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武震惊:“竟有此事?”

不过。

他仔细回忆一番,确实有一段时间,锦衣卫如日中天,仗着自己受皇上恩宠,难免嚣张跋扈。

甚至到了朝堂大臣,都谈之色变的地步。

朝廷命官,尚且如此畏惧锦衣卫。

何况是寻常百姓?

更是将锦衣卫视为洪水猛兽!

其实,当时有不少大臣都认为,锦衣卫已经引起了众怒,必定会受到严惩。

结果。

却让所有人都出乎所料。

自从郭子玉高升刑部尚书之后,锦衣卫似乎被皇上不喜,逐渐的边缘化,失去了原有的风光。

大臣们猜测,是皇上也受不了锦衣卫的跋扈,故意冷落锦衣卫。

然而。

直至今日,霍武才得知真相。

皇上并非厌恶锦衣卫!

恰恰相反,正是皇上压下了那些弹劾的奏疏,才保住了锦衣卫!

甚至可以说。

皇上后来故意冷落锦衣卫,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由此可见。

皇上的用心何其良苦!

霍武眉头紧皱,有些不太明白:“皇上,既然锦衣卫跋扈,作恶多端,他们就理应受罚。您何必耗费心力,将锦衣卫保下来?”

秦昊叹息一声,道:“锦衣卫,乃是朕手中的利刃!说白了,是替朕干脏活的!”

“比如监察百官,镇压叛乱,这些脏活累活,本来就是吃力不讨好!”

“因此,锦衣卫的那些骂名,其实是替朕背的!”

“朕岂能过河拆桥,为了自己的清名,反过来铲除锦衣卫?”

“不过...”

“锦衣卫也有错!朕也不能坐视不理。”

霍武一怔:“锦衣卫错在何处?”

秦昊冷声道:“只有藏在黑暗的利刃,才是最锋利的!锦衣卫太跋扈,锋芒太露...”

“对于朕来说,他们几乎失去了作用。”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其他人的锋芒,将其遮掩...”

霍武愕然:“皇上,您说的其他人是谁?”

秦昊笑道:“现如今,这大夏谁的风头最盛,最遭人嫉恨?”

霍武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若说风头最盛。

排名第一的,当属虎豹骑!

当然,龙威军以及靖海、镇远两支水师,也不差。

但是,无论是虎豹骑,还是龙威军,靖海镇远水师,都是大夏的英雄,无论百姓还是朝堂,没有人会嫉恨。

说起来嫉恨,非东厂莫属!

如今的东厂,权势之大,可谓逆天,就连锦衣卫,也要仰东厂鼻息!

甚至可以说。

东厂之恶,跟锦衣卫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衣卫不敢办的案,东厂敢干。

锦衣卫不敢杀的人,东厂敢杀。

锦衣卫不敢触碰的律条,东厂敢犯。

最重要的是。

锦衣卫虽然跋扈,好歹是正常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勋贵子弟,出身不菲。

东厂,却披了一层太监的皮,自然更招人痛恨!

无论是百姓还是朝廷大臣,提起东厂二字,无不是深恶痛绝,咬牙切齿,骂一声阉狗!

霍武眼眸一闪,道:“皇上,您说的...莫不是东厂?”

秦昊笑道:“不是东厂,又是谁?经过这段时间的韬光养晦,锦衣卫的锋芒,已经彻底被东厂掩盖。”

“朕也知道,如今不少人提起锦衣卫,大多是唏嘘,为其不值,并不像当年那般痛恨!”

“比如你!”

“你若是痛恨锦衣卫,也不会替他们说清,求朕重用他们!”

霍武点头。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当年的锦衣卫纵然可恶,可跟如今的东厂比起来,却是差远了。

甚至有一些朝廷大臣,甚至开始怀念起锦衣卫来。

毕竟。

锦衣卫虽然监察百官,却总要守朝廷律法,还算是守规矩,大臣们至少还有喘气的机会。

而东厂却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用一些极其下作的手段,无孔

不入的监视大臣。

大臣们更是苦不堪言,别说是晚上睡觉,就算是上个茅房,都要提心吊胆,生怕自己放了几个屁,都被东厂记录在案。

秦昊微微一笑:“时候到了!锦衣卫重归黑暗,就是利刃出鞘之时!”

霍武长吁一口气。

既然皇上肯重用锦衣卫,也不枉费自己一番唇舌。

只是霍武心中还有疑惑,低声道:“皇上,可是那东厂,如今跟锦衣卫一样跋扈...”

“大臣们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时间久了,怕是要惹出乱子...”

秦昊淡淡道:“东厂跟锦衣卫不同!东厂中大部分是太监,没有子嗣。而锦衣卫,却是世袭罔替。”

“朕要收拾东厂,易如反掌。”

霍武却持不同意见,摇头道:“皇上,臣不是瞧不起太监!可是,您说东厂厂卫没有子嗣,不会世袭罔替,酿成大祸。”

“臣不同意!”

“太监虽然没有子嗣,却可以收小太监为干儿子!干孙子!”

“如此一来,也是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而且,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唯有身份的认同,其实更加可怕!”

“若是东厂实力继续壮大,总有一天会阉党作乱,为祸朝纲!”

“皇上,您饱读诗

书,对于历史,比臣更加精通。”

“您一定知道,阉党的害处,绝不能重用...”

其实,霍武是武将,这一番话,还轮不到他来说。

东厂再嚣张跋扈,监控百官,也不敢把眼线安插到军营里,特别是他冠军侯霍武的头上。

只是东厂的作为,霍武实在有些看不惯,再加上他心直口快,趁着这个机会,就当着秦昊的面,将满腹牢骚全都说了出来。

秦昊微微一笑:“朕有一计!不仅可以遏制东厂,而且可以永绝阉党之患!”

霍武呆愣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纵观史书,朝代灭亡的外部原因,无非是农民起义和外族入侵。

而内部原因就多了。

妃嫔干政、外戚专权、宦官作乱、权臣当道、藩王谋乱、结党营私、贪赃枉法...

其中,最常见的还是妃嫔干政和宦官作乱。

按照秦昊的说法,千错万错,其实是皇上的错!

妃嫔是谁的妃嫔?

宦官又是谁的党羽?

都是皇上的!

就算妖妃祸国,阉党乱政,那也是皇上昏聩无能,管不住自己的老婆和小弟,自己亡了国,还要把一口黑锅,扣到妃嫔和宦官的身上。

毕竟,皇上是天子!而天子,是绝不能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