,留着人慢慢钓着鱼,她只想立马除掉那些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可现在这个威胁没能除掉!

楚一也不知哪里做错了。

“说事!楚萧御这个瘪三又想做什么!”

“呃……”

来到沈家别院时,云辛籽的脸色还是很难看,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楚一。

楚萧御和裴钧逸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两人的笑脸还未来得及扬起,就被云辛籽的冷眼逼退。

云辛籽冷笑连连。

“人呢?”

裴钧逸很识相地指了指客院,表示人就在屋子里。

云辛籽看也没看他们俩一眼。

她来这一趟,是因为孙县令被找到了,就在这间别院主院的拔步床下,日日被沈县丞藏在暗格里,夜夜与他相对。

云辛籽路过主院,打眼瞧见了倒在血泊中已然断气了的沈县丞。

没有了当日找茬时的颐指气使,地上的沈县丞衣衫破碎,脸上的惊恐神情并未完全消退,双目怒睁。

他的两只手都被折断了,头发也被扒光了,透过裤子上的血迹,可以看出那物什也被砍了。

云辛籽漫不经心地回头,瞥了身后两人一眼。

楚萧御和裴钧逸很有默契地摆上无辜的神情,恍若一切与自己无关。

可就在云辛籽转身时,两人同时阴下了脸。

“王爷,你放过我,我可以替您出气啊,那云辛籽不是冒犯您和王妃了吗?我已经派人去处理她了,要不您亲自去看她的下场?我派了许多强壮的人去凌辱她,她的下场不会好……”

忆起沈县丞那渣滓的话,两人依旧觉得这般放过他太过便宜他!

“楚一,传出话去,就说是沈家人不忿杀了沈县丞,连夜将沈家其余铺子都端了。”

虽然沈家被掏空了家产,已经起不起风浪,但是楚萧御还是不想这般轻易地放过沈家,只要沈家根基彻底被废,以往那些结仇的人就会来落井下石。

“哎,你是不是打扰云姑娘的清梦了,她那样的表情,活像别人欠她银子。”

裴钧逸手臂搭在楚一的身上,背后蛐蛐着云辛籽。

“我都说了,她起床气大得很……”

楚一有心想说,真不是起床气的问题,他也不知道。

银针乍然出现,落在裴钧逸的一处穴道上,蓦地,他就说不了话了。

裴钧逸讶然地张大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嘴,瞬间指着身旁的楚萧御。

哎,是他提出要找你的,你快刺他!

云辛籽自然不会让他失望,十分公平地将楚萧御的穴道也封了。

客院里,躺在**的正是外间传闻久病多时的孙县令,旁边还有同样身形枯槁的夫人,应该是她的夫人,床边有一妇人,正跪在窗前垂泪。

那妇人正是沈县丞的夫人,郑氏,孙县令的养女。

“王爷,裴公子,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云神医不成,没想到竟真的请来神医为我父亲治病!”

郑氏激动地起身,因为久跪身形有些不稳,险些摔倒,还好云辛籽扶了扶。

“神医不敢当,不过会些岐黄。”

云辛籽也不多废话,立即探起脉来。

孙夫人不过是被下了重量的迷药,不打紧,可这孙县令,就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