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白虎仙人便找到了这里,地上躺着的沈无衣如一滩烂泥一般一动不动。

他面色惨白,看起来就像是昏迷了一样,但白虎仙人能看出来,他身上有伤,而且受伤不轻。

下手的人手段极为老辣狠练,皮肉上不见伤痕,但内里却是伐骨之痛!

伤痕在筋骨而不在皮肉,这手段似乎有些熟悉,看那人应当已经死了。

白虎仙人强忍着怒气唤醒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徒弟,于是乎沈无衣在醒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高兴,看见了自己的师傅脸上便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白虎仙人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可沈无衣却觉得委屈坏了:“师父为何总是这样对我?您曾经说我是您最重要最值得骄傲的徒弟,给您看看,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什么人都能欺负到我的头上来!”

“石泰然那个废人,那个废物就应该死在九天禁地!可是他竟然连手和那个恶毒的女人一起把我把我给!呃!啊啊啊啊啊!”

沈无衣状若癫狂,白虎仙人冷眼看着,淡然说道:“我确实说过,你是我最喜欢最骄傲的徒弟,可若你继续这样下去,我也可以换一个徒弟。”

“沈无一,你知不知道云洲国有多少人,九万万人!这九万万人还不包含灵族,妖族。”

“你以为你是天才,是因为你还有机会发光发热,这世上多的是比你厉害的人没机会发光发热。”

“我选中你,你就要听我的话,否则造成的后果便要自己承担!”

白虎仙人的目光下移落在他的双腿之间:“这东西废了就废了吧,毕竟你脑袋上顶着的那颗玩意儿也不见得多有用。”

沈无衣痛苦着,颤抖着他万万没有想到师父竟然无情到如此地步!

“师傅,我还有救吗?”

“那个女人原本就没伤了,你是你一直坚信你已经是个废人了,让你不相信这事变不存在?你可知道石泰然往哪个方向跑了。”

石泰然又是石泰然,所有人似乎只记得石泰然这么个人!

沈无衣跪坐在地上,伸手抓住了地上的泥土:“我这一路跟着他他都是向东走,想来也是听说了炎山冰髓的事情,不自觉地想要试一试”

“竟然还能看出这个,你也没算彻底废了,接下来这段时间好好养着吧,那东西要是能用就用不能用也便罢了,一个修真之人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东西,还想成仙。”

白虎仙人叹气自己为什么没收到石泰然那样的徒弟,这是如今自己和沈无衣之间的师徒关系,已成权衡利弊之下,也没办法舍弃这个蠢货。

“师父教导的是徒儿知道错了,师父您别生徒儿的气,徒儿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蠢事!”

沈无衣滑跪的速度依旧很快,他明白自己之所以在沈家立足,除了顶着所谓的天才之名,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师傅是白虎仙人。

沈无衣懂得什么叫审时度势,更明白什么叫权衡利弊!

石泰然带着秋赤心逃出去好远,停下来时刚才发现这女子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似乎半点也不知害怕。

“我说姑娘,你就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我娘说过了,这天底下凡是厉害的男人,大多数都和她有一腿。”

“就算是和她没什么关系,也总和她睡过的男人有点关系。”

那你娘确实挺厉害。石泰然心里由衷地为她娘竖了个大拇指。

“不过姑娘我刚刚说的那一位应该和你娘没什么关系,因为他长得就是个小孩子的样子,不仅如此,他相识的人应该和你娘也没什么关系,所以你还是小心为上。”

“哼,你这人倒是很有趣你就不怕……”

“总是问这一句,姑娘你烦不烦呀?我不怕不怕不怕,行了吧!”

秋赤心抿唇:“我知道你不怕了,你很厉害。”

“我刚刚听那个男人说你叫石泰然,你和姓沈的那个男人有什么仇怨吗?他为什么要杀你?”

石泰然斟酌一番:“我和他没什么仇,不过他确实将我视作敌人,他要强娶别人家的姑娘,我不同意帮了那姑娘一把,他就觉得我和他有仇就针对我了!”

他原本还等着这姑娘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来质问他,却没想到那姑娘只是点了点头:

“他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我不过是笑了几声就来骂我,是能做得出抢别人家女儿这种事情的人!”

石泰然憋着笑心想,这姑娘可真是,心思单纯的很呢!

“你说他师傅是很厉害的人,怕我得罪他师傅,就不怕你自己得罪了他师父?”

“我早就得罪过了,早晚有一天他要找上门来找我的,麻烦的,不过不是现在。”

白虎仙人在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就透露出无比明显的杀意,但这股杀意很明显,并不是因为自己和他的徒弟结仇。

只是他似乎感受到了自己身上强大的属于介清的气息,所以未曾动手。

石泰然有一种预感,一旦察觉借亲不在,白虎仙人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机会将自己彻底诛杀。

可是为什么呢?

这是真正的毫无缘由的恨了。

“你可真是个可怜虫,会不会是他嫉妒你,太好看了,我娘常说有女子嫉妒她的美貌,就总喜欢杜撰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男人之间彼此妒忌,怕也是正常的吧。”

这倒不失为一个新的思路,毕竟白虎仙人这辈子都只能顶着那张十二三岁的孩童的脸,永远也无法长成像自己一样英俊的男人。

“无所谓了,姑娘要到哪儿去?我要往东边走,若是不顺路就此别过了。”

秋赤心哪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啊,母亲去世,她迷迷糊糊的下山之后,便没有个去处。

“要去东边,那很好啊,是不是?我也去东边?不如咱们结个伴儿吧!”

她觉得这个男人挺有意思的,不像母亲说的那些人那样讨厌。

这姑娘还真是不会撒谎,现扯的幌子都让人没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