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身如鸿毛，命似野草
“公主殿下！”
一众东厂暗卫神情惶恐，失声大叫。
他们此行目的，就是为了护送华真公主回漠北！
现如今，华真公主死了。
他们的任务彻底失败。
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他们全都要万劫不复。
秦昊则是脸色阴沉，望着破碎的马车，脸上并无太多悲切，不知道在想什么。
“哈哈哈！”
一道狂笑声从山崖上方响起。
匈奴单于乌禅以及数万匈奴骑兵露出头来，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秦昊等人。
乌禅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秦昊，神情讥讽：“大夏皇帝，你没有想到吧！”
“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这就叫冤家路窄！”
秦昊仰起头，望向乌禅，脸色淡然：“朕若是说，一切都在朕的预料之中，你信吗？”
乌禅勃然大怒：“一派胡言！”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虚张声势！”
“预料之中？”
“华真公主粉身碎骨，死在马车里，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你区区二十人，就算有先进火器又如何？”
“我五万铁浮屠，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你给淹死！”
“你速速跪下磕头，求我饶命！”
“我看在你是大夏皇帝，一国之君的份上！”
“我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不死！”
乌禅从一开始，目标就是华真公主。
只要华真公主一死，他就没有后顾之忧。
至于秦昊。
乌禅本来就打算留他一条性命。
一来，他要秦昊跪在自己两个儿子的坟墓前，磕头忏悔。
二来，他要秦昊当自己的奴隶，狠狠羞辱大夏。
三来，就是让秦昊当一个叫门天子，图谋大夏的锦绣河山。
乌禅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
可是，秦昊冷冷一笑，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完全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走！”
“继续前行！”
“穿过盘龙峡谷！”
“目标大都！”
秦昊直接下令，率领着东厂暗卫，在数万匈奴大军的眼皮底下，继续打马前行。
乌禅和数万匈奴骑兵，在秦昊眼中，简直是空气一般。
这是何等嚣张？
何等狂妄？
堂堂匈奴第一骑兵铁浮屠，横行漠北和西域多年，什么时候受过如此羞辱？
唰！
匈奴将士纷纷从马鞍上摘下强弓，弓如满月，锐利的箭矢瞄准了秦昊等人。
只等乌禅一声令下。
无数箭矢如瀑布一般，从上方坠落，瞬息间万箭穿心，把秦昊射成刺猬！
江离和一众东厂暗卫，跟在秦昊身侧，慢悠悠前行，宛如闲庭信步。
实则。
他们心里面都慌得要死，额头上冷汗直冒，一只手死死扣住皮盾。
若是匈奴真的放箭。
他们就算是拼死，也要保护皇上。
问题是。
小小的皮盾，如何能挡得住暴雨落下的箭矢？
何况。
山崖之上，还有许多匈奴力士，站在巨大滚石的后方。
一旦滚石落下。
峡谷里的所有人，都会跟华真公主一样，被砸成肉泥！
风雪呼啸！
盘龙峡谷，无论峡谷内，还是山崖之上，气氛都异常凝重。
所有人都是屏息凝神，望向乌禅。
秦昊是生是死。
只在乌禅的一念之间。
“混账！”
“算准了我不杀你吗？”
“那我就杀了你...让你追悔莫及！”
乌禅看着秦昊慢悠悠穿过峡谷的样子，肺都快要气炸了！
有一瞬间，乌禅高举的右手真的准备落下，下令将秦昊射杀，让他葬身盘龙峡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乌禅的手还是收了回来。
他是真正的枭雄！
比起要秦昊的命。
乌禅更加垂涎大夏的锦绣河山。
这时候，秦昊已经快要通过盘龙峡谷。
匈奴将领们急切道：“单于，您快下令啊！杀了他，就能为两位皇子报仇...”
“是啊，单于！快下令吧！”
“大夏皇帝不肯求饶，就赐他一死！”
这些将领们，并不知道乌禅的想法。
他们早已被愤怒冲昏头脑，只想要秦昊的命，来洗刷匈奴遭受的耻辱。
乌禅脸色一沉：“住口！我自有决断！”
“秦昊绝对逃不了！”
“铁浮屠听令。”
“任何人不得放箭，违抗军令者，斩！”
“前往盘龙峡谷出口，务必活捉秦昊！”
匈奴将士们抱拳，齐声喝道：“遵令！”
乌禅双腿一夹，骏马发出一声长嘶，一马当先冲下盘龙峡谷，追击秦昊。
数万铁浮屠骑兵犹如潮水一般，紧随乌禅身后，追了上去。
顷刻之间。
匈奴大军就从后方追赶上来。
而秦昊一行人，刚刚离开盘龙峡谷的出口，前方是一片茫茫雪原。
江离焦急万分，摘下背上的火枪：“万岁爷，奴才留下断后！”
“您一人逃，如果运气好，也许能逃到大都...”
其余二十名东厂暗卫，驻足不前，脸上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万岁爷！”
“奴才下辈子，再服侍您！”
他们心里都清楚。
火枪再强，却也有极限。
最多对付一百铁浮屠骑兵。
可是对方却是千军万马。
顷刻之间，他们就会被匈奴的铁蹄踏为齑粉。
事到如今。
他们唯有一死，来报答秦昊对他们的恩情。
秦昊却指着前方，淡笑道：“不必了。”
雪原尽头，有旗帜出现。
同时，隆隆的马蹄声响起。
有一支大军从大都的方向而来，将秦昊一行人围住。
江离脸色大变：“乌禅早已算到这一切，埋伏下伏兵？”
“前有狼，后有虎！”
“难道，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奴才身如鸿毛，命似野草，死不足惜！”
“可是，皇上乃万金之躯，岂能葬身这异域雪原之上...”
秦昊的目光穿过风雪，笑道：“那不是匈奴的伏兵！”
“而是蛮族的骑兵！”
“刚才虽然凶险，但一切在朕的预料之中...”
这时候。
远处的骑兵已经冲破风雪，到了秦昊面前。
旗帜飘扬，确实是漠北蛮族的标记。
为首一人，须发皆白，不怒自威，正是草原天骄——铁黎可汗！
他身后跟着黑压压的蛮族骑兵，一眼望不到边。
足有十万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