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日上三竿,正当白洛沉浸在昨日思绪中时,锦琴步入屋内,话语打断了她的沉思:“楚王妃与姜侧妃来访。”
闻言,白洛急忙欲起身迎接,却只见楚王妃与姜侧妃已步入房内,两人都阻止了她施大礼,而白洛仍努力撑起虚弱的身躯,行了一礼,声音里带着病弱的沙哑:“参见楚王妃、姜侧妃。”
随后,侯夫人也莅临,白洛再次俯身行礼。
楚王妃上前,轻抚白洛肩头,语气温婉:“快些躺下,我们不过听闻消息前来探视,勿让我们的到来加重你的疲累。”
“白洛,安心休息,楚王妃与姜侧妃都是和善之人,不必太过拘礼。”
侯夫人劝慰道。
“正是,身体康复为重。”
姜侧妃亦附和。
“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洛重新卧于**,背靠软枕,锦琴迅速上前,为她增添了一个柔软舒适的靠垫。
“你母亲一案,是否有新的进展?”
楚王妃关切问道,眉宇间满是忧虑。
白洛微微低下头,声音细微:“尚未有消息。”
言罢,心中却似有千斤重担,难以释怀。
“那么多人来往的江边,难道就没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楚王妃的语速略显急促,双眉微蹙,紧跟着追问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迫切与焦虑。
“那儿偏僻,又有茂密的树丛遮挡视线,加之当时正值黄昏,行人或许都急于归家,确实可能没人注意得到那些不轨之行。”
白洛答道,语气平和中带着几分无奈,目光不自觉地望向窗外,似乎在回忆那日的情景。
楚王妃轻轻叹了口气,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要是有哪个路人有幸看清了那些恶徒的长相,我们的搜寻工作也会容易许多,至少能有个方向。”
“你母亲约人在那样偏僻的地方,按理说总会有些风言风语流传出来,怎么你就一点消息也没得到?”
姜侧妃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不解,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满是对白洛的关切。
白洛无力地回应,声音细弱蚊蚋:“没,没事了。或许是我太过粗心,未曾留意周遭的动静。”
谈及此案,侯夫人脸色凝重,转而向楚王妃提出了请求:“正巧,我这里有一桩小事,想请妹妹搭把手。”
楚王妃性格直爽,闻言爽快答应:“自家姐妹,有话直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定当尽力。”
侯夫人轻声细语,言语间满是慎重:“我听闻彦琛在大理寺颇有查案心得,不知道是否能请他也加入到此案的调查中来?毕竟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找到真相的希望。”
白洛心中一暖,侯夫人的这份体贴与关照让她感动不已,仿佛在这冷酷世态中找到了一丝温暖的慰藉。
“这事儿嘛,既然关乎律法,彦琛作为大理寺的官员,按理说是能够参与的。不过公务上的细节,我还得回去问问彦琛,才能给个准信。”
楚王妃沉吟片刻,给出了答复。
侯夫人的眼神中满是疼惜,望着白洛柔声道:“那就麻烦妹妹了,希望我们能早日将那凶徒绳之以法,也好让白洛心中这块石头落地,得以安心。”
楚王妃细致入微,临别前还不忘叮咛:“白洛,这段时间你得多保重身体,自己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姜侧妃缓缓靠近床边,轻轻坐下,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带着哽咽:“真是令人心疼,这姑娘命运多舛,这一夜恐怕又是个不眠之夜了。虽然那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她一定希望你能坚强,为了自己,也为了未来,你要勇敢地生活下去。”
“多谢侧妃的关怀,我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好。”
白洛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话语间充满了坚强。
“好了,姜侧妃,让白洛先休息吧。白洛,我们带了一些补品来,你看哪些合适就吩咐厨房准备。”
楚王妃温婉地说道。
“谢谢楚王妃,也感谢姜侧妃的好意。”
白洛本欲起身行礼,却被姜侧妃轻轻按下,“你就躺着,不用起来了。”
白洛望向姜侧妃,见她眼眸中闪烁的泪光中饱含真诚的悲悯,心中一阵感激,便点了点头,不再坚持。
侯夫人随着楚王妃和姜侧妃缓缓离去,姜侧妃在跨出门槛那一刻,还忍不住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背影显得格外沉重。
白洛疲惫地靠回枕头上,虽然身体困倦,但脑海中思绪万千,盘旋不息。
不多时,江嬷嬷匆匆返屋:“夫人,您的手帕落这儿了,我回来取。”
白洛连忙坐起,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江嬷嬷,您现在有空吗?我有些事情想请您指教。”
“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江嬷嬷边问边坐在了绣花凳上,姿态从容。
“我只是个侍妾,为什么楚王妃和姜侧妃会如此关心,特地来看望我呢?”
白洛满脸疑惑,声音中带着不解。
江嬷嬷略微沉吟,似是在整理思绪:“夫人与楚王妃自幼交好,同在京中,两人的情谊深厚异常。楚王妃对待世子如同亲生,如今世子初为人父,她自然更关心你们一家的安危。”
这话听起来,确乎合情合理。
“那之前楚王妃请大夫过来,也是因为这份关心吗?”
白洛继续追问,心中的困惑似乎并未完全解开。
“是的,公子至今膝下无子,夫人内心焦虑不已。楚王妃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所以主动提出帮忙,请来了医术高明的大夫。”
江嬷嬷耐心解释道。
“可我总觉得,楚王妃与少夫人之间似乎没有这般亲近?”
白洛直率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江嬷嬷见状,示意锦琴守在门外,随后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这事儿嘛,主要是两人性情不甚相投,所以交往并不频繁。”
“江嬷嬷,您能多给我讲讲楚王府的事情吗?这样下次再遇到她们,我就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白洛恳切地请求,眼神中满是渴望了解更多的神色。
江嬷嬷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权衡利弊:“楚王府的子嗣一直是个问题,楚王妃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而且远嫁他乡。世子实际上是姜侧妃所生,因是唯一的继承人,才被正式册立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