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似被无形的重担压得几乎无法喘息,尽管昨晚除去张家姆妈的眼线让她心头畅快了一阵,但那种未曾全情投入却仍旧感觉沉闷的心情,使她倍感迷茫。

或许,这只是因为她一时的情感付出,让自己陷入了暂时的困惑,相信时间终会冲淡一切。

在纷乱如麻的情绪中,白洛终于熬好了药。

待她端着药汤回到屋内,却发现众人早已散去,只有姜之瑶一人,悄悄抹去眼角未干的泪痕。

姜之瑶怎会不清楚这些人背后的真正意图,但她想起回门那天母亲那番语重心长的告诫,最终还是选择了默默承受这一切。

“求夫人宽宏大量,这都是老奴教导不周的过错。”

章嬷嬷已经意识到女儿的疏忽,原本王妃有意挽留她多住几日,但她坚持立即返回,主动承认错误。

“这不怪你,章嬷嬷,起来陪我一起喝药吧。”

姜之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温柔,随后示意白洛退下。

而白洛则机警地绕道后窗,无意间捕捉到屋内的对话。

“章嬷嬷,一会儿请毅杰来一趟吧,既然已行夫妻之礼,孩子父亲的身份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姜之瑶慵懒的语调中透着几分无奈。

“夫人,可是您现在正在那个时期……”

章嬷嬷低声提醒。

“哎,我差点忘了,昨晚那事,倒像是用月事代替了**的痕迹,罢了,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姜之瑶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的自嘲。

“对了,章嬷嬷,去检查一下那安胎药是否合乎要求。”

姜之瑶突然想到什么,补充说道。

“刚刚查看了药渣,虽然火候略欠,但药方的确是安胎所用。”

章嬷嬷的回答显得专业且细致。

“这样的话,正好白洛也能用上了。”

姜之瑶的言辞似乎别有深意。

而在室外,偷听到这一切的白洛不禁冷汗涔涔。

幸好自己没有判断失误,更没想到章嬷嬷居然懂医术!

想到那侍卫曾经的侮辱,白洛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

“给夫人请安!”

白洛故意提高嗓门,清脆的喊声在屋内激起一阵轻微的**。

丫鬟仆妇们纷纷寻找座位,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好奇的光芒。

姜之瑶则以一种豪迈不羁的姿态挥手,仿佛是战场上的将军,下达指令,丫鬟们随即忙碌起来,将一件件精美的赏赐送到了在座的每位通房姐妹手中,场面充满了欢乐与祥和。

尤其是当白洛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尊小巧玲珑的金佛,跪在范曦云面前时,整个房间的氛围达到了**。

“据说,在这院子里,范姐姐最受世子的宠爱。为此,夫人特赐此金佛,望您早日为世子诞下麟儿,福泽绵绵。”

那金色小佛,在这些出身平凡的女子眼中,几乎是梦幻般的存在,引得四周人等羡慕不已。

姜之瑶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力量,她对范曦云的偏爱显而易见,也强调了自己的宽容与大度,常常劝说世子要均衡关怀每一位通房,尤其是范曦云这里,让范曦云一时风光无限。

然而,当夜幕降临,院内重归宁静,范曦云成为了唯一被世子留宿的女子,白洛则成了负责接送其他姐妹的“摆渡人”。

某日,最小的丫鬟忍不住私下嘀咕,道出了一个众人皆知却又不敢明说的秘密:“范姐姐那次服侍世子,也不过就是一次而已,恐怕世子早已抛之脑后了。”

白洛闻言,连连叹气,眉头紧锁,满是担忧。

“姐妹们何必在我面前隐瞒,回门那日世子的眼神,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低声道,心中暗想,“但这却让夫人对范姐姐更加看重,如此一来,我们这些人的出路,恐怕是愈发狭窄了。”

一番精心策划的挑拨离间之后,白洛逐一送别了府中宾客,不早不晚,正好迎面遇上了巡逻归来的侍卫队伍。

队伍的最前方,领头之人正是毅杰,他的举止优雅,犹如秋日午后掠过林间的那一抹清风,清新而令人精神为之一振,使得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更为舒畅。

这些日子以来,白洛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几乎每日都会注意到姜之瑶午后必然要进行一小段时间的小憩,而忠诚的章嬷嬷则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堡垒,固执地守在门外,任何细微的声响都逃不过她的耳朵,确保这段宁静时光不受丝毫打扰。

尽管白洛曾多次企图利用这个机会深入探索,却始终未能得逞。

在多次前往侍卫房寻找毅杰的踪迹均未果后,她的内心充满了挫败感。

她深知侯府内关系错综复杂,每一寸土地都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争斗,想要揭发这对夫妇的秘密行动,无疑需要更大的勇气与智慧,因此,她只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冲动,独自默默筹划下一步行动。

正当白洛心中波澜起伏,筹谋着如何行事之际,一名侍卫不经意间开了一个略带戏谑意味的玩笑:“白洛姑娘,这样盯着我们侍卫看,难道是动心了吗?”

这句话仿佛一阵寒风吹过,令白洛的眉宇间顿时皱成一团,而那看似文静的男子眼神里却闪烁着难以捉摸的深意,让人不禁遐想。

“哎呀,脸红了不是?接着说啊!”

随着另一阵更加露骨的调笑声响起,白洛的心理防线如同脆弱的蛛网,在那一刻轰然倒塌,她的心灵瞬间被拽回了两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中——在王妃的宫殿里,姐姐不幸遭遇老太监的刻意刁难,不慎污渍了侍卫的鞋子,那侍卫用同样的戏谑口吻命令姐姐用面颊擦拭鞋面,那一刻的羞辱如同烙印,深深烙在了她的心头。

恰于此时,世子陆庭樾前来探望姜之瑶,闻声立刻出声制止了侍卫的放肆行为,他语气严厉,不容置疑:“侮辱女眷,当受杖责十下,以警示他人。”

白洛听见此言,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

陆庭樾虽然清楚姜之瑶在府中的地位与手段,却未曾料到连侍卫也敢对白洛如此轻薄。

这份亏欠感在他心中再度加深,因为他曾经许下的承诺,至今仍未实现,而这背后的阻力,无疑来自姜之瑶。

“让所有的侍卫集合观刑,以此作为警告。”

陆庭樾的话语落下,如同一剂定心丸,让白洛心头涌上一股报复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