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舒宁正在吃梨,翘着二郎腿颇为悠闲,听了小宫女的话,不由叹了一口气。

“人啊,就是贪得无厌。”

明明从前也是个人淡如菊的性子,怎么如今被人一挑拨,就变了呢?

“姑娘,您要早作打算啊!”

“你知道那纸条是谁送的吗?”洛舒宁啃完最后一口梨,转头问。

“奴婢不知,娘娘看完就给烧了,奴婢到现在都不知道纸条上是什么内容,只是猜测,她们怕是要对您不利。”

“那你为何来跟我告密?”

宫女跪在地上,“姑娘可能已经忘记您曾经帮过奴婢,奴婢曾是贵人宫里伺候的丫鬟,贵人对奴婢非打即骂,后来您将奴婢解救出来,奴婢才去了丽妃宫中。”

“那你这也算是背主了。”

宫女却说,“奴婢只是觉得,您聪明绝顶,丽妃娘娘不是您的对手,与其拼个你死我活,主子若是出事,那奴婢自然也就没了依仗,奴婢希望娘娘好好的。”

“你倒是挺聪明的。”洛舒宁实在没忍住嘴角的笑意,“行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再给她一次机会,你把这张纸条放在她宫殿的窗户上。”

“是。”

宫女走后,江铉祁从殿外而来,洛舒宁原本懒散的坐姿立刻紧绷,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些。

“陛下。”

“需要朕帮你吗?”

“您都听到了。”洛舒宁挠挠头,“这件事儿我自己就能解决,而且顺利的话,也许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确定不需要朕帮忙?”

“确定!”

江铉祁也就没再勉强,如今的小骡子看起来倒是和之前的她没两样了,否则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也难受。

“你这样便很好。”

“啊?”

什么这样很好?

洛舒宁看了看自己,没懂,江铉祁也不给她解释,“自己想。”

洛舒宁思索片刻,莫非他是说自己穿女装很好?

这是在夸她好看?

洛舒宁觉得他怪有眼光嘞,“陛下要是喜欢看,那我以后都这么穿。”

毕竟是个姑娘家,谁会不喜欢穿漂亮的衣服。

江铉祁撇了她一眼,也没有反驳,由着她误会去。

江铉祁摆手,有侍卫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厚厚的折子,折子整体呈褐色,上面有精致花纹。

正是西厂专用。

洛舒宁有些激动,“陛下,你是打算把这些事情交给我处理?”

“不愿意?”

“愿意愿意!”体会了手握权力的快乐,谁又能轻易说不,洛舒宁赶紧将那些褶子抱在怀里。

跟抱着什么宝贝似的。

江铉祁看的失笑,“你要查的事,这里面应该有线索。”

洛舒宁赶紧翻开看,最上面的都是一些西厂繁琐事务,下面的折子才终于进入正题。

萧寒江的人出现在丽妃宫外,和那个宫女所说,纸条出现的时间吻合,那么送纸条的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你打算如何处置丽妃?”

洛舒宁想了想,“合作呗,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

“她被煽动,要害你。”

“这不是还没动手吗,还没动手就说没有谈的余地。”

江铉祁望着她半晌,叹了口气,“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陛下放心吧。”

当天夜里,丽妃独自坐在宫殿中,周围一片寂静,静得人心慌,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也不知这次选择是对还是错。

不多时,门外发出响动。

“你……”

她转身,却看到来者时瞳孔骤缩。

“丽妃娘娘,晚上好啊。”没错,来的人正是洛舒宁,“我知道你现在很惊讶,但是你先不要惊讶,我这次来并不是要跟你做仇人,是谈合作。”

“那张纸条是你让人放的。”丽妃在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一切,“你知道我要害你,还想跟我合作?”

“想害和已经动手是两回事。”洛舒宁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见桌子上放着几粒葡萄,扔进嘴里,“这次合作对你百利而无一害,我们一起对付萧寒江,我可以不计较过往的所有事。”

“陛下也答应?”

“陛下已经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由我来处理。”

这就是洛舒宁的底气。

丽妃苦笑,“陛下对你还真是信任有加。”

“算是吧。”

毕竟都那种关系了,俗话不是说一日夫妻百人恩,更何况江铉祁这种把贞操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

“你说话算话?”丽妃就担心两人合作之后,她忽然反悔。

“当然算,我们可以立字据。”

洛舒宁的痛快,也让丽妃放下了心中的最后一份猜忌。

“好,我答应你。”

翌日晌午,丽妃给家中送去一封书信,随后在萧寒江找来时虚以委蛇,答应和他合作。

而洛舒宁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和丽妃来了一个里应外合,配合无间,将萧寒江成功麻痹,

与此同时,江铉祁派去调查萧寒江勾结乱党指示证据的暗卫也回来了,人证物证都有。

其实这些并不难查,只是从前萧寒江掌控朝堂大权,世家都维他马首是瞻,查到了也没用。

早超时,江铉祁将那些证据全部摆在文武朝臣面前,萧寒江自然不认,谁知他的一个心腹却站了出来,亲口指认他,还在摄政王府邸搜到了龙袍!

这下萧寒江百口莫辩。

他阴森的看着那个心腹,“本王待你不薄,你却联合他人陷害本王,真是好样的。”

心腹低头不语。

事已成定局,江铉祁直接下旨,宣判萧寒江勾结乱党,扰乱朝政,将其送入边疆,生死自理。

说白了就是流放。

边疆战事频发,距离京城万里之遥,萧寒江这一去,怕是有生之年都别想再回来了。

洛舒宁特意去看望丽妃娘娘,她正悠闲地饮着茶水。

“你的愿望达成了。”

洛舒宁扬眉,难掩好心情,“的确是已经达成了,说说你想要什么。”

“皇上对你情根深重,心里怕是容不下旁人了,这皇后的位置我也不指望,只希望将来能有个容身之所。”

“这个不难,不过……”洛舒宁一脸困惑,“谁跟你说皇上对我情根深重?他对我凶着呢。”

丽妃轻笑,“可是陛下只对你凶,他对旁人都没什么情绪波动,有时候过于激烈的态度才恰恰说明他的内心有所求。”

“他求什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