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甜◎
减肥成功(并没有)以后, 王唯一往外面跑得很勤,跟镇子周围的七大姑八大姨在段时间内建立起深厚友谊。
端着藤条小板凳坐在镇子口,王唯一提了一袋瓜子跟大家一起嗑。
一个老婶子越看王唯一, 越是觉得遗憾。
“殷夫人,你人长得这么漂亮,又嘴甜会说话,现在的夫君不行, 配不上你。”
王唯一吐掉瓜子皮, 嘻嘻笑道, “何以见得?”
“你去大街上转一圈, 哪个小姑娘不是穿金戴银的。你看你,头上就一支木头发簪, 太寒碜了。”
“会吗?”王唯一抻长脖子给她展示,“铃兰造型很雅致, 出自名家之手, 市面上买不到。”
“再好看它也是木头。”老婶子斜了一眼王唯一, 这媳妇儿还是年轻, 不懂金银玉石的好。
王唯一乐呵呵附和, “一看婶子就懂得多,婶子给我支个招儿。”
老婶子压低声音道,“我手头攥着好几个青年才俊, 家底那叫一个殷实, 给你介绍几个。至于你家那个抠门的, 趁早踹到一边。”
“啊?这不好吧。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这么做。”
“呵, 握在手里的家底允许就行了。”老婶子嗤笑一声, 压低声音, 脸上带着暧昧的笑, 意有所指道,“你家那个瘦得跟竹竿一样,床shang功夫一定差劲,能得什么趣味儿。早换人早享受。”
王唯一差点儿叫瓜子卡了喉咙,“咳咳咳。”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老婶子给她顺背,“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我给你说,我当年就是因为抹不开面,耽误三年才尝到个中滋味。”
不远处,殷长衍站在那里。
要死,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长衍,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殷长衍上前,挡开老婶子给她顺背。拔开竹筒塞子,将杨梅荔枝水喂给她。
一众七大姑八大姨倒抽一口凉气。
往日远远地看殷夫人夫君只觉得偏瘦,今日一见,这男人长得极为俊俏,唇红齿白,跟一个姑娘似的。
只是......
视线下移,不停地瞄殷长衍下半、身。
有些痛心疾首。殷夫人,好看没有用,得中用才行!
殷长衍脸都黑了。
王唯一讪讪道,“嫂子婶子,忘了我家锅还没刷,我先回去。瓜子大家慢慢嗑,不够就去炒货店里买,记我账上。”
王唯一拉走殷长衍。
一段路后,终于琢磨好安慰的说辞,“长衍,别把她们的话放心上,你特别好使,是世上最好使的男人,真的。”
殷长衍没说。
“你别不信。我给你说,你一夜六次,少说也能倍杀他们。”
殷长衍顿了一下,“他们?”
“望春楼的恩客。我私底下问过雪娘,她亲口说的。”
“......你还问什么了?”
那可多得去了,但是总觉得告诉他会有不妙的后果,她选择闭嘴。
殷长衍敛下眸子,她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了。没关系,他总能在她身上一个一个试出来。
这几日气候都不太好,大雨。
连绵阴雨让衣服洗了晒不干,出门也没地方可以去,令人心生烦闷。
殷长衍在躺椅上躺了几天,姿势都没怎么变,一直望着外面雨幕,衣服也是潮潮的。
王唯一觉得再这么下去,他身上都要长蘑菇了。
王唯一在被窝里看话本子,突然他抬步走来,把她从棉被里拔出。
“唯一,收拾东西,我们出门一趟。”
“嗯?现在?”王唯一坐直身子,正看到兴头上。
“对。”
下这么大雨,她不是很想去。“你不是讨厌下雨天吗?”
“我要出门。”他语调未变,却很坚持。
王唯一依依不舍地放下话本子,“行吧。”
殷长衍带着王唯一出远门,停在两个镇子交接处,把她安顿在一个客栈中。
只说他和客栈老板有交情,她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叫客栈老板,叮嘱完就离开。
王唯一点点头,心头窃喜,继续看话本子。
中午肚子饿了,下楼叫小二炒了一份鸡蛋木耳,一份双椒鸡丁。
正准备回房,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她,“王唯一?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一袭浅橙色交颈长衫裹住纤秾合度的身躯,面容娇俏,唇角上弯永远挂着自信张扬的笑。脚步轻盈,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活泼。
“柏裳,我夫君带我来的。”
在认识金逸风以前,王唯一和柏裳玩得最好。倒不是两个人关系有多好,而是娇艳欲滴的花总得要个花瓶。
柏裳的骄纵脾性和她的相貌同样出众,除了王唯一,没人能在她身边待够一个时辰。
柏裳愣了一下,“啥?你嫁人了?”
“等他回来,我介绍你跟他认识。”
柏裳大受打击,王唯一样样拿不出手,为什么这样的人都有人要,“呵,我说,你就不怕你夫君见了我,被我相貌惊艳到,从此追着喊着做我的狗。”
殷长衍那寡淡的性格做尾巴摇来晃去的修狗?哇塞,好有趣,想看。
“你好好打扮,要是缺胭脂水粉,叫我,我有钱。”
看王唯一这样,她嫁人的事儿是在胡扯吧。对,一定是在胡扯。
柏裳心里畅快了,“我还以为你也是冲着七宝琉璃冠来的。”
“七宝琉璃冠?”王唯一住进客栈后,听到这个东西好几次。但身处陌生地方,不好问人。
“柏家十八年前因缘际会得到的至宝,顶漂亮,是世上最绚烂夺目的东西。”
“豁,这么厉害。我都没听过。”
“你能听过才鬼了。”柏裳翻了一个白眼,“我听家里长辈说,是十八年前一位强大修士为自己未出世的女儿亲手所做,后来家逢巨变,七宝琉璃冠遗失,辗转到了柏家手里。”
“这样啊。那位修士听到消息,说不准会去柏家讨要。”
“不会哦。”柏裳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那位修士不知何故,被从历史上抹去姓名,如今是不是活着都两说。”
“讶,真可怜。”哦哦,菜炒好了,小二端着托盘在敲她的门。
“我柏家人才众多,七宝琉璃冠就是我囊中之物。退一步讲,就算有别的高手得到,那人一见我如此出众的相貌,还不把七宝琉璃冠双手奉上。”柏裳抬袖掩唇笑,声如银铃,“唯一,我们俩素来交情好。等我腻味了,说不准会把七宝琉璃冠借你戴一戴......噫,人呢?去哪儿了?”
王唯一大快朵颐,吃饱喝足后继续看话本子。
这几日,不断有关于七宝琉璃冠的消息传来。
柏家设立二十四番珍珑棋局以文会战,胜者可以得到七宝琉璃冠。一个穿黑衣、身形偏瘦的修士以其精湛棋技连破二十四番珍珑棋局,成为胜者。
黑衣修士看都没看七宝琉璃冠一眼,掀起衣摆离开。
次日。
前一天在二十四番珍珑棋局中出现的柏家人尽数中术,命悬一线。
柏家情报网四通八达,在橙光湖堵到黑衣修士,珍而重之地拿着真品七宝琉璃冠交换解药。
黑衣修士不为所动。
柏家家主叹了一口气,‘两个镇子交接处的客栈里,有一个头戴铃兰发簪的小姑娘,她要是出了事儿,道长要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黑衣修士脸黑了一截。
王唯一听到这儿,飞快伸手拔下铃兰发簪塞到怀里。她十分确定黑衣修士就是殷长衍,殷长衍到这儿来是为了得到七宝琉璃冠。
“王唯一,你讲究一点儿,好歹是个姑娘家,披头散发像个什么样子。”柏裳一脸的一言难尽。
“发簪断了,我重新换一个。”到哪儿去找发簪啊,有了。
王唯一扯下一页话本子卷成细细的纸棍儿,插进头发里。
柏裳脸带嫌弃地看着王唯一,怎么活的这般粗糙,“我居然跟这样的人一同生活十几年,还将继续下去,真是噩梦。”
“你可以走。”
“我才不走。”柏裳哼了一声,倨傲地仰着下巴,“柏家情报网说,黑衣修士正在往这个方向来。他一定是听到我的美名,特地带着七宝琉璃冠上门见我。他这么诚心,我怎么忍心让他跑空。”
王唯一说:“......他来见我的可能性比较大。”
“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王唯一。”
半柱香后。
一个黑衣修士进了客栈。
柏裳一眼**魂,见他第一面就愣住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人家,舍不得移开。
“王唯一,王唯一。”柏裳不断地扯王唯一袖子,“见到他的第一眼,我连孙子的名字都已经取好了。他朝我走过来,你快帮我看看发型、妆容哪里不对。”
“......你抓着我,我要怎么跑。松手。”
柏裳整理头发,扬高下巴,摆出最美丽的笑容。心脏怦怦直跳,恨不得直接从嗓子眼儿蹦出来。
黑衣修士走向她,路过她,与王唯一拉拉扯扯、举止亲昵。
柏裳懵了小半会儿,好久才回神,脸色十分难看。
王唯一说:“呃,我夫君,殷长衍。柏裳,我们同为明炎宗弟子。”
殷长衍对明炎宗之人没有好脸色。就明炎宗在他身上做得那些事儿,不动手已经算是修养极佳。
但是他愿意作为“王唯一夫君”见人。
轻轻地颔首,声音极淡,“殷长衍。”
殷长衍揽着王唯一回家。
无量涧。
殷长衍把一个檀香木盒子推到王唯一面前,“唯一,打开看一看。”
“给我?”
“嗯。”
他千里迢迢跑到柏家取来珍贵的七宝琉璃冠,就是为了送她。
王唯一打开檀香木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发冠。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七宝琉璃冠上,折射出七彩光晕,朦胧了发冠。
“哇,真的跟传言中一样,是顶漂亮的东西。”
“来,我给你戴上。”殷长衍上手解她头发,瞧了一下天色,“戴好差不多正好你出门。我给你拿藤条小板凳,你去门口多坐一会儿。”
“这种精贵的东西怎么能带出门?我现在就感觉,我头上顶了十辈子不吃不喝都不一定能攒的下来的积蓄。”王唯一对着小镜子直瞧。
“是吧,我不抠门,家底也很殷实。”
......看不出来他一个大男人还挺斤斤计较。
行,她出去显摆一会儿。
往常聊天,王唯一第一个受不住离开,老婶子因其话多嘴碎而成为闲聊活动的中流砥柱。今日,生生耗到老婶子这根柱子被水冲倒。
王唯一打着哈欠、眼角积泪离开。
困得要死,今儿个算是把她一年的闲聊份额都用完了。
不聊了,打死不聊了。
老婶子回到家,自己男人洗干净躺**等了很久,面色红润的不行,宛如吞了十斤补药。
一见她,干瘦的身体扑了上去。嗷一嗓子好嚎出来,按着她一逞雄风。
老婶子嘴上骂骂咧咧,身子比往常和地稀泥还要软,半推半就半痴迷地从了。
次日。
老婶子满脸娇羞,回春了不少。和她那三天一小吵、五天拿菜刀的干瘦男人好得蜜里调油,黏糊极了。
“咳,其实吧,身形干瘦和**那活儿好赖没什么必然联系。我家男人个子还没我高,办起事儿来那叫一个莽,真是我的冤家。”
王唯一听得一愣一愣的,前几日不是还信誓旦旦,这口改得也未免太快了。
不远处,殷长衍眼皮微垂,没浪费他大量的补药+□□照着三餐往里加,真不错。
老婶子是个实心人儿。自己春风得意、快活得要命,也没忘了王唯一的事儿。
每次跟七大姑八大姨聊天时,总有那么三、五个青年才俊路过,还时不时跟王唯一搭话。
有个年纪不到的愣头青看上王唯一了,大着胆子上来说话。王唯一没事儿就回两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还挺愉快。
愣头青是个胆子大的,找上了殷长衍。撩起衣摆、双膝跪地,鼓起勇气道,“你是唯一的长辈,也就是我的长辈。日后我们俩成婚,我一定孝敬你,给你养老送终。”
长辈姿容绝艳、面容俊美,但眼里的阅历没个几十年熬不出来。
唯一十八,他一定是唯一的长辈。
噫?长辈脸怎么这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