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自古忠孝两难全
李牧站在白玉场上，遥遥望着金銮殿。
这条路，他走了几十年，早已无比熟悉。
可是今天，李牧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以前，不管李牧的权势有多大。
他都是臣。
在皇权面前，他都要弯腰驼背，佝偻着身子。
今天却不同！
从此以后，他就是君，是皇帝，是天子！
这条通往金銮殿的道路，就是龙门！
走过这条路，就是鲤鱼跃龙门！
从此以后，他就是真龙！
“哈哈哈！”
李牧仰天大笑，无比畅快。
这一刻，他等了整整二十年。
若不是皇上杀了他女儿，逼他造反。
李牧还要等更久...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成功了。
时也命也！
秦昊身披金甲，走出金銮殿，身后跟着文武大臣。
白玉场上，密密麻麻都是黑甲军士。
李牧一头白发，身穿黑甲，站在众军前列，意气风发。
秦昊俯视李牧。
李牧同时仰头。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迸发出夺目火花。
秦昊冷哼一声，帝王霸气凛然爆发，抬手遥指着李牧：“乱臣贼子，速速跪下受死！朕可以让你死的体面一点！”
李牧冷笑：“陛下！老夫既然杀上金銮，就已无退路！你让我受死？依我看，还是你立刻跪地求饶，叫我一声爹！我可以考虑，大发慈悲，饶你一条狗命，让你当我的儿皇帝！”
“哈哈哈...”
三万叛军放声狂笑。
秦昊摇了摇头，眼神中尽是鄙夷：“李牧，朕早就知道你要反！当时，你若是跟贾无道一起反了，还有一丝胜算！只可惜，你优柔寡断，错失了良机！”
李牧一怔。
皇上此言非虚。
李牧若是跟贾无道一起谋反，大夏的江山，早就落入到李牧的手中。
可是，李牧那时候正如日中天，还做着春秋大梦，想要让李妃怀上龙子，当上皇后。
只要李牧的外孙当上太子，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将大夏江山，据为己有。
造反？
傻子才造反！
如今李妃被皇上鸩杀，李牧才彻底绝了当国丈的念想，被逼无奈，起兵造反。
李牧冷笑一声，苍老的脸庞犹如深潭一般：“陛下，老夫现在造反，也不算晚！你经营了朝廷这么久，却如此不堪一击！就连你最信任的九门提督霍武，也背叛了你！”
“你说你这个皇上，还当个什么劲？”
“依我看！你还是立刻把传国玉玺交出来！下一道诏书，把皇位禅让给我吧！”
“我保证你不会死，后半生荣华富贵，不失为富家翁！”
秦昊怒发冲冠，睚眦俱裂：“混账！什么叫把皇位禅让给你？你算是什么东西？”
“这大夏的万里江山，从来都是朕的！”
“而你，只不过是一个人人得以诛之的乱臣贼子罢了！”
“朕不仅杀你女儿！还要诛杀你九族！你的名字，将记载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声如滚雷，振聋发聩！
李牧冷笑：“秦昊！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休要怪老夫无情！”
“今日，老夫就提剑杀入金銮，灭了大夏的江山社稷！”
下一瞬。
白玉场四周的城墙忽然燃气火把，将夜空照的灯火通明！
九门提督麾下的一万城防军，忽然冒了出来。
无数锐利的箭矢，全都对准了李牧一方。
城墙上还架着机关弩，威慑力十足！
霍武一人一马，飞奔而来。
砰！
霍武翻身下马，在秦昊面前跪下，拱手道：“末将救驾来迟，请皇上赎罪！”
秦昊摆摆手，笑道：“霍提督赤胆忠心，何罪之有！”
言罢，秦昊俯视着李牧，冷声道：“李牧，你在布局，朕又何尝不在布局？如今，你的三万人马，已是瓮中之鳖！立刻投降，饶你们不死！”
“投降，饶你们不死！”
一万城防军嘶声大吼，声势震天。
李牧麾下的三万叛军，立刻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唯有李牧本人，却是不动如山，眼神中浮现出一抹不屑。
“陛下，霍武是你的心腹爱将！”
“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他会效忠于你吗？”
李牧淡淡说道。
霍武会带着一万城防军来救援，李牧并不意外。
毕竟，李牧跟霍武的约定，只不过是让他打开城门而已。
李牧冷笑道：“霍提督，你不会以为，就凭你这一万城防军，就能改变战局吧？我告诉你，从我踏入皇宫那一刻，你们就大势已去！”
“天要亡你大夏！你们再挣扎，也是无用！”
霍武横剑在胸前，冷冷望着李牧：“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这乱臣贼子，动皇上一根汗毛！”
“是吗？”
李牧冷笑：“霍提督，自古忠孝两难全！我倒是要看看，你会如何抉择！来人，带上来！”
唰！
随着李牧一声令下。
人群分开，一个轿子抬了过来。
轿帘掀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她正是霍武的母亲刘氏。
“娘！”
霍武看到母亲，顿时眼眶红了，大声喊道。
“武儿...”
刘氏仰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出来。
霍武转头，怒视李牧，厉声道：“你卑鄙！我们明明约定好的！只要我打开城门，你就不动我娘...”
李牧冷笑：“正所谓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唰！
李牧举起宝剑，剑尖指在刘氏的喉咙上，厉声喝道：“霍武，立刻让你的手下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否则，我让你的娘亲身首异处，惨死在你面前！”
“你...”
霍武狠狠咬牙，嘴角溢出鲜血。
他怎么也没想到。
李牧如此卑鄙！
居然把自己的娘亲押到两军阵前，威胁自己！
这可如何是好？
刘氏看出儿子为难，苍老的面孔上露出一抹凄然笑容：“武儿！娘从小就教你，精忠报国，一定要忠于皇上！皇上是你的大恩人！你若是跟李牧这种乱臣贼子同流合污，娘做鬼也不放过你。”
“娘！”
霍武仰天嘶吼，重重跪下，双眸流出一道血泪。
道理，他都明白！
可是，让他眼睁睁看着养育自己长大的母亲惨死！
他身为人子，实在做不到！
“儿子...”
刘氏一脸慈爱望着霍武，哭着道：“娘不让你为难...娘有你这样忠义的儿子，娘很欣慰...”
言罢。
刘氏忽然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吞下去。
噗...
药丸的毒性极烈，几个呼吸间，刘氏吐出一口鲜血，七窍流血，倒地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