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青的眼眸深邃似海,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微微扬起下巴,仿佛要穿透对方的灵魂。

反观谢晏青,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眼中却闪烁着挑战与不甘,他的眼神既温柔又锋利,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立,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之间那股无形的张力,在空气中缓缓铺展,压迫得人心头一紧。

裴绾绾没有注意到两个大男人间的明枪暗箭,兀自道:“幸好侍卫都在周遭,若是现在有野兽跳下来就不好了。”

“哼……”谢晏青冷冷地勾起唇角,“再危险能有大殿下危险么?”

谢晏衡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眼谢晏青,眸子如秋水般冷冽而锋利。

“不,”裴绾绾摇摇头,“最危险的不是大殿下,是二殿下!”

谢晏青一愣,不服气道:“裴绾绾,你真是忘恩负义!”

他指指自己胳膊和腿上的伤:“我身上这些伤口,都是因为保护谁留下的?”

裴绾绾摇了摇头,敷衍地行了个礼:“那裴绾绾就多谢二殿下啦!”

陷阱上,谢婉清的声音悠悠传来:“大哥哥,二哥哥…你们怎么样?!”

少女的声音如同一只桂花酥,甜腻得人心发软。

谢晏衡看了眼裴绾绾,没有搭腔。谢晏青道:“没事,尽快找根绳子!找不到就用几个短绳子绑一块,这些还需要我教么?!”

谢婉清起小嘴:“知道啦,你凶什么凶嘛!”

谢晏衡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只是抓起裴绾绾的手腕:“这里有伤口……”

尽管谢晏青护的很严实,但裴绾绾的右胳膊还是有些许擦伤。

裴绾绾不以为意道:“都是小伤,不妨事。”

谢晏衡蹙起眉头,对谢晏青道:“带金疮药了没有?”

此次秋猎,皇子都会随身带有金疮药。在方才的匆忙中,谢晏衡的丢了,只能求助谢晏青。

谢晏青掏了掏袖中:“我的也丢了。”

谢晏衡的双眉越蹙越紧。他对裴绾绾道:“有帕子没有?”

裴绾绾道:“有…殿下你是想……”

她话还没有说完,谢晏衡就将帕子拿过来,给裴绾绾简单包扎了一下。

“殿下,”裴绾绾哑然失笑,“我没有这么娇贵。”

“在我这里有。”谢晏衡斩钉截铁,义正言辞道,“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

裴绾绾心中一紧,正感动着,就听到旁边一道怪声传来。

“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谢晏青一脸不屑地学道。

谢晏衡没有理他,依旧给裴绾绾包扎:“下次不要再这么不爱惜自己了。”

“下~次~不~要~再~这~么~不~爱~惜自~己~了~”

谢晏衡一哽,清冷如雪的脸上逐渐泛起一股扭曲。

谢晏青还在张牙舞爪,试图恶心死对方:“绾~绾~你~有~没~有~事~”

“谢、晏、青!”

一道忍无可忍的声音在谢晏青的耳边炸开。

他刚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扑面压来。谢晏青瞬间呼吸困难。

“谢晏衡竟然有如此骇人的内力!”谢晏青的脑海里瞬间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他艰难喘息着,瞪大眼睛,看向毫无波澜的谢晏衡。

谢晏青感觉自己快被掐死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毫无表情,好像只是做了一件随手的事情。

裴绾绾无奈摇头道:“你偏惹他干吗?”

侍卫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强大的内力瞬间消散,谢晏青跌坐在地,止不住地咳嗽。

“咳咳咳咳……”

“大殿下,二殿下,定安侯夫人,你们怎么样?”

侍卫的声音在上面传来。

谢晏青实在说不上来话。谢晏衡淡淡看了他一眼,抬头道:“我们无事。”

“好,劳烦二位殿下和定安侯夫人抓紧绳索,我们拉你们上来。”

“好。”裴绾绾和谢晏衡一同应和道。

此时已经濒临夜晚。夜幕低垂,猎场上空繁星点点,月光如银纱般轻轻铺洒在广袤的原野上,给这幽静的夜晚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四周,树木的轮廓在微风中摇曳生姿,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守护者,静静地倾听着夜的密语。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鸟的啼鸣,划破夜的寂静,更添几分深邃与孤寂。

草丛间,萤火虫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如同点点繁星落入凡间。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水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凉意,却也带来了生命的活力。在这片被月光轻抚的猎场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而宁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时间的琥珀,让人沉醉不已。

月光如细碎的银片,穿透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落在蜿蜒的小径上,与四周稀疏的星光遥相呼应。树木的轮廓在夜色中更显深邃,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鸟的啼鸣,划破这宁静的画卷。远处,几只狡黠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那是夜行的野兽,它们悄无声息地穿梭于草丛与灌木之间,寻找着今晚的猎物。风,轻轻掠过树梢,带来一阵阵凉意,也带来了猎场独有的野性与神秘。

侍卫将三人依次拉了上来。谢晏衡是最后一个上来的,他上来时,谢晏青依旧在止不住地咳嗽。

“这么严重?”裴绾绾疑惑道。

谢晏青说不上来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谢晏衡。

不是说他自幼养在道观与世无争么?为什么会练成这么厉害的内力?

老八之前号称有最强的内力。谢晏青也领教过,老八的内力确实是万里挑一。但如今跟谢晏衡比起来,竟然是丝毫不如!

“谢晏衡啊谢晏衡,你究竟藏的多深……”

不少王公贵族听到他们落入陷阱的消息,都纷纷赶了过来。

沈修白从人群中挤出来,边走边怒斥道:“裴绾绾,我允许你参与秋猎已经是格外开恩。你怎么给我弄出这些事来……”

“是呢,”沈月竹见谢晏青一直站在裴绾绾身边,心下不爽利,忍不住刻薄道,“跟两个男人在陷阱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谁知道……”

“贱人!”庆元怒道,“你是在破坏两位殿下的名声么?!”

沈月竹这才反应过来,堪堪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