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后宫里,霍淑妃突然身死,赵德妃失去孩子后一直郁郁寡欢,从未出长信宫一步,就剩下皇后和贵妃独大。
但宸妃生下了皇长子,又得皇帝的宠爱,她本就是国公之女,外祖家也封了爵位就要进京,俨然是要和她们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这三人在后宫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参见宸妃娘娘。”众嫔妃行礼道。
裴月姝缓缓走进来,先是朝皇后行礼,礼仪周到,身姿动人,是一点错都挑不出。
季皇后颇有些诧异,这裴月姝是学乖了?
行完礼裴月姝让那些女人起来,之后就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上,她对面坐着的是向贵妃。
向贵妃直勾勾地盯着她,真是不明白裴月姝有什么底气敢跟她们叫板,有皇子又如何,能把他养大顺利登上皇位才是有本事。
昨夜霍淑妃被突然处死,今日晨会自然是围绕这件事说。
皇后和贵妃也罢了,一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其余人却不明所以。
裴月姝安静坐着,对周围叽叽喳喳的话语恍若未闻。
还是季皇后一声呵斥,才让那些好奇的女人闭上了她们的嘴。
“下个月陛下打算南下巡视,你们有这种管闲事的功夫,不如早些去讨好陛下,好让他带上你们。”
这下那些妃嫔更加无法淡定了。
可季皇后话锋一转看向裴月姝,“宸妃,大皇子这才刚满月,怕是没办法经受舟车劳顿。”
言外之意就是裴月姝最好带着长极留在宫里。
江南美女如云,再加上南巡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这么久裴月姝没陪在皇帝身边,等皇帝回来,必定身边会没了她的位置。
昨天皇帝在宴席上的表现,让这些女人都产生了一股皇帝之后都要独宠宸妃一人的危机感。
所以此刻妃嫔们都噤了声,即便脸上欣喜也不好表现出来。
“皇后所言,我会考虑的。”
季皇后暗暗冷笑,即便她想去她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等皇帝一走,想要裴月姝和那个贱种的命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向贵妃俨然也意识到了,也在筹谋着如何能让裴月姝不去南巡。
鉴于裴月姝的乖顺,季皇后暂时挑不出毛病,这次晨会风平浪静的过去,不过她在最后饶有深意的提了一句。
霍元瑶已死,淑妃的位置便空了出来,能有资格填上去的该是九嫔之一。
如今唯有季顺仪一人,她自从失去孩子后就没从长秋宫出来,关起门过日子不再理会外面的事。
季皇后几次想要她的命都被季皇后的父亲季常松拦住,她如此痛恨季顺仪自然不会把淑妃之位让给她。
那就只剩下谢婕妤和李婕妤位份最高。
谢婕妤与世无争,但她上次执掌后宫得罪了季皇后,如今也不敢再露头。
李婕妤是向贵妃的人,季皇后当然不会允许她们独大,所以她的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了林霜见的身上。
林霜见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能当淑妃当然是好的,不仅地位变高了,每个月的月例也更高,根本不是做才人能比的。
而且成为了四妃她也有资格经常跟在萧玄誉身后。
可是她既没有强大的娘家也没有子嗣傍身,该怎么成为淑妃呢?
林霜见绞尽脑汁的想她还能造出什么东西来,只有做出东西,萧玄誉才会来见她,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来她这了。
当天夜里,萧玄誉来了景阳宫。
昨晚出了太多的事,先是霍淑妃,再是宣平侯府的嫡女落水而亡,可遗体打捞起来之后,却发现她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事情出在皇宫大内,萧玄誉自然是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有损皇家名声。
但如今他最想的还是裴月姝。
他让人把长极抱过来逗弄了一会,裴月姝也沐浴完穿着一身湘妃色的寝衣出来。
萧玄誉喉结轻轻滑动,让杜嬷嬷把长极抱回偏殿,他牵着裴月姝的手让她坐在绣凳上,拿着干净的巾子为她擦拭半干的长发。
“这种事让鸢尾来做便好。”裴月姝看着镜子中的萧玄誉,在某一瞬间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无妨,朕是你的夫君,为妻子做这些是应该的。”萧玄誉将伺候的人都叫出去,他脸上是温柔的笑,看着裴月姝的头顶毫不掩饰喜爱。
裴月姝也随他去了,等头发干后,萧玄誉将她横抱起走向床榻。
还没到他就迫不及待亲吻她的脸颊,但这一次裴月姝避开了。
“怎么了?”萧玄誉有些不舒坦。
自裴月姝有孕之后为了她们母子的安全他就没再碰过她,如今她已经出了月子,为何还要拒绝?莫非她还惦记着那个死人?
裴月姝脸上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我......我还尚未恢复,不能伺候陛下。”
萧玄誉心中一惊,“怎么回事,那两个医女瞧过了吗?”
裴月姝点头,“陆英说是因为早产的缘故,也可能是那份有毒的膳食。”
萧玄誉涌起担忧,“怎么不早些和朕说?可有根治之法,霍元瑶那个毒妇,朕就不应该这么痛快地杀了她。”
裴月姝面不改色,“无妨的,陆英说再将养上一月便好。”
其实早就已经好了,但她让金露弄脏了她每日换洗的衣裤,又有陆英打圆场,只是没人发现。
萧玄誉松了口气,他将她抱到**,细心拉过被褥将她牢牢盖住。
“都是朕不好,朕太心急了,都忘记过问你的身体。”他轻吻她的额头,语气中是浓浓的歉意。
裴月姝没有说话,当初选择侍寝是为了坐实她孩子的身份,现在已经完全没必要了。
“再过些日子就是你的生辰,你想怎么办?”萧玄誉伏在她耳边,比起在永宁殿和一群心怀叵测的人为她过生辰,他更想与她单独待在一起。
“长极的满月办得太过奢侈,我就不必了,到时就在宫中摆桌席面便好。”
满月宴结束后,景阳宫收到了的贺礼几乎都把库房塞满。
萧玄誉点头,可这样以来未免太过寒碜,他得再想些能讨她开心的法子。
即便裴月姝不能侍寝,萧玄誉也一连在她这呆了七八日。
这次无论皇后用什么理由威胁,萧玄誉都不为所动。
但季家不是吃素的,向贵妃也不满萧玄誉独宠裴月姝一人,连同季家一起在早朝时对萧玄誉施压。
没想到这次萧玄誉一点面子都没给他们留。
“朕的后宫里也就只有宸妃诞下皇子,皇后与贵妃进宫四年都未有生养,朕自然要为了皇家的子嗣着想。”
季常松脸色黢黑,但是又无话反驳。
季氏的二老爷季琰看着季常松冷冷一笑,要不是季宜灵害死了他女儿的孩子,他们季家何至于受这样的侮辱?
偏偏萧玄誉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批巨额钱财,汝南是赋税大郡,往常萧玄誉要用钱时都得仰仗他们的鼻息。
如今他不缺钱了,自然是不需要在给他们颜面。
而且现在霍氏咄咄逼人,向氏又向来与他们不和,他们哪分得出手去对付那么多人。
萧玄誉心中十分痛快,这股在他心里憋了四年的郁气,总算是出来了。
而后他又以后宫是他的家事为名,拒绝与朝臣谈论此事,又说起南巡的事,这才堵住了那些朝臣的嘴。
霍弛看了一眼向氏的家主向敖,而后给了张御史一个眼神。
很快张御史就持笏上前,弹劾新上任的几位小向大人贪污受贿,草菅人命。
萧玄誉面露震惊,立即让张御史把证据呈上来。
向家人都还没有开口解释,萧玄誉便脸色铁青的一掌拍在了明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