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法不责众
金銮殿上。
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威胁王爷们...
大臣们又不傻，一个个全都是人精。
听出皇上言外之意的人，大有人在。
他们都是聪明人，选择装傻。
听到淮王的解释，王爷们都是大惊失色，冷汗直冒。
“这...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素来说一不二，言出必行。”
“我们就算逃出京师，也逃不过锦衣卫的暗杀啊！”
“淮王，咱们该怎么办？”
龙生九子，各个不同。
除了北莽、南楚、西蜀这三个王爷之外，绝大多数王爷都是窝囊废。
就连淮王秦晋，也不过是正常人的水准，远远当不上枭雄这个称呼。
性命攸关的时刻，淮王也只能赶鸭上架，冷静下来，分析着局势。
秦晋眸光闪烁，开口道：“我们的选择只有三个。”
“第一个选择，索性归顺白莲教，帮白莲圣女演戏，反了这大夏江山！”
王爷们连连摇头：“不行。皇上的手段，我们心知肚明，这是一条死路！”
“若是事情败露，不仅我们要死，还会诛连亲族。”
昨天晚上，王爷们回府之后，反复思量，得出了相同的答案。
欺君，可以。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皇上再生气，也只能处死他们一个。
而且，大概率他们还不会死，要么软禁，要么流放。
毕竟皇上是聪明人，也不想背上诛杀亲族的千古骂名。
谋逆万万不可！
李牧、秦烈、秦川，这些人的凄惨下场，至今还历历在目。
他们光是想起来，就胆战心惊，全身汗毛耸立。
说白了。
他们能苟活至今，不是没想过谋逆。
有贼心，没贼胆。
淮王秦晋一样，同样没有胆子，将全家的性命赌上，谋逆犯上。
他点了点头，开口道：“本王跟大家的想法一样。无论如何，谋逆之事，万万不可做。”
“那么，第二条路，就是咱们什么都不做。”
“三日后，就去太医院报道，在太监宫女的监视下，装疯卖傻...”
“直到皇上确信咱们疯了，放咱们走。”
听到这话，诸位王爷的眸子黯淡下来。
这条路，简直比坐牢还惨。
至少，大牢里的囚犯，只不过失去了自由，不需要装疯卖傻，随时随刻都在表演。
更不需要无时无刻，都提心吊胆，害怕自己的演技拙劣，露出马脚，被皇上看了出来。
他们越想越觉得惨。
简直是无间地狱。
不出一个月，他们就算没疯，也会被活活逼疯，活活逼死。
“不行...我一定受不了！”
“我一天不勾栏听曲，就浑身难受。”
“我也是！我三天就要去一趟教坊司，让花魁陪我喝酒，排忧解闷！否则，我一定会抑郁。”
“淮王，与其走这条路，我宁愿死...”
王爷们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连声叫苦。
“哎...”
淮王叹息一声：“别说你们受不了。本王也坚持不了。”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条路。”
“就是逃...”
“按照咱们原来的计划，今晚灾民入京师，咱们趁乱逃走。”
其他王爷吃了一惊，惶恐道：“可是，我们若是逃了，岂不是要面对锦衣卫无穷无尽的追杀？”
“以后睡觉都不踏实，像是老鼠一样不见光，惶惶不可终日...”
“是啊，这个下场也很惨，我受不了。”
“早知道，就该想着回封地。其实，京师挺好的，到处都是花花绿绿，不仅有美食，也有美人。“
此刻，他们都很后悔，不该看着秦无极装疯，回到西蜀封地，就一时眼红，纷纷效仿。
秦无极的野心，可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
现如今，秦无极跟白莲教勾结，等到羽翼丰满，他是真的敢造反，谋夺大夏江山！
他们没秦无极那么大的野心。
说实话，当一个赋闲王爷，天天在京师逛吃，后世子孙也能继承爵位，享受荣华富贵，其实也蛮好的
悔不该耳根子软，听信白莲圣女的蛊惑，落入到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
秦晋眉头紧皱：“这么说，你们也不打算逃走？”
王爷们哭丧着脸：“不是不打算，是不敢！锦衣卫有多恐怖，淮王你也知道...”
“除了锦衣卫之外，皇上手底下还有东厂。”
“那群阉狗，手更狠，心更毒。我们若是落到他们的手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秦晋眸光一闪，道：“其实...除了这三条路之外。咱们还有第四条路...”
王爷们一惊：“第四条路？你快说说看，这是什么路？”
秦晋沉声道：“向皇上负荆请罪，道出实情，求他谅解。”
啊？
王爷们全都双眼瞪大，嘴巴大张，彻底惊呆了。
向皇上请罪，乞求他的原谅？
这条路，他们从未想过。
一位王爷颤声道：“这...这不是欺君之罪吗？以皇上的火爆脾气，一怒之下，恐怕会斩了我们！”
其他王爷眼神中浮现出恐惧，点头道：“是啊！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这是自寻死路，蠢到家了！”
秦淮开口道：“蠢，当然是蠢。可是，咱们只有这四条路可以选择。”
“你们想想看，哪条路更好走一些？”
王爷们都闭上眼睛，苦思冥想起来。
前三条路，他们都想明白了，要么是满门抄斩，要么是无间地狱，要么是终日逃亡，一辈子当过街老鼠。
唯有第四条路，向皇上认错。
皇上最多龙颜大怒，斩了自己。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皇上会饶自己一命，将自己打入天牢？亦或是软禁？
不管是天牢还是软禁，相比之下，都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淮王见到他们动摇，继续道：“本王已经想明白了！与其逃亡，惶惶不可终日，还不如向皇上请罪。”
“要打要罚，兮随君便！”
“炎儿，备车！”
“本王要入宫面圣！向皇上请罪！”
其他王爷见到淮王打算请罪，知道自己也瞒不下去，叹息一声：“淮王且慢！”
“本王跟你一起去。”
“都说法不责众，我们这么多人，我就不信皇上还能一意孤行，砍了我们的脑袋不成？”
“是啊！大夏律法，自首者，从轻发落。我们去自首，一定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