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什么代价?

洛舒宁觉得萧寒江最好不要太过分,反正被他逼上绝路也是死,被他告发给江铉祁也是死,左右都是死,那她还不如死在江铉祁的手下,最起码能死的痛快点。

洛舒宁站在摄政王府的门口前犹豫了一下,她很想潇洒的一走了之,但却又怕萧寒江真的把她这生死攸关的秘密给抖落出去,但时候她可就没得选了。

既然今日萧寒江只是将手帕送进宫中以示警告,那就说明他现在还没有想要完全的将她置于死地,这就说明此事还是可以商量的,她现在尚且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不知道,萧寒江口中所说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罢了,本厂公能屈能伸,在性命面前还要什么骨气。

于是打定主意的洛舒宁,上前问一步道:“还烦请管家通报一声,告诉摄政王,无论是什么代价,本厂公都认!”

管家退下,很快就带了摄政王的回话。

这次萧寒江倒是没有为难她,让管家带着她一路七扭八拐的来到了他的书房前。

洛舒宁隔着门,对着门窗上那道烛火倒影出来的影子恭敬道:“奴才见过摄政王,您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和奴才这等小人计较。”

她将身子弯的极低,语气极近卑微,天色已经不早了,外面的气温又降了几分,她看着屋内那红彤彤的炭火升腾起来的火苗,甚是羡慕。

可萧寒江就像负气一般,迟迟没有回应。

良久,书房内才传出他的声音,“现在知道后悔了?本王这辈子还没有这么丢脸过呢。”

洛舒宁心中不忿,你若是不来招惹我,我能告到皇帝面前吗?

但事到如今,自己毕竟有把柄落在人家的手上,且是决定她生死的大事,她即便是再不情愿,也只能低头。

“奴才知错,有什么事需要交待给奴才去办的,还请王爷吩咐。”

京城的冬夜,寒冷入骨,洛舒宁说出口的话都颤了那么几分。

她就这样弯着腰站在萧寒江的书房门外,天寒地冻的,就快把她冻成一座冰雕了。

过了许久,久到洛舒宁已经冻到毫无知觉,久到周遭除了风声就只剩下了书房内萧寒江翻书的声音。

久到洛舒宁四肢僵硬,在寒风肆虐中就快站不住了,直到这时,才听到屋里的人开口。

“本王宽宏大量,你若是诚心悔过,本王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洛舒宁直到听到这里才缓缓的直起身来,这狗东西,迟早有一天本厂公会让你再嚣张不起来。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赔着笑,尽管萧寒江看不见,但她还是努力在已经冻僵的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来。

“王爷放心,只要是王爷交待的事情,奴才定会全力以赴!”

萧寒江听到这里满意的点了点头,“京郊西北处有一金矿,是皇上的私人体己矿,本王最近手头有些紧,你去安排本王的几个手下进去就职。”

洛舒宁听后如遭雷击,你都说了那是皇上的私人体己矿,况且那是个金矿啊!金矿!里面看门把守的狗都得是个皇亲国戚,你让我进去给你安插人手?

洛舒宁顿时感觉自己血气上涌,连冷都感觉不到了,这和直接到皇上面前去揭发她有什么区别?

好吧,好像确实有些区别,比如现在她尚且可以挽回一线生机,可到了皇上面前,就未必能像现在这样还有可以转圜的余地了。

洛舒宁别无他选,只好咬牙应下,“王爷放心,奴才定当竭力办成此事!”

萧寒江很满意她的回答,于是心情大好道:“既然如此,洛公公可要记得和本王的约定,时候不早了,本王就不留客了,洛公公请回吧!”

他说干脆利落,从洛舒宁来一直到她走,都未曾露面,而洛舒宁就在外面天寒地冻的硬生生的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直到坐到了马车上,才缓了过来。

回到西厂后,洛舒宁没有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取暖,而是交待小福子即刻将所有有关京郊金矿的资料全部找出,然后才抱着那一摞资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裹在被子里便一边取火,一边翻阅着那些资料,此事她不敢找江铉祁帮助,生怕日后惹恼了萧寒江,他一个狗急跳墙就将她的秘密给抖落出来。

金矿的位置虽说是位于京郊西北的岩山,但严格意义上来讲早就出了京城的范围,实际上是位于京郊与冀州的交界处。

而金矿上的苦工和劳力也多出于冀州附近的穷苦百姓,若是随随便便安插进去一个矿工和徭役还尚可,可矿工和徭役手无实权,又怎么能为摄政王捞到油水呢?

真是头疼,洛舒宁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了,这成日里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

她放下手中的资料,索性不再去想此事,直接向后一仰,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梦见摄政王和江铉祁二人忽然化身为张着血盆大口的豺狼,在她的身后穷追不舍,而她差一点就要被二人扑倒在地,然后吞吃入腹的时候,忽然外面打更声起,天亮了。

洛舒宁猛然从**坐起身来,床铺四周还散落着零零碎碎的有关京郊金矿的资料,她将资料捡起一一整理好,想起昨日摄政王的警告,心中又哀嚎起她这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啊!

眼见为实,洛舒宁决定先亲自到京郊金矿探探情况,但转念一想,那毕竟是江铉祁的地盘,就算她是江铉祁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也不好贸然前去。

于是她决定先进宫找江铉祁,寻个看起来合理的由头,然后再光明正大的到金矿里去查探虚实。

承恩殿,洛舒宁甫一进门,便看见江铉祁正愁眉不展的在桌前对着奏折勾勾画画。

洛舒宁小心翼翼的上前,轻声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难事?”

江铉祁见到他来,这才不紧不慢的指着桌上的奏折道:“小骡子,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