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瑶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三嫂。

当初霍弛突然说要娶妻,娶的还只是一个国公之女,原本父亲是打算让他娶季家的女儿,好和季家达成结盟,共同吃掉向家。

他说什么不会同意霍弛娶她。

只是让他们所有人都想到的是,这位三公子狼子野心,霍家的大部分势力都被他尽收囊中,竟然只是为了逼父亲就范,写信向裴家提亲。

就连之后她的母亲和兄长也是因此才被他开始清算。

她也险些就被关在佛寺里一辈子。

霍元瑶明白,她现在唯一能报仇的机会就是抓紧萧玄誉,只要能剩下他的长子,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而且以她手中掌握的秘药,这后宫的女人,她想要哪个不孕哪个就绝对生不了孩子。

皇长子绝对只会从她的肚子里出来。

今日皇后生辰,按道理萧玄誉应该去坤宁宫,只是他竟然点名让霍元瑶陪他去甘露殿。

霍元瑶装作惶恐,怯怯地看了一眼皇后,这才跟上。

季宜灵长长的指甲都险些被折断。

而季氏的人虽然恼怒但也没有言语。

季宜灵性子倔强不肯服软,又出了那样的事,向贵妃美艳,霍淑妃娇柔,她不失宠谁失宠?

只是这样不给季氏面子,明日的早朝定又要掀起轩然大波。

“你让我看的好戏就是这个?”

“好看吗?”

“我又不认识她们,只觉得可悲,都说豪族女子贵如公主,如今看来即便身为皇后也不过是家族的棋子。”

当初裴霖不愿意她嫁给七皇子,并不是觉得七皇子人品不佳,只是单纯不希望她嫁入皇室。

和一群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无论成功与否,都显得极为悲哀。

裴霖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不会接受这样的日子,他也不需要通过女儿来兴盛家族。

这才是父母之爱。

而她说这番话也不是无端对这三人泛起同情,只是看到了在花团锦簇中的谢静怡。

她们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朋友,没曾想她也被送入宫。

被这三个女人压着,日子也不好过吧。

霍弛揉着她的手心,上辈子的恩怨她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即便他不出手,这三人也没有任何好下场。

皇帝走后没多久,季皇后也离席,霍弛牵着裴月姝的手在宫中散步。

这皇宫华丽巍峨,只要不是住在里面,就是个观赏极佳的地方。

萧玄誉拉着霍元瑶的手上了观星台,只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上面,反而低下头看不远处在月色下赏菊的二人。

如胶似漆,耳鬓厮磨,可见二人感情之浓烈。

分明霍弛出身也高,也不如虞鹤川和她交情匪浅。

萧玄誉想不明白,为何她会选霍弛而不选自己。

分明他都已经当上了皇帝,也不见她为自己侧目分毫,倒显得他如跳梁小丑一般。

“陛下在看什么?”

“没什么。”萧玄誉收回视线,眼中尽是厉色。

很快又到了冬日,皇帝登基也快一年了,后宫女人又多,可偏偏没有一个肚子有动静,朝臣议论纷纷。

也因为萧玄誉对季宜灵的冷待,季氏开始坐不住了,只是季氏嫡系一脉并没有适龄的女子,他们只好从旁系挑了人送入宫。

后宫斗争越发激烈,不仅有世家之间,还有季氏女之间,期间闹出了不少丑闻,把萧玄誉弄得焦头烂额。

可这一切都与裴月姝无关。

她将自己的铺子和霍弛交给她的霍家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有了财权,俨然成为了霍氏的第二把交椅。

霍弛从来不会拘着她,反倒鼓励她向外发展,哪怕一些针对季、向两家的策略也会与她一同商议。

“我真是娶了一个宝贝回来。”霍弛突然像抱小孩子一样将她抱起。

她下意识夹住他的腰以防掉下去,见霍弛笑得得逞,她凑上去咬他的嘴巴。

霍弛就这样抱着她在屋内踱步,“等明年开了春再走吧,我去告个假,和你一同去看看。”

“这么不放心?”

因为不满被一个女人揽去了财权,临西出了些乱子,裴月姝要想服众,还得亲自去处理,再安插上自己人。

“怎么会,交给你了就是你的,我对你永远都放心,只是我不想离开你,只盼着能和你日日在一起。”

霍弛眼睛微微眯起,语气越说越暧昧。

他突然将步伐放缓,又提了提她的身子,在她耳边道,“晚上试试这样?”

裴月姝不见害羞,反而勾着他的颈脖挑衅,“我怕少主吃不消。”

他轻轻哼了一声,抱着她去了净室。

胡闹到大半夜,丫鬟们都有些担心姑娘会吃不消,但杜嬷嬷这些日子病了,也没个人有胆子去提醒。

等到里头终于叫了水,她们进去收拾时发现床铺干干净净,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霍弛用宽大的巾子包着她,等放到**再扯掉,二人亲密无间共同挤在一床锦被里面。

“还敢不敢挑衅我了。”

裴月姝闭着眼依旧不服气地哼哼了两声,“......迟早榨干你。”

“什么?”

“夫君该睡觉了,明日还要上早朝呢。”她转过身贴了上来,手脚都缠在他身上,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露出一个很是狡黠的笑。

就当这声夫君,霍弛很是大度地原谅了她。

今年的年节,霍弛和她去了裴府过,虽然床小了些,但只要她能高兴,一切就是值得的。

冬去春来,温度回暖,霍弛告了假,随便找了某个嫡系快要不行了为名带着裴月姝去了临西。

临西离西北各地不远,裴月姝打算事情平息再去西北住些日子,看望外祖一家。

霍弛自然要紧紧跟着夫人,此去也不是单单省亲那么简单。

当初周刺史为了保下裴月姝母子,能联络起西北各地刺史,可见他能力不凡,也极为有远见。

若是能说服他,将来大晋发生动乱,西北各地也不会乱到哪里去,而且说不定还能给他们助力。

裴月姝虽然没有那个雄心壮志,但无奈已经上了霍弛这条贼船。

萧玄誉一日不对她死心,她就一日不能安心,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将他拉下来。

只是她和霍弛现在虽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谁知道事成之后霍弛还能否对她始终如一,还是有自己的势力方才最保险。

自然要为自己和家人早早打算起来。

明白她的打算,霍弛一点也不恼。

若是她满心只有情爱,那就不是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裴月姝了。

不出两个月,裴月姝就解决完临西的事。

周家人对于霍弛能和裴月姝一同远赴西北之事深为感动和满意。

裴月姝被外祖母和杨邵君拉到里面去说话。

周老爷子让人取来了烈酒,要好好试试外孙女婿。

喝到最后,周长风路都不会走了,周老爷子直接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霍弛也是被暗七扶着才没有失态回了他们暂住的屋子。

“怎么喝成这样,我外祖父没事吧。”裴月姝还没见过他这样,脸上尽是笑意。

暗七将少主放下就立马走了,裴月姝上前扶他但被他搂进怀里,他晃晃悠悠地走着,裴月姝都担心他会不会连同她一块摔在地上去。

“......老爷子厉害着呢。”他慢吞吞地来了句,就将裴月姝压在**。

外面门都没关,他就胡乱撕扯起她胸前的衣裳,边在她脸上为非作歹,蹭了她一脸酒气。

“你可别乱来啊,当心他们听见动静饶不了你。”

霍弛弯唇笑,“我们都成婚两年了,为何要饶不了我?”

裴月姝双手捏着他泛红的脸,“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傻很可爱。”

霍弛即便喝醉了也知道要面子,他将她的手举过头顶,对不准嘴巴,那就乱亲一通。

直到有人送了醒酒汤过来,才制止了霍弛这像大狗一样的举动。

裴月姝喂他喝完醒酒汤就不管他,去净室洗脸。

出来后见霍弛竟然坐起来了,脸色阴沉地吓人,见到她方才换上了释然的笑意,他朝她招手。

“怎么了这是?”裴月姝坐到他腿上,为他揉捏额角,以为他是喝醉了难受。

霍弛不语,只是紧紧环着她的腰身,将头埋在她颈窝里。

一会的功夫,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他回来的晚了,她刚经历了丧夫又被萧玄誉逼进宫里,从此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最后病死于景阳宫。

萧玄誉连她的尸首都不放过,让人制了一个冰棺,虽能让她的尸身不朽,但永远都无法入土为安。

直到他操纵幼帝挟天子以令诸侯,最后废了幼帝成为了皇帝,可留给他的就只是她的尸首。

还好只是个梦,她如今已经是他的妻子,他绝不会给萧玄誉一点机会。

今晚也不知是他喝醉了的缘故,还是别的,他折磨她的手段本来就多这回更加磨人,非要她一直叫他的名字或是夫君,才终于给了她痛快。

又要再来一次,裴月姝实在受不了,干脆反客为主,把霍弛勾得要死要活。

对于霍弛而言,虽然难熬了点,但也尝到了不少甜头。

他握住她的腰,感受着快意将他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一点点驱散。

直到最后他竟是一身轻松地睡过去了。

此后的很多年,这件事还经常被她拿出来笑话,但每次霍弛都不恼,依旧能想起那时心里是何等的舒爽。

他们在西北住了两个月,离开的那日周家人将他们送出去很远,才依依不舍地和他们挥手告别。

等回到京城时已经是秋日,说起来也怪,他们成婚这么久了,霍弛又一刻不愿消停,却也不见她的肚子有个什么动静。

在西北的时候,杨邵君还担忧地跟她说过几次,若是她有了身子,西北离京城那么远,可就不好再赶路。

但就跟霍弛说的那样,或许她要再等一年才会有孩子,虽然她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根据。

年底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霍淑妃身死,腹中还藏了四个月的身孕,就连皇帝自己也惊到了。

而霍弛一反不顾霍淑妃死活的态度,要求皇帝彻查真相,给霍氏一个交代。

最后竟是查到了向贵妃的身上,有向氏的脱罪,虽免了死罪只降为昭仪,但向氏和霍氏也成为了死敌。

同样想吃掉季氏自然顺利和霍氏联手,不出一年的功夫,向氏就因为谋逆被满门抄斩,他们一族的荣耀也止步于此。

而皇帝为了平衡各个势力,又纳了许多功臣之女入宫,霍氏没有适龄的女子,也就不在其中,倒是便宜了季氏,后宫几乎就是她们的天下。

这一年夫妻二人都忙着筹谋和吞并向氏,忙得不可开交,到了年底终于能歇一段日子。

不过霍弛和裴月姝都记得,明年她可能会怀孕的事,都显得有几分手足无措。

前者是担心怀上的是否是长极,后者则担心能否养育好一个孩子。

为了这事霍弛还和裴月姝好好谈了一番,裴月姝也做好了成为母亲的准备。

霍弛算着时间,等到那几日时停了药几乎是日夜不分的折腾,也好在裴月姝如今身子骨强健了不少。

一场激烈的情事结束,两人沐浴完浑身干爽的抱在一起说话。

裴月姝也问出来她心里的疑惑。

霍弛不希望她知道那些事情,还是以梦境忽悠过去。

他可藏着好多秘密呢,只是他嘴巴硬的很,不想说的话也拿他没办法,裴月姝也懒得问了,就当吃了一记定心丸。

自那几日后,霍弛每日都会让秦楚为她诊脉。

怕伤着孩子,他也没再和裴月姝同房,整日精心地照顾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而上天也没有辜负霍弛的期盼,她真的怀上了。

得知消息的霍弛高兴得像个孩子,旁人都以为是他们夫妻成婚了三年才终于有了子嗣,无人知晓真正的原因。

“这一年我什么都不做了,就在家好好陪你和长极。”他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裴月姝先是看了一眼秦楚,再看向霍弛时眼中带着探究,可见他那样高兴,脸上也染上了笑意。

只要是她的孩子,什么时候怀上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也很期待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