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泰然盯着神情略显紧张的月惊鸿,过了许久,他捏住了月惊鸿的肩膀:“你喜欢我。”

这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月惊鸿袖白的脸上快速的染上了红晕:“我喜欢你,又怎么啦!女孩子不都是喜欢长得漂亮些的男人吗!”

石泰然轻声叹气,心想自己可真是算得上祸国殃民了,怎么偏偏就招惹了这些烂桃花呢?不不能用烂桃花来形容月惊鸿。

月惊鸿见石泰然叹气,又许久不曾说话,便苦笑道:“你不至于吧?被我喜欢难道是什么很丢人的事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种性格的女孩子!也没想过要纠缠你,我这次确实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想请你帮忙,让我不要嫁给沈无衣那个道貌岸然的人。”

“你知道我的性子的呀,我从来不会去纠缠别人,不会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她的声音渐渐变小,甚至听起来有些微的颤抖。

“月惊鸿,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你是很好的女子,只是我如今牵扯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已答应了别人,若是在应下你来便是对两方的辜负。”

月惊鸿扬起笑脸,笑容虽然苦涩,却带着释然与豁达:“这才是我认识的你嘛,虽说有些无奈,但总体来说人品素质还是过关的。”

“我知道我不大聪明,若你知道我喜欢你之后借机占我的便宜,得了许多实惠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你没有这样做过,有时候看似占一些便宜,到后来也会补还给我。”

“你与我坦然相待,愿意把这些事实告诉我,我很感激,缘分这种事情强求不得,若我得之恋欢喜若不得之,那也顺其自然。”

这便是月惊鸿的道了,就如她所说她修炼资质极佳,但脑子却并不能称得上是聪慧,但她豁达开朗,能接受常人所不能接受的许多事情。

“我不和你说这些了,倒显得我不够洒脱,该走就走吧若日后相见也用得上妹妹的地方尽管说!”

石泰然笑着看向她,温柔道:“好。”

黄昏时分月惊鸿带人将石泰然送了出去,望着那人潇洒离去的背影,月惊鸿微微叹气。

“公主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将人留下?”身边的婢女乃是青雀仙人门下的外门弟子,最懂她的心意。

“他若只是凡夫俗子所求的不过是世间最为凡俗之物,我将他留在身边,他自也可有一番作为。”

“可是他不是啊,他要去的世界被我所见的所能想到的更宽宏更广大,在我还未强大到与他匹配的时候,强行留下他伤人伤己,何必如此呢?”

“不过没关系,他这人最容易心软了,我还是有机会的。”月惊鸿俏皮的说道。

“啪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从远处响起。

容貌精致到雌雄莫辨的男人已坐在回廊上,他衣衫半尝露出精壮的胸膛,手上还握着一个酒葫芦。

“哎呀呀,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个从小就爱钻牛角尖儿的,此时此刻竟能想得这么明白。”

月惊鸿微微一笑,快速的跑过去,抱住了那男人的胳膊,甜甜的唤了一声:“皇爷爷,您怎么出来了?”

“不长眼睛的都欺负到我家门口来讨我的心肝宝贝儿了,我怎么能不出来看看呢?我原来还想着和你那心上人见一面的,你倒是说我瞧见他似的就把人送走了。”

月惊鸿讪讪笑道:“我还不知道您的脾气从小到大我喜欢的您必定帮我弄到手。可石泰然不是物价,他是个人。你若当真,帮我把他留下……他只会一辈子恨我。”

月冼笑笑:“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把他留下来放心吧,你的这个心上人很有几分本事,日后也是大有作为之人呢。”

月惊鸿满面骄傲:“原该如此的我早就看出他与旁人都有所不同!”

石泰然出了云洲国的皇城,便一路向东而行,走出去好远方才听到介清开口:“我还以为你会带上那个小丫头呢。”

“什么小丫头,她都多少岁了。”

“她若不是小丫头的话,那我就是老妖怪了!”

“好娘子,你在我心中永远如在凡人心中的天仙一般!别同我置气了。”

石泰然离开云洲国之后,昼夜不停地向东赶路,这一路上倒也太平,只是行到东山郡的时候,他隐约觉得背后有一股子杀气。

石泰然权当自己什么都没有感受到,那杀气越浓,他便越往偏僻小路走。

“你究竟是发现我了,还是没发现我呢?石泰然!”沈无衣声音嘶哑,面色憔悴,看向石泰然的时候,目光中满是清晰的愤恨。

都说没有没来由的恨,也没有没来由的爱,但石泰然觉得沈无衣对自己的态度。就可以用蛮不讲理来形容。

“行,我发现你了,我看到你了,怎么了?朝有什么事儿吗?要请我吃饭还是要请我喝酒!”

石泰然干脆往树上一靠:“说真的,你烦不烦啊!我这辈子就没见到你这么啰嗦的人!”

“要杀别人杀直接动手就是了!”

“背后偷袭非君子所为,就算死我也要让你死的明白!”

哼哼,就他这副样子还讲究君子不君子快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你若当真是君子的话,就不会对如今修为尽失的我下手了,好歹也得等到我恢复实力在与我堂堂正正的比试一把你。现在这样却是什么意思?我搞不明白。”

“你也知道你倒跟尽毁重修无望,所以才会缠着惊鸿不放的!你招惹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心中全无愧疚吗!”

“我不偷袭你是因为我有君子之风,我杀了你则是因为你该死。和你强还是弱是没有关系的!”

好好好,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个理不气也壮的诡辩家。

石泰然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得远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瞧瞧我刚刚听到了什么?一个男人自称君子,这可真是我如今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

这女子笑声放肆,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