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零六章
破灭之时
天皇陛下抛售股票，投资郁金香。
这个消息一出。
出云原本就有些不堪的股市，更是雪上加霜，疯狂下跌。
从大臣和百姓们，紧随其后，疯狂抛售着股票。
好好的股市，在短短半个月内，就变成了一个烂摊子。
大量的资金，从股市流出，进入郁金香的市场。
如此一来，郁金香球茎的价格，自然继续暴涨！
购买到郁金香球茎的人，都是欣喜若狂，将其视为珍宝，不肯轻易示人。
市场上，则是有价无市。
很多人都手持大把金银，却是干着急没有办法，根本买不到球茎。
不仅如此。
坊间流传着许多神乎其神的暴富故事。
其内容，无非是某人捡漏，低价买到了一个郁金香球茎，却开出了罕见的花朵，价值连城，一夜暴富。
当然，这不仅仅是故事。
几乎每一个买到郁金香球茎的人，随着价格的暴涨，身价都在疯狂攀升。
其势头比炒股还要疯狂！
股票有涨也有跌。
仅凭炒股，能让身价翻个两三倍，已经是极其了不起的人物。
可是，这郁金香的球茎，却是只涨不跌。
有时候，在短短一天之内，价格就要翻上数倍。
而这个时候，四海商行也没有闲着。
一船船的郁金香球茎，从南洋运往出云，以惊人的价格，源源不断的出售。
然而，郁金香球茎的价格，不仅没有下跌，反而继续攀升。
长生整个人都懵了。
物以稀为贵。
刚开始，郁金香球茎的价格高，他能够理解。
毕竟是稀罕物！
可是，四海商行疯狂出货之后，为什么郁金香的价格不跌反涨？
这完全是违背了市场的规律。
长生想不明白，只能去请教秦昊：“万岁爷，郁金香的价格，为什么还在攀升...”
“奴才实在是不懂。”
秦昊笑了笑，解释道：“朕问你，商品的价格，是什么决定的？”
长生答道：“万岁爷您说过，决定价格的是供需关系。”
秦昊继续道：“那这些球茎，是商品吗？”
长生愣住了，神情疑惑。
四海商行公开出售郁金香的球茎，不是商品又是什么？
可是，他仔细想想，又感觉不对。
郁金香除了观赏之外，可以说没有任何价值。
没有价值的东西，也是商品吗？
长生被弄糊涂了。
秦昊嘴角微微的勾起来，道：“郁金香只是一种符号！财富的代名词！”
“可以是郁金香，也可以是玉石，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人们购买郁金香，不是它原有的商品属性，而是因为贪婪！”
“因此，郁金香的价格，不是市场决定的！”
“而是人的贪婪所决定的。”
“偏偏，人的贪欲没有尽头！”
“理论上来讲，郁金香的价格，像是一个肥皂泡，可以越吹越大，大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
“这就是泡沫...”
秦昊手中把玩着一支颜色罕见，价值连城的郁金香，轻轻笑着：“如果泡沫继续膨胀下去，有朝一日，这朵郁金香的价格，可以买下整个出云国！”
“你信吗？”
一花买一国！
长生彻底震撼。
他知道郁金香的价格很夸张。
可是，他从未想过，会夸张到这种地步！
许久之后，长生吞咽口水，颤声道：“奴才...奴才相信...”
嗤！
下一刻，秦昊猛然攥拳，将手中的郁金香捏碎，殷红色的汁水，从他的指缝之中流了出来。
等到手掌再次摊开的时候，这朵罕见的郁金香，花瓣残破，化为一团花泥。
噗通！
长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圆瞪，死死盯着秦昊，仿佛见鬼一般，失魂落魄道：“万岁爷...”
“您在干什么？”
“这朵郁金香，现在至少价值一万两银子...”
“它是真正的价值连城...”
“不！”
“您刚刚说过，它可以买下整个出云。”
“毁了！现在全毁了！”
长生扑在秦昊脚下，将地上的残破花瓣捧在手心，欲哭无泪。
秦昊摇了摇头，道：“再美丽的花朵，也有凋零之时。再美好的泡沫，也有破灭的那一天！”
“而现在，时候到了！”
“长生！”
“去把库房里所有的郁金香，全都放出去，一个不剩！”
“好戏，马上要开场了！”
长生双目放光。
虽然他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在做什么。
但是，皇上的智慧，不是自己这种凡人，可以猜度的。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皇上从来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按照秦昊的吩咐，四海商行清仓，将最后压箱底的郁金香球茎，全都倾售出去。
正如秦昊预料的那样。
球茎的价格，已经彻底脱离了市场，脱离了供需关系！
只取决于人们的信心...
或者说，是贪婪的程度！
人性，本就贪婪！
出云的民族性，本就是贪婪到极致，到了欲壑难填的地步！
原本，出云贫穷，百姓倒还算是良善。
然而，出云如今有了钱，他们小人乍富的本性，就淋漓尽致的显现出来。
哪怕四海商行不断出货，可球茎的价格，仍然不断攀升，到了一个令人咂舌的地步。
不得不说，人们的智慧是无穷的。
商人们发现，一己之力买不起一个球茎的时候，居然想到几十个人联手，凑钱来买一个球茎，静等升值。
不仅仅是球茎。
就连四海商行的郁金香合同，也有人高价收购，进行炒作。
到最后，在四海商行所有的球茎销售一空后。
订单依然犹如雪花一般飞来。
投机者们不断预定着下一批，乃至下下一批的郁金香球茎。
至于农户们，也都不事生产，任凭土地荒芜，每天都在花棚里给郁金香施肥浇水，倍加呵护。
简直比自己的孩子还要亲！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种地，哪有培育郁金香来钱快？
三个月的期限快要到了。
就连一向勤政的天皇，也是一样，整天蹲在花棚里面，谁也不见，宛如着了魔一般，对着含苞待放的郁金香口中喃喃自语。
在天皇的眼里，郁金香仿佛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子，宛如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