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孟乾坤误会,毕竟每次出事都跟关子辰有关。

孟乾坤肯定是知道他的。

眼下居然还被他听到上赶着当人儿子的妈,不用想也知道会斥我一顿。

“我说,你走不走?别挡道啊!后面还排了那么多人呐!”

过道的旅客不耐烦催促,我顺势坐下,见孟乾坤摘下耳机,果不其然,一出口便是质问!

“他是你叫来的?”

我摇头,“不是。”

“你可别骗我。”依旧是不怒自威的模样,短短一句话便威慑力十足。

关子辰替儿子系上安全带,倒是替我解释了一句:“跟她没关系,我去聊合作,私事儿。”

孟乾坤没应答,只意味深长瞥我一眼,重新戴上耳机,转过身去。

他并没有问我上赶着给人当妈的事,估计耳机挺隔音,他没听到。

我收回视线,系上安全带。

彼时,孟辞晏的注意力早已不在我身上,苏季秋说想吃浅川的鱼头,孟辞晏说好。

接着她就把头靠在他肩上,孟辞晏还为她拉下挡光板。

真是贴心。

不知为何我竟涌上点失落的情绪,逃避似的收回视线,看向关子辰苍白的脸颊。

“这么快就出院了?”

“出差,聊合作。”关子辰咳了一声,“没那么严重,就是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但问题不大。”

他的下颌生出一些青色胡茬,白发倒是没再长,估计是染色了。

我看了眼坐在中间的儿子,“乐乐怎么不在家待着?”

“家里没人。”

“你妈不管?”

“生病了。”

瞅着他病态的模样,我冷冷一笑,“唐书瑶离开后,你们家就乱套了吧?”

我记得有一年关子辰割阑尾,我放下工作室的所有工作,悉心照料。

做完手术后,大多数食物他都吃不了,他又需要汲取营养,因此一个粥我都换着花样给他做。

以至于他出院,脸色跟割阑尾前没什么两样,还更容光焕发了。

眼下他病没好,却是又当爹又当妈,带着儿子出差,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他瞪着我,“不膈应我一下,你心里是不是不好受?”

我坦诚点头,“乐乐的头发到现在都没剪。”

“我凭什么给他剪?脏着就脏着,孩子是她要生的!”

他理直气壮的,竟又让我生出一丝怒意!

“寻欢作乐,不做措施的是你,生孩子倒成女人一个人的事了。口口声声说爱她,说的、做的仍在伤她的心。”

“怎么着,死人还有情绪了?我也想死,是你们不让,就别怪我当疯批。反正我做什么唐书瑶也看不到,好的坏的,我需要在意?”

我深吸一口气,“关子辰,你别后悔!”

关子辰瞧着我,吊儿郎当的,“是你别后悔。”

咬着牙,我知道这男人笃定了不愿让我舒心,于是我将注意力转移到儿子身上。

“阿姨也送你一个礼物,作为交换,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拿出棒棒糖递给他,早上没吃饭,到机场买了些糖果防止自己低血糖。

儿子并没有接,反倒是一脸防备地看着我:“你不会又想当我妈妈吧?”

小家伙声音有点大,我唯恐被头等舱的孟乾坤和孟辞晏听到,赶紧将食指竖在唇心,示意他小声说话。

还心虚地往前看了一眼,正好瞥见斜前方的孟辞晏跟空姐说着什么。

我没放在心上,转头想跟儿子继续交流,不成想那名空姐直直朝我走来。

“女士,飞机即将起飞,头等舱的旅客需要休息,您说话得控制音量。”

短暂的沉默,眸光越过她的身侧,落向头等舱最后一排。

似乎是苏季秋睡着了。

我顿时明白这是孟辞晏的指令,颔首,“知道了。”

空姐闻言离开,做完安全演示,终于将头等舱的帘子拉下。

关子辰却冷冷一笑:“想当乐乐的母亲,你配吗?”

“我不配你就配了?”

“他好歹叫我一声爸!你又不是唐书瑶,凭什么把他从我身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