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人间苦海，无人能渡
柳柔妃闻言，俏脸犹如土色，娇躯战栗，瘫坐在地上。
她这个反应，赫然是被秦昊说中了！
柳柔妃真的不是柳青云的亲生女儿！
静公公的脸色大变，震惊道：“万岁爷，这怎么可能！柳柔妃是柳青云的女儿，人尽皆知...”
难怪静公公反应如此剧烈。
柳青云用其他女子，冒充自己的女儿，送进皇宫，当了皇妃。
这可是欺君大罪！
若是东窗事发，可是要诛杀九族的！
哪怕是柳家也不例外！
秦昊冷冷一笑：“两国和亲，尚且能用婢女冒充公主，这有什么稀奇的？”
“你在皇宫大内多年，你敢保证，那些所谓的金枝玉叶，真的都是王公大臣亲生的吗？”
“这...”静公公神色迟疑。
他确实不敢保证！
如果大夏是盛世，那么王侯公卿，当然上杆子将女儿嫁入宫门。
哪怕当不了皇后，当一个皇妃，能被皇上宠幸，就可以保家族三代富贵！
问题是。
以前的大夏，权臣当道，皇帝昏庸，天灾连绵，内忧外患。
无论是怎么看，这些都是亡国之兆。
而秦昊，也看不出任何才能，性格软弱可欺，怎么看他都是一个亡国之君。
那些王侯公卿，又不是傻子。
除了李牧居心叵测，想要借女儿之手，谋夺大夏帝位之外。
谁会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掌上明珠，嫁给秦昊这个昏君？
这跟推女儿入火坑，有什么区别？
因此，这些王侯公卿就想了一个讨巧的办法，便是从民间收一个干女儿，替自己的亲生女儿，嫁入皇宫。
这在大夏权贵之中，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
唯有秦昊这个皇帝，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静公公眉头紧皱：“万岁爷，奴才还是不明白！权贵嫁女，确实有收干女儿的先例。”
“可您为什么就如此笃定，柳柔妃不是柳青云的亲生女儿？”
秦昊微微一笑，道：“朕当然不是全靠瞎蒙！”
“其一，柳柔妃的国色天香，美貌世间罕有，甚至跟皇后不分仲伯。”
“柳青云的相貌，朕依稀记得，不过是中人之姿。”
“朕不信，他的亲生女儿会如此貌美！”
“其二，柳青云身为两江总督，可谓是一方巨擘！柳柔妃失宠后，久居凤栖宫，他却不管不问。”
“凤栖宫何等破败，里面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首饰也就算了，柳柔妃身旁，连个像样的丫鬟都没有。”
“父亲对女儿，怎么会如此薄情寡义？眼睁睁看着女儿在宫中受苦，却从来都不过问？”
“其三，就是柳青云送来的这封密折。柳青云为了自保，直接放弃了柳柔妃，这已经不是薄情寡义，而是绝情绝义！”
“因此，柳柔妃不可能是柳青云的亲生女儿！”
听到秦昊的一席话。
不光是静公公，柳柔妃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皇上又说中了！
柳柔妃仰起俏脸，终于忍不住开口：“皇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那些奴才们都说，您的智谋无双，是万古圣君。”
“臣妾本来不信。”
“现在，臣妾信了！”
不得不说，人的第一印象根深蒂固。
在柳柔妃的记忆里，秦昊还是过去那个荒奢无度的昏君！
那个见到李贵妃，就吓得瑟瑟发抖，宛如鹌鹑的儿皇帝！
后来，柳柔妃由于引起了李贵妃的嫉恨，失宠后，久居凤栖宫，就很少出门，几乎与世隔绝。
她得知外界的渠道，只有太监宫女闲聊时的只言片语。
那些奴才们口中，将秦昊吹到天上，几乎跟神明相提并论。
柳柔妃却是嗤之以鼻，根本就不相信！
直到现在。
秦昊轻而易举，就识破自己根本不是柳青云的亲生女儿。
他展现出的智谋，令人咂舌！
柳柔妃望着秦昊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秦昊真的是过去那个沉迷女色的昏君？
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柳柔妃曾经跟秦昊同床共枕，此刻她愕然发现，自己竟不认识这枕边人！
“也许...他真的能帮自己...”
柳柔妃的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
但是，她很快就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脑袋，自嘲一笑，对自己说道：“你不要傻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昏君就是昏君！”
“你千万不要被他的伪装骗了！”
“人间是苦海，无人能渡你。”
“除非...”
柳柔妃终究不甘心，就这么毫无价值的死去。
可是，她依然不敢相信，秦昊不再是那个昏君，而是成了一个智谋逆天的明君。
她思忖再三，决定放手一搏：“皇上，就算柳青云不是臣妾的生父。”
“可大臣之中，收干女儿的比比皆是。”
“您又是怎么猜中，柳青云以臣妾的亲人威胁，让臣妾唯命是从？”
秦昊看了柳柔妃一眼，淡淡道：“朕不是猜！而是从你的态度，加上诸多线索，推测出来的。”
“海南血珊瑚，确实在你的身上。”
“但是，你根本不知道血珊瑚是毒药！朕没有说错吧！”
“说白了，柳青云根本就不信任你！”
“毒害皇妃的，另有其人。最大的可能，就是你身边的几个宫女、太监！”
“至于你，不过是柳青云的替罪羊罢了！”
“除此之外，还有你一直保持沉默，分明是被柳青云威胁，只能闭口不言。”
“加上柳家是贩卖人口的人牙集团，朕就有了一个大胆却合理的猜测！”
“你年幼之时，落入到柳家手中，被他们贩卖。”
“柳青云见你貌美，就收为干女儿，找机会将你送到宫里，来讨朕的欢心！”
“那么，柳青云能用什么威胁你，控制你为他卖命呢？”
“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父女之情！”
“而且，你连死都不怕！”
“那么，柳家能威胁你的，就只有你真正的亲人！”
柳柔妃跪地，泪如泉涌，声嘶力竭道：“皇上，您果然是明君圣主，全都说中了！臣妾...臣妾身负天大的冤屈！”
“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