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墨云驰骤然睁开眼,刺眼的眼光倾洒在他冷汗划过的锁骨上,胸口止不住的起伏。

他忍不住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心口,那怦怦直跳的感觉才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真实感。

自己梦到了什么?

他微微喘着气,努力试图回想却什么也想不到。

吱呀——

房间门被推开,墨云驰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他有些疲惫地阖上了眸子:“你怎么又来了。”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人回应,墨云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睁开狭长的眸子,瞥了一眼门口的位置。

只见今天来的人并不是苏漾,而是最近一直在别墅里面为自己看诊的私人医生。

男人打量了墨云驰一会儿,眸底闪过一抹纠结与复杂。

墨云驰瞧着他迟迟没有动作,视线落在了男人手中的杯子上。

又来送东西给自己喝了。

最近几乎每天各种补品汤药还有果汁牛奶都不间断地给他喝。

墨云驰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只不过有一点有些奇怪。

这些东西分明是不同种类的味道,可他却总能从中尝出来几分熟悉的味道。

“拿过来吧。”

墨云驰对着男人勾了勾手指,后者犹豫半响到底还是捧着杯子上前。

他直接伸出手接过杯子,里面仍旧是果汁。

墨云驰下意识就往嘴边送,然而就在杯子快要触及杯壁的那一刻,男人却突然捏住了他的手腕。

虽然这是自己的私人医生,可是随意接触自己,墨云驰还是有些不悦。

“你这做什么?”

男人微微一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越界了。

可是……

“这果汁我突然想起来刚刚用了不新鲜的水果榨的,我给你重新换一杯吧。”

墨云驰闻言挑了挑眉,总觉得他这番话看似寻常,却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可总觉得这个男人偶尔盯着自己的眼神会很奇怪。

“不用,我就喝这杯就行。”

墨云驰没有松手,甚至故意往他嘴边凑。

男人一顿,他情急之下啪嚓一声将杯子碰到了地上,玻璃碎片迸溅得到处都是。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诡异的氛围之中,墨云驰则是眯起了眸子打量着男人的脸色。

“怎么?这杯子里有什么我不能喝的东西吗?”

男人似乎整理了一下表情,旋即一本正经地说道:“病从口入,更何况你还是正在痊愈中的病人。”

“这已经坏掉的水果再吃进肚子里,指不定你还会再出什么毛病,当然不能喝了。”

真的只有这些吗?

墨云驰总觉得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他俯下身去,作势捡起来一块玻璃碎片。

男人顿时一怔:“你别动了!我来收拾就好。”

然而他这番话到底还是说晚了,玻璃碎片直接划破了墨云驰的指腹,鲜血混合着果汁接触在一起,男人顿时有些恼火。

他连忙抓住墨云驰的手腕将他指腹的血挤了出来,甚至还不放心,挤了好几次才用碘酒给他上了药,然后用绷带缠住。

“别再乱动了!”

墨云驰眉心紧蹙,打量着自己被绑住的手指好一会儿,他眸底闪过一抹微光。

男人低头谨慎地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当他终于收拾干净的时候,一抬头却瞧见墨云驰已经再度闭上眼睛好似睡了过去。

“你才醒了多久啊?还睡?”

男人不悦地挑了挑眉,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连忙上前抚摸着墨云驰的额头,果然已经隐隐有些发烫。

“坏了!”

他用力摇晃了两下,墨云驰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根本顾不得其他,赶紧推着一旁的轮椅过来,将墨云驰连拉带拽地弄了上去。

林非鹿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再度回来这个地方。

“下来。”

墨嘉熠面色阴沉的对着一旁的两个黑衣人勾了勾手指,两个人上前打开了车门。

林非鹿警惕地抓住把手,说什么也不愿意下车。

“我不下去。”

他竟然真的把自己带到医院来,动真格地想给自己打胎!

墨嘉熠看着林非鹿这样却只是冷笑了一声:“如果你乖乖听话,我倒是还可以让他们给你打麻醉。”

说罢,他脸色蓦然一沉:“可你要是不听话,我倒是也不介意让他们拿掉你肚子里孩子的时候,让你清楚地意识到有多疼。”

这番话说得林非鹿浑身上下毛孔都发寒,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即便在墨嘉熠的面前装乖巧,也仍旧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相安无事。

这个人就是一个随时可能要了自己性命的疯子。

林非鹿忍不住回想起当初在m国时他袖手旁观的模样。

是啊,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应该意识到的才对。

然而她一个孕妇到底是拗不过几个大男人,愣是被他们从车上给拽了下来。

几个人用力钳制住林非鹿,力道之大不过片刻就将她的手腕给捏紫了。

“放开我!墨嘉熠你这是在犯法!”

“呵,犯法?”

墨嘉熠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凉飕飕地瞥了她一眼:“那你就去告我?”

林非鹿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惹得有些火大,可偏偏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厚脸皮。

“你如果真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那我就跟他一起陪葬!”

她这回也是真的豁出去了,总之现在不就是一个死局吗?

自己一个孕妇根本拗不过这么多人,那就烂命一条就是干!

墨嘉熠看着她那仿佛下了血本的眼神,一时间有一瞬间的震惊。

“……那你就和他一起死在手术台上吧。”

墨嘉熠对着黑衣人一挥手,林非鹿被强行拽出了车里,她试图大声呼救,然而黑衣人似有所觉一般,直接在她嘴上贴了块胶布,再给她戴上了一个口罩。

一路上林非鹿都只能闷闷地发出几声音调,可附近的护士医生却恍若未觉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这医院本身照顾的病患都挺奇葩的,像是豪门会有人绑着人进来治病也不是头一次见了。

“唔唔唔!”

林非鹿用力挣扎,手腕都快被扭断了也没有任何用。

眼看着面前一个人正推着一个轮椅朝着这边走,林非鹿想都没想,直接使了吃奶的劲儿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