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石泰然吃喝拉撒睡全部在一所房子里解决,硬生生撑了十天之后,门终于打开了。

他手上托着一个红托盘,用红布包着,看不见凸起,仿佛就是个空盘子似的。

周围的人见他已经出来了一窝蜂的凑了过来,又有人连忙去后院通知张元君。

张妙真走来的时候神情颇有些慌张,差点没摔在那,但他没闻到任何香味,只看到石泰然托着盘子站在,那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围着他说着些什么。

“丹药可是练成了?我们这次不像上次那样,可以闻到丹药的香味?”

上次那也只不过是个治疗外伤的药罢了,尚且如此香气逼人。这一次可是焕颜丹竟然什么味道都没有。

“药香味已经被我封起来了,不是说这东西是要献给什么皇妃公主的吗?且等亲自见到她了再把这打开,否则香味散去药力也会消散。”

他得找个由头亲自去见那位公主,当然了他倒也不在乎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关键。是这个公主万一是他认识的某个人呢。

比如说月惊鸿什么的。

“你要去见他们,你可得想好了,万一这人你要是得罪了,事情课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我就去送个药,又不说别的什么,怎么就得罪人了?你若是实在不愿意让我去也没关系,但是这药要是出了问题,那可不能找我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害怕,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所谓的问题,那可该如何是好?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自己寻死路的人,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至于浪费这十天来耍你们?”

“我们不愿意让你去,并非是有意抢夺你的功劳,只是担心你殿前失仪到时候被自己惹来更大的祸端,不过你若能保证这丹药是真的,真的有效,那自然失礼一些也是无妨的。”

石泰然撇了撇嘴,他这丹药要应付凡人,那简直就是绰绰有余:“只管带我去吧,绝不会出事的,更何况到了日子丹药交付不上,大伙不还是一个死吗?”

“好,那我今日晚上便带你入宫。”

按道理来说,外人要入宫,晚上进去是不大合适的,但石泰然这里明显情况要特殊一些。

他们是丹师,一个是女子,另一个又只是小孩子的模样。陛下容许他们来也是免得叫白日里那些人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石泰然并非是第一次入皇宫了,细细说起来这个地方可比不得云洲国和御龙国。

该有的礼数他都懂得的,只是颇有些懒得应付他们的意味。

进了大殿也并不抬眼去看,生怕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人,触犯了什么不该触犯的礼数,到时候叫人拖下去砍头。那别说什么考验了,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成了问题呢?

“就是这小子练出来的丹药?”说话的男人听起来也就四十多岁。单单以声音来判断,这人还算康健。

“回禀陛下,正是我这湿地炼制出来的丹药。他虽年幼但传承了父亲的本事,乃是我们所有弟子之中最有天赋的一个。”

“可终归是个小孩子,叫他来喂我丹药我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石泰然一拱手主动说道:“陛下,小子无状。斗胆说几句可否?”

皇帝听到他主动说话来了几分兴趣:“你既然是在炼丹的,我不听你说却要听谁说?”

“我与陛下说一些关于丹药的大道理,陛下必然也是。听不懂的就如同陛下同我讨论国家大事,我也必然一窍不通。”

他手上稳稳的托着那红木盘子,这托盘约么着有一尺宽二尺长,重达几斤,说话的时候皇上才注意到,他竟然一直单手托着。

“好,那你跟我说说要如何才能让我意识到你这丹药确实是个宝物?”

“陛下让我所炼的丹药名为焕颜丹,有去除皱纹瘢痕抹除岁月痕迹的作用。”

“年迈者重获青春,但除此之外,并无他用。”

皇帝点了点头,见石泰然谈吐不凡,对这小子也多了几分欣赏:“实不相瞒,太后已年迈,常怀念自己年轻时的容颜。我为她求着丹药,便是希望让她能在寿宴之上开怀一些。”

竟然还是个大孝子呢。

“此次炼丹我一共练了三粒,陛下可叫来几个年长的宫女过来试一试药效。”

“能立竿见影?”

“可立竿见影!”石泰然回答的斩钉截铁张妙真。连阻拦他的机会都没有,这丹药别人没见过也没吃过。他就敢夸下海口,万一并无此用处或是吃死了人,那又该如何挽回?

皇帝欣然笑了起来:“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今日才算是知道了这话里的意思,便是你师傅当年也不敢跟我说这样的话来,且叫来一名年迈的宫女,叫她尝一尝,我倒要看看她能否重返青春。”

皇帝身旁的太监应了一声,没过多久便有一六十多岁的老妪被领了进来。

石泰然掀开了红布大殿之中华光璀璨。扑鼻而来的药香让皇帝为之一振。

他喜好丹药皇宫中不知养了多少丹师,可即便是石泰然的师傅张真人,又未曾炼制出如此丹药!

看到这丹药的模样,皇帝心中已信了七八分,又有些恼火,为何要叫老宫女来试?

石泰然将丹药递到那老宫女的面前去宫女颤颤巍巍,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方才把药吃下。

没办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她又不是臣,只是个婢女罢了,活了六十多岁皇上叫她去死。她难道还敢反抗不成?

只是吃完之后并未察觉到有什么钻心刺骨的疼痛,只觉得身体温温热热的,仿佛有一阵暖风吹过,骨头都要酥了。

那老宫女露出陶醉的神情皇帝见她身上并无异样,笑道:

“不是说立竿见影吗?我怎么没瞧见有什么……”

这话刚说完,他的笑容便凝结在脸上,只见那一身灰扑扑宫装的老宫女脸上扑簌簌的掉下一堆粉尘。

就仿佛是蛇蜕皮一般一层一层的剥落。

那宫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东西被剥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