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泰然一直都想不到自己要从哪里找机会对裴济南下手,但裴东的出现给了他一点灵感。

这家伙不就是现成的机会吗?

“我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你的父亲为了力量献祭你的母亲献祭你,你之所以想要娶白可儿是觉得娶了她之后,奉献她和她的家人,你就能获得一线生机。”

裴东的拳头紧握着:“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如果她和我在一起的话,那个王八蛋才会放过。”

合着你小子病娇了半天是在这搞纯爱啊?

“你怎么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你父亲甚至连你都不愿意放过。”

“他对我表现的总是很愧疚,我总觉得如果我表现的更在意她一点,她就不会像母亲一样……”

裴东自嘲的笑了笑:“还是我太天真了,他那么讨厌大伯,把我的名字写成大伯的名字,又能有多爱我?”

如果他真的在意我的话,就不会献祭我的双腿了……

他似乎真的想明白了一切,闭上眼睛整个人静默而绝望。

“好啦,我看你这个态度似乎也缓和下来了,都是这样吧,咱们进去之后详细商议,一直以来我可都没有骗你,我确实是可以帮你治愈这条腿的。”

裴东的双眼燃起了一丝希望:“我以为你只是想取笑我,戏耍我。”

“耍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裴东跟随着石泰然进了屋内,他自己伸手主动的解下了裤子,刚把自己的衣服撩起来,门就被推开了。

“哎呀,老石我跟你说……”

牛大发根据石泰然给他的基础阵法,又演化出新的阵法类型,这对他来说也算是重大突破了。

因此这次兴奋地走进来,忘记了什么礼节礼数,一抬头就看到裴东正在那儿脱裤子,石泰然手里还拿着几根针。

牛大发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也红了起来,转身就要出去。

裴东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误会了:“你出去干什么?他要给我治腿!”

“你们治你们的,你们治你们的!”牛大发只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哪里还敢多说些什么。

石泰然无奈,让桀骜追上人把人带了过来:“我真的是要给他治腿。”

牛大发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老弟你应当知道的呀,他的腿是被用来……”

他没再说下去,他一直很可怜裴东这个孩子,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几千年的时光下来便是养条狗,也有感情,偏偏他爹是个没感情的畜生。

大概他爹修的是无情道吧,自己的妻子儿女都可以作为天然的牺牲品。

“老弟,我只听说你会炼器,还懂医道?你那师傅究竟是个什么神人?如此这般厉害,我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

石泰然一脸的高深莫测:“他老人家你们自然是不可能见过的,若是活得久远一些的,说不准还有机会得见。”

反正就忽悠呗,他说当真想找自己的师傅,他也能说的有模有样的。

当石泰然真正认可了师傅,就是那个不靠谱的,除此之外便只有自己了,旁人都没什么用。

“那我能看看吗?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

“只要裴公子不介意就可以。”

裴东面色铁青他最讨厌别人盯着自己看,好像自己就是个能供人取笑的乐子一样。

但他又不是全然不可理喻的,他知道牛大发没什么恶疾大体也是怕石泰然伤害到自己。便木讷着点了点头。

反正都已经答应石泰然了,试一试又有何妨了,左右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石泰然的银针顺着裴东的脚底板直接扎进他的经脉,裴东毫无反应,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其实是他求而不得的感觉——他的腿不会给与他任何回应,因为这条腿毫无用处与意义。

这是献给恶魔的祭品。

“你父亲有说过他献祭的对象究竟是谁吗?”

裴东抿唇,苦涩笑道:“据他自己所说,是真正的圣母大人,可是圣母大人要我母亲的姓名和我的腿有什么用?”

那确实,苏茴最讨厌和人打交道,更不可能需要一个修士的双腿——这东西对她而言全无意义。

“一定不是圣母。”这个称呼有些拗口,石泰然还是很不习惯:“是什么邪魔外道我不知道,但是一定不是圣母。”

与此同时,石泰然已经让蒲柳叫苏茴来解决这件事了,虽然她未必愿意来,但如果愿意的话岂不是更好?

石泰然神情过于笃定,这让牛大发的心底有了一个隐晦而大胆的猜测。

如果圣母事石泰然的师傅的话那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圣母教会他们那么多东西,但是也早就预见了背叛,她怜惜盲从的弱者,也憎恨那些无耻之徒,所以留下传承,又没有将所有的一切倾囊相授!

顷刻之间,牛大发已经脑补出一场大戏,无外乎就是圣母对当年的人类万分失望,但又不忍心,那是普通人因此而彻底失去传承,最后选中了自己这位小兄弟作为自己的传人。

再由自己的这位小兄弟将所思所学,流传于世间。

石泰然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位牛兄弟脑补能力竟然这么强,他闭上眼睛在一旁操纵着银针,但越向上便越觉得阻力极大。

那些黑色的魔气拥有着比寻常人更为顽强的生命力,不仅如此,他们还拥有着十分强悍的力量,不依不饶的阻碍,他的银针一路向前。

“不知道这个时候能不能让小金龙出来帮忙呢?”他如此这般的想着,便也如此这般的做了。

召唤出金龙的一刹,牛大发并没有看清金龙的模样,只觉得面前一阵金光闪过。看到了萦绕在裴东腿上,黑色的雾气。

“你莫不是个蠢的,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有外人在就敢叫金龙现身?”

苏茴声音淡漠。

石泰然嘿嘿一笑:“忘记了,忘记了,这事我做错了,不该放松警惕,多谢娘子。”

苏茴并未反驳:“你在外行事总是要小心一些的,否则不知道该招惹多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