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弛喉结滚动,闻言眼中跳动着兴奋的光。

他俯下身子,像是拜倒在她面前。

“这是微臣的荣幸。”

他缓缓脱去身上的衣服,多年征战,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越发结实,散发出燥热的气息。

裴月姝垂眸,他身上多了哪些伤口,她一眼便看出来了。

她伸出手依次划过,指腹所过之处,简直要燃起燎原之火。

霍弛微喘着看她,眼中的爱意毫无保留。

她记得他身上每一道伤口,这怎么不算是喜欢呢?

放长静来定州与他团聚,是不是也是因为她想见自己?

他眼睛发涩,突然环着她的腰身将她抱起,往一旁休息的软塌上去。

头发散开,钗饰滑落,发出好听的叮铃声。

唇齿相依,十指纠缠,就连呼吸也紧紧相依。

他坐在软榻上,手掌贴着她如绸缎般顺滑的腰背。

肌肤相触时,他从喉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噫吁。

裴月姝眼中同样布满情谷欠,在这一方天地里,忘却了以往的恩怨,也忘却了彼此的身份。

多年相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余情呢。

权当放纵一次。

“太后!公主醒了,哭着要见您!”

听到门外的叫声,裴月姝猛然惊醒。

她神情有些狼狈推开身下的男人,捡起榻上和地上的衣服快速穿上。

霍弛也好不到哪去,他倒在软榻上,浓重的呼吸和炙热的眼神无声地诉说着他强烈的渴望。

他盯着她,似乎要将她拆吞入腹。

可裴月姝已经从他身上下来,丝毫不顾就要出去。

霍弛抓住她的手。

“别闹,你女儿哭了。”

“......头发乱了。”

霍弛哑着声音,强压下欲望,为她理了理脑后凌乱的长发。

若她这样出去,人谁看了都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他还光着上半身,空气中弥漫着旖旎的气息,等差不多了,裴月姝不自在地甩开他的手,逃也似的出去了。

身后是他轻笑声。

“呜呜呜,娘亲,静儿要娘亲......”

今日钟溪午他们为了保护长静,没注意分寸,让长静看见了血。

她还是头一次见这样恐怖的画面自是吓着了,醒来后没见到娘还以为之前是在做梦,娘亲还没找到她。

裴月姝心疼不已,抱着女儿耐心地哄。

长静意识到不是做梦,止了哭声,却还是不安地搂着裴月姝的脖子。

“娘亲去哪了?”

裴月姝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去沐浴了,不是故意要丢下静儿。”

“哦。”长静放心了,肚子也在此时叫了起来。

她不好意思地捂着脸往她怀里躲。

裴月姝亲了亲她的头顶,让人送膳食进来。

一路赶着回来,长静又睡着了,都还没用晚膳呢。

用完膳,虽已经二更天,但长静白日里睡久了,现在是说不着的。

裴月姝取来了三字经教长静识字。

打娘胎里,长静就是听着哥哥的读书声长大的,往常长极有空的时候,也会教妹妹认字,她聪明,虽学得慢但这个年纪能记住已经很不错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说话声,长静竖着耳朵,听出是霍弛的声音。

她眼珠子一转,“爹爹!快进来陪静儿玩!”

守在门口的若兰和粟玉,以及从天而降的钟溪午,没听见太后出言阻止,只能不情不愿地让开。

霍弛换了身衣服,脸上还透着来不及擦干的水汽。

只是一会,他眉眼间的凌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舒心。

看见小**的母女,他嘴角缓缓上扬。

奈何他给长静准备的床太小了,他挤不上去,只能端了把椅子在边上坐着。

裴月姝换了件丁香色的寝衣,更显肌肤白皙莹润,她手肘撑着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动作慵懒地倚靠在软枕上,浑身都散发着诱人的成熟韵味。

长静坐在她身边,小脑袋偶尔会靠在她丰满的胸口上。

母女俩亲亲热热,倒是显得他有些多余了。

霍弛的眼神就没有从她脸上离开过,奈何裴月姝一眼都不看他。

“爹爹,你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娘?”长静警惕地抱住娘亲。

霍弛这才收回视线,将长静抱到腿上坐着。

“静儿在做什么?”

“认字,静儿已经会背三字经了,厉不厉害?”

长静骄傲道,往常她跟别人说,别人都会狠狠地夸他。

可让她失望的是,爹爹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了句真棒,目光就又回到了娘亲身上。

长静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满,坏爹爹不会想把娘亲从她身边抢走吧?

她听京元哥哥说,他爹就老是把他娘亲拐走,之后每次都是他自己睡小床。

她跳回小**,气鼓鼓地站着想挡住他的目光。

“静儿要和娘亲睡觉觉了,爹爹也快去回去睡觉觉吧!”

霍弛当然知道他能进来是托了长静的福,他抱起女儿,将他知晓的所有夸赞的话娓娓道来。

长静若是有尾巴必定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裴月姝嘴角勾起浅笑,倒是不知道霍弛也有这样恭维人的一面。

长静被哄高兴了,过了一会打了个哈欠,她睡眼朦胧地钻回娘亲的怀抱。

那个位置,霍弛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裴月姝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睡觉,身上突然盖下来一道阴影。

霍弛一手撑在**,俯下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觉意犹未尽,竟得寸进尺地去碰那经过滋润越发娇艳的红唇。

裴月姝皱眉,眼神中充满警告。

霍弛只能打住,看着她的目光带着**裸的意味。

“出去。”裴月姝压低声音,拉过被褥将女儿盖住。

霍弛不为所动,等长静睡熟一些,竟是想将她抱到软塌上去睡。

“啪”的一声,裴月姝打开他的手。

“我想你......是你先招惹我的。”霍弛忍到咬牙切齿。

裴月姝不为所动,用手指比了个嘘的动作。

霍弛也担心也会吵醒女儿,没办法坐回椅子上,过了一会灰溜溜的出去了。

裴月姝在长静额头上亲了一口,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翌日,长静神清气爽地起床,她看见床边的椅子,还记得昨天晚上她把爹爹也叫进来的事。

“爹爹呢?”

“不知道,静儿想他了吗?”

想到昨晚的情形,长静赶紧摇头。

爹爹坏死了,居然想和她抢娘亲,她再也不要帮他了。

由于长静黏娘亲黏得紧,虽然霍弛日日都会来小院里就差在这住下,但却是连裴月姝的手都摸不上。

“刺客的事查得如何了,人抓到了吗?”

出了这样的事,裴月姝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自然要将幕后主使揪出来杀干净方才再回京。

怕长静想起那次血腥的场面,裴月姝让若兰带她出去玩,霍弛才有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谁料霍弛却直接扑了上来,她来不及反应便被他堵住了唇。

裴月姝抓着身后的扶栏,依稀还能听到不远处长静的笑闹声。

她眼睛眯起,下一刻,血腥味在二人口中蔓延。

霍弛又重重地亲了几口才松开她,他抹去她唇角沾上的他的血。

“霍炀顺着踪迹还在追查,想来很快就有结果。”

回南蛮的路都被霍弛的军队封锁,那些人绝对逃不掉。

钟溪午等人要留下守着她,抓捕一事自然全由他来办,否则裴月姝也不想和一头饿到发慌的狼待在一块。

她摁着他的胸口将他推开,霍弛嘴唇都被咬破了,却只是轻轻舔了一下。

“太后不如书信一封发给南蛮的丞相?”

那丞相正是支持南蛮皇帝投降的人,上次发往京城的国书也是他一手操办。

若是他们知道有南蛮人冲她下手,为保投降的诚意,必定会全力找出凶手,再将凶手交出来。

至于此举会暴露她的行踪,反正南蛮人都知道她来定州了,也没什么好躲的。

而且有他在,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裴月姝应了一声,书信她昨晚就已经拟好了,正要让人去取,却被霍弛拉着去了里面。

“你......”裴月姝瞪着他。

女儿就在外面玩,他怎么好意思?

“月,我真的要疯掉了......”

好不容易他们和好,却天天这样看着她不能碰,可不是要逼疯他!

他紧紧抱住她又一次吻了下去。

长静在院子里玩着爹爹给她做的风车,一跑起来它就会转,她跑着跑着突然拔地而起。

“十叔!”

她好些天没有看见他了。

霍炀在外面风餐露宿的,连胡子长出来了都没时候打理,知道自己身上脏,他只是问了一句长静想不想他就把她放下来了。

“才不想呢。”长静撇开脑袋。

霍炀就喜欢她这傲娇的小模样,揉着她的脸直到长静不耐烦说了一句想他,他才心花怒放地放开他。

“你爹娘呢?”

长静揉了揉脸,觉得十叔真是幼稚死了,每次都玩同样的游戏,他也不嫌腻得慌。

“在那说话呢。”长静指向廊下,结果那里哪还有他们的身影。

她双手叉腰,“哼!坏爹爹,肯定又把娘亲偷偷拐跑了。”

她正要跑去找,但被笑得莫名其妙的霍炀抱起来。

“十叔给静儿带回来了礼物,就在我院里放着呢,静儿要不要去看?”

长静咬着手指头犹豫了一会,但还是坚定地摇头,“不要,我要去找娘亲!”

她闹着要下来,霍炀拿她没办法,正苦恼着呢。

“你在干什么?”霍弛缓缓走来,目光不善地瞪着霍炀。

他接过长静,很是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霍炀是有苦说不说,再说他手上有分寸,怎么可能弄疼小侄女呢。

“娘亲呢?”长静往他身后看。

“在里面忙,静儿累了吗?”霍弛拿出帕子给女儿擦汗。

霍炀的眼睛被那小帕子刺了一下,真是想不到他英明神武的三哥,竟也有这样化为绕指缠的一面。

擦完汗他放下女儿让她进去找娘,“如何了?”

“都抓到了,暗一正在审问。”

“三哥你......”

霍炀早就注意到了霍弛嘴唇上的伤痕,只是当着长静的面他不好意思说。

他脸上满是暧昧之色,不过一想之前霍弛栽了那么大的跟头,在犹豫要不要多嘴。

“别说了,我心里有数。”霍弛看了一眼屋子里,也想得到母女俩坐在一起说话的模样。

他脸上扬起了一抹幸福的笑意。

“我会回京,往后都会守在她和孩子们身边,你也老大不小该成家了。”

霍炀愣住,这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

不过能见到三哥脸上露出这样的笑容,想来他已经放下了之前的种种。

他都不在意了,旁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他高兴就好。

至于他的婚事。

霍炀突然想起了在宛河行宫,她抱着孩子的画面,心口突然狠狠地疼了一下。

“肯定不是在定州找,回临西再说吧,或者让太后回京为我寻个好姑娘也成的。”

比起回临西,他还是更想待在兄长身边,从小到大,他最依赖的人就是三哥了。

霍弛拍了拍他的肩膀,裴月姻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当初若不是他的事,弟弟说不定也不会错过。

这次又是他自作主张把静儿带来定州,才会有他和裴月姝破镜重圆的一日。

他欠他太多了。

“娘亲,你的嘴巴怎么肿起来了?”

长静爬到椅子上挨着娘亲坐,见娘亲在处理事务她也很是懂事的不打扰,默默吃着桌子上的葡萄。

可没一会就让她眼尖地发现了不对劲。

她气得把黑亮晶莹的葡萄扔回盘子里,“是不是爹爹咬的?真是太坏了,爹爹不会是属狗的吧!”

她虽然是小孩子,但又不是没长眼睛,都看到好几次了。

正巧霍弛进来,裴月姝面无表情,却是拿起一旁的文书往他脸上丢去。

霍弛眼疾手快地将文书接住,抚平后放回桌案上。

他脸上也带着几分尴尬,有些无措地向长静解释为何他总是咬裴月姝的嘴巴。

长静鼓着包子脸,在他手背上狠狠拍打了几下算是为娘亲出气了。

“坏爹爹,以后不可以欺负娘亲!”

霍弛自是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