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常的视线里,他所看到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可是在这祭祀大典之上,众人只看到发疯的圣主正抱着一颗柱子用那种满目依恋的神情轻轻的蹭着它。

“石泰然你疯了不成,你究竟在搞什么?快点停下来!”裴继东大声的呵斥着。

“你再不停下来,圣主一旦苏醒,你就完了,难道还不明白吗?”

确实是玩了,但真正玩的可不一定是自己石泰然哼笑一声:“你们被愚蠢之人蛊惑现在深陷其中还不自知,我是来拯救你们的。”

这话说的忒难听,什么叫他们被愚蠢之人蛊惑?被愚蠢之人蛊惑,那不就证明他们比蠢人更蠢吗?

石泰然腾空而起,飞到圣主的附近,圣主却对此似乎一无所知。

他痴恋的抱着那颗柱子:“我想了那么多的办法,做了那么多的事,可始终中不能让您出现。”

“您不知道啊,我想您想的都快要疯掉了,请带我离开这里吧,带我去您的世界!”

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周围的所有人全部都愣住了,什么叫做带我去您的世界。圣主要抛弃他们?

“这群蠢货总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原本想着收受他们的供奉,试一试可不可以接触到您的世界,可是他们不够虔诚啊!”

还不够虔诚,裴济南那老小子被你骗的老婆都献祭给你了!

儿子的双腿也献祭给你了,最后就只换来一句不虔诚,这不管放到谁身上恐怕都得疯的吧。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着,石泰然大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圣主与众人隔开。

“这么多年以来你们一直都被骗了,所谓圣母,不过是这个无能之辈,赋予神灵的俗身。”

你们每天祭拜的并不是圣母,而是你们面前的这个圣主,一个贪婪而卑鄙无耻的小人,他当初曾经被攀上到如今摇身一变,又成为了圣母的代言人。

石泰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你们这里原本应当是极好的修炼之地,就因为他带领的人发生了背叛,触怒了圣母,所以才会受到诅咒。”

不过王昶这个人确实有几分手段,背叛圣母的明明是一群人,最终受到制裁的却没有他,她将自己脱得干干净净,直到若干年后,苏茴看到她的假雕像,才想通这件事。

石泰然伸手打了个响指,王昶所处的幻境之中,那女人轻柔地望着他,语气无比柔和:

“你戴着面具,我都快要不认得你了,摘下你的面具,让我看一看你的脸吧。”

王昶下意识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脸,可最终他没有抵抗“苏茴”的动作。

苏茴揭下了他脸上的面具,那张脸与收回有着三分相似,但是却和圣母雕像有着七八分相似。

这家伙还真是奸诈狡猾,也不知道究竟动用了什么秘法才能做到这种地步,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他根本不是喜欢苏茴,他只是喜欢苏茴的身份带来的权利。

他甚至渴望变成苏茴,这个人是不是个心理变态啊?一个男人竟然想变成女人。

“我真的高估他了,真是可惜啊,我竟然没办法弄死他。”准确的说是这里所有的人暂时都没有资格弄死他。

“天呐,圣主竟然是这样的人,圣主原本长成这样子还是……”

众人议论纷纷,但圣主的形象俨然已经崩塌。

裴继东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但他明白圣主从今向后的威信力大概是不会有那么高了。

“你这臭小子怎么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一会儿圣主清醒了,你该怎么办!”

裴继东对于这些事情确实是一无所知,他就是个兢兢业业的院长,平日里都是按照圣殿那边的指挥行动办事。

“想办法赶快逃吧,否则圣主发怒,你要吃大苦头的。”

“您不是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吗?又何必劝我去逃?”

石泰然淡然笑道:“我今日既然敢做这件事情,那便证明我早已无所顾忌,所以您不必害怕。他做错了事便要为此付出代价。”

“我到这里来是为苦主寻礼的。”

他说的话算得上是冠冕堂皇。仿佛他并不是误入此地,真的只是为了解决苏茴的事情,所以才来到这里的。

裴继东的脑子似乎还没转过弯儿来,整个人呆呆的:“那这样的话……该由谁来去制裁他呢?”

裴继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我的弟弟当初杀死他的妻子的时候,我尚且不能阻止,如今圣主也被证实是坏人,又有谁来制裁他?”

他们的力量远在自己之上,裴继东也因此只能两边哄着,但他没有想到,弟弟竟然也是圣主利用的一环。

怪不得圣主明明有杀死弟弟的能力,却不愿意杀死他。

“他把脏水泼到谁的身上,自然由谁来解决这件事情,就不劳院长操心了。”

石泰然笑得一脸高深莫测:“院长放心,绝对不会带来任何麻烦。”

此时真正的苏茴已经步入幻境之中,看着抱着柱子满目痴态的王昶,苏茴神色淡淡:

“够了,醒过来吧。”

王昶迷离的双眼瞬间变得清明,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抱着柱子的自己露出的一副丑态。

随后又快速的转过身去看向台下的众人。

祭台之下,无数人看到了这一幕,王昶杀心顿起。

“你可真是死性不改,永远都是这么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当初我就应该第一个先杀了你,再从这个地方离开,毕竟你才是一切的罪恶的根源。”

苏茴俯身看他。

由于被阵法所屏蔽,所以那些人并不知道,真正的“圣母”,其实就在不远处。

如果他们能够看得到的话,大概就会明白什么叫做画虎不成反类犬。

王昶的容貌,表面上看起来和赎回有三分相似,但是他仿冒得了她的容颜,却仿冒不了她的神态与神性。

他像一个拙劣的残次品站在苏茴的对面。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您怎么能让另一个人使我身败名裂,我追随了你那么多年!”

王昶爆发出不甘的怒吼,在他看来,这是苏茴对于他的一种背叛。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你打着我的旗号都做了些什么你心中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