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婕妤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虽然她的父亲也因为此事几次递信进来,让她劝着陛下,千万不要将谢家的兵权让给他人。

但皇帝明显是要给大皇子造势,她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怎么可能比得上宸妃和大皇子。

她也只能将此事压下,谢家沦落到此,说到底还是因为谢家并没有出一个能接任谢老将军的子孙,皇帝是明君,到最后这兵权不是给周家就是给别家,没人拦得住。

偏偏这时,司刑房的人又从嘉元殿搜出了谢家递进宫的那些信件,言语间都是催促谢婕妤想想办法,让皇帝不要收掉他们家的兵权。

眼下什么证据都有了,萧玄誉看着谢婕妤的眼神也变得冷肃。

谢婕妤无助地掉下眼泪,“陛下,冤枉啊,我进宫这么多年,从未害过人,也从未生过事,我只盼着在宫中安稳度日,也知我谢家气数将尽,又怎么会做这无谓挣扎的事,我可以用我谢氏全族起誓......”

赵宁媛脸上涌起几分不忍,她和谢静怡也算是手帕交,只是谢静怡也进了宫,刚进宫时,皇帝还很喜欢她娴静的性子,所以她出于嫉妒,对她越发冷淡,但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交集。

可眼下看到她这个样子,赵宁媛心中唯有心疼。

“陛下,紫珠的话只是她的一面之词,而且此事还有一处疑点,那川癀又是何处得来的?”

谢婕妤猛地看向赵宁媛,眼泪不断滑落。

裴月姝却冷冷道,“谢家都能递信进来,区区送几味药进来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另一位药在太医院留了档,恐怕只是为了将戏演足,好让紫珠将她拖下水。

“宸妃姐姐,我真的没有做这件事,也没有要陷害你。”谢婕妤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知道皇帝对裴月姝的心思,她都认定自己有罪了,皇帝又怎么会信自己。

“平常看宸妃对姐妹们友善有加,没想到也有这么冷漠无情的一面。”季婕妤笑道。

裴月姝没有接话,皇帝又瞪了季婕妤一眼,“宸妃差点受了冤屈,难道连说句气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季婕妤一脸委屈,这陛下的心都不知道偏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时林霜见又冷不丁地附和了一句,“是啊,这谢家都能递信进来,恐怕那川癀也是被他们悄悄塞进来的。”

谢婕妤依旧喊冤,萧玄誉被她哭得头疼,转头问起了皇后,“皇后打算如何处理?”

“难为陛下和众姐妹在这坐了这么久,谢婕妤既然不认罪,那便先将她禁足在嘉元殿,等派人去谢府探查,等证据确凿再一并发落。”

萧玄誉点头,让人将谢婕妤送回嘉元殿,再三申明不许她寻死。

然后就牵着裴月姝的手离开了这里。

赵宁媛和向嘉善她们也走了,林霜见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和皇后说,但看她脸色苍白的模样,只能作罢。

“皇后娘娘都成这样了,陛下居然还只顾着宸妃。”季婕妤愤恨道。

季宜灵看了她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

她是瞧不起萧玄誉,也不在乎他宠爱谁,但决不允许有别的女人爬到她头上。

不过过了今晚,那个女人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季宜灵脸上扬起一个恶毒的笑。

“朕没想到封赏周家人会闹出这么多事,是朕考虑不周险些连累了你。”回到景阳宫,萧玄誉心里很是后怕。

“不怪陛下,怪只怪总有人贪心不足。”

“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朕总是会站在你这边,只是现在季氏势力依旧强盛,还需你受些委屈,等朕铲除掉那些人,往后的后宫就没有人再能陷害你。”

裴月姝扯动嘴角,萧玄誉捏了捏她的脸,就回甘露殿忙碌了,他还得派人去谢府探查。

偌大的嘉元殿,此时只有谢婕妤和看守她的几位司刑房女官。

谢静怡跌坐在床边魂不守舍,这时一股迷香从窗外吹进来,几位女官突然倒在了地上。

她听到声响木然地扭过头,却见一黑衣人手里拿着三尺白绫站在她身后。

“不......不要!”她瞪大眼睛。

第二天,嘉元殿传出一声尖叫,那几位女官慌不择路地跑出来,“婕妤上吊自尽了!”

谢静怡的死讯传了出去,原本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慌得不行的谢家人,突然就闭口不言。

他们只是送信进宫,逼着谢婕妤为他们想想办法,这事究竟是不是她做的,他们也不清楚。

但谢婕妤死了,就意味着死无对证,他们只要咬死了不知情,皇帝就拿他们没办法。

唯有谢老将军掩面痛哭,他这孙女终归还是折在了宫里,他万分悔恨当初没能阻止大儿子将她送进宫。

季皇后今日精神了很多,还亲自去了甘露殿。

“谢婕妤畏罪自戕,皇后不去处理她的事来朕这里做什么?”萧玄誉心情不是很好,对季宜灵越发没了耐心。

“陛下,谢婕妤死得蹊跷,被那么女官看着,她不可能自戕,而且臣妾也审问过了,那几个女官半夜突然晕了过去,可见谢婕妤是被旁人杀害的。”

萧玄誉目光微闪,“有何证据?”

“掉在窗台的香灰,臣妾已经叫太医验过了,正是迷魂香。”

萧玄誉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本以为这事已经到此为此,但看季宜灵的样子,敢情只是刚开始。

“陛下,昨晚嘉元殿外面守着不少宫中的禁军,那人能越过这道防线悄无声息地潜入嘉元殿,可见武功高深,如此恐怖之人,臣妾甚是担心陛下往后的安危。”季宜灵意味深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