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平时看的玄幻剧那么多,这回让自己遇上了,我倒要看看这大名府藏宝阁有什么秘密?再次处于须弥之时,杜娟在梦境边缘意识清醒的想着。

长剑插在地上发出寒光,整把剑微颤着。杜娟每走近一步,就能感到这长剑周围发出了不一样的气场。那一股吸引着自己的力量,也让杜娟充满好奇的向前走。

她想伸手触摸这长剑,手与剑接触的刹那,一道白光闪过,杜娟什么都看不见了。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挡,可眼前的一切也已慢慢清晰。寒风阵阵,裹着风沙袭来,险些又迷了双眼。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望眼一瞧,身在一个巨大的帐篷中,帐篷四周立着斧钺钩叉各式兵刃。帐内很大,有两旁宾朋做客的草蒲团,中间是一长桌,直贯到帐内正中的台上,台后方挂着地形图,应是掌权人在此运筹帷幄之地,恍惚间,眼前仿佛出现众将士一起饮酒的豪迈之景,再一定睛,什么都没有,杜娟蓦然明白,此番此景,却是中军大帐!

可眼前一切落败,狂风吹起大帐时,能依稀看到门外破烂的战鼓和折断的长戟。时而一阵地动感,是马蹄的共振;又或是远处传来的厮杀,这又是什么年代!全凭那柄剑,自己就入了此地。

“姑娘打扮雍容,又怎会想到来此蛮荒之地?”

谁?谁在说话。看来这大帐并非是荒废的,杜娟回头,眼前站着的这人,让杜娟险些吓倒在地。她后退着一个踉跄,被脚下的兵器一绊,腿脚就不听使唤了。这姑娘几步上前,一把将杜娟拉回,“姑娘,可知此处是何处,你又因何而来。”

眼前这位再追问着,杜娟自己稳定情绪,“假的,都是假的,这都是梦,都是梦!”

眼前杜娟忌惮的这个人,正是公主、小娘还有杜娟三人完成的那个绢品虞姬。梦境越发的迷离,前些日子入梦时,都未曾有过此等情况。可这是怎么一下就入了绢品的幻象中,杜娟搞不明白。

“敢问您真的是虞美人?”

“您可知我困在此处多年,一直在等着我的王归来。我以长剑舞之,助我王凯旋,我以水袖抚之,只此一生厮守。”

虞姬信心满满,可杜娟心里清楚。在历史演变中,西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刎的故事,四面楚歌,泪别虞姬,项羽和虞姬的故事注定成为悲剧,“可是,结局并非你想的那么圆满。”

虞姬并未搭理杜娟,在虞姬眼中,杜娟仅不过是外人,“此情你可懂?你未经允许闯入我王大帐,也是想一睹我的舞姿?”

历史中素问虞姬跳舞一绝,但这时的杜娟只想从这里出去。她四处找寻着出口,看着风沙不断灌进的大帐门口:这是不是出口呢?自己还要回到京华坊找公主呢。

杜娟思忖这片刻的功夫,一曲《秦时明月》的曲调响起,这大帐并未有乐师,声是从何而来?帐内空空,一曲一舞皆有回音,似千军万马过了大帐之宏,又似浣女在乌江洗衣之柔。

“这一舞秦时明月,愿天下有情人长厮守!你可知,这《秦时明月》是我最为得意之舞!”

在杜娟的历史记忆中,《秦时明月》为虞姬最后一舞。当虞姬说出时,杜娟想要拦住她。

“快停下来!”

可这鼓点舞乐加快,见缝都难以插针。虞姬沉醉其中,见她右脚一挑,一柄剑从袖中划出,这不正是那柄袖珍小剑?剑影如虹,冷光倾出,甚是激烈。

只待这曲罢了,虞姬瘫软在台上,眼角一颗泪滴如美人痣,仿佛已预知了一切,“他不会回来的对吗?”

“我……我不知道……”明知道答案,可杜娟不知如何回答,说完这句虞姬并没有什么反应,看这样子却又是要再起一曲?

见虞姬痴痴望着帐外,那大帘掀起落下,她捂着胸口,泪如雨下!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

悲悲戚戚,果真唱了。这不是《和垓下歌》?她一定知道了结局。《和垓下歌》为虞姬得知项羽兵败自刎时所唱,天下众人皆知《垓下歌》的名句,却不知在此之后,虞姬的《和垓下歌》才是绝唱。一切已晚,天下众人也皆知,此曲罢了,虞姬便在帐内拔剑自刎。

“不要!”杜娟阻止道,“不要!”

一步上前,杜娟使劲抓着剑身,指间被辞出了血。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杜娟,你也看到了她为不公命运而离开的悲壮?即便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也难抵虞姬帐中的挂念,这命运却为何捉弄这双世人呢?”

是公主,这是公主的声音。神智稍稍清晰了一些,中军大帐被风沙迷了眼。

“贱妾何聊生!”虞姬唱出《和垓下歌》最后一句,将杜娟推开,身后轰然,风沙卷入大帐,将杜娟吸出!

虞姬身形本妖娆,可却为情而为情,长剑落地风嘶鸣,霸王为情姬为和?

杜娟坠出幻象,一个个木匣子在眼前,回来了,还好在藏宝阁中。竟是自己乱了心神,因何会到它们的故事中?

杜娟定睛一看,公主眼泪婆娑的看着自己,和手中的虞姬。杜娟低头,这虞姬什么时候跑自己手里来了,慌忙放下,给公主行礼请安,“公主万安!”

“仅有半月未见,你我当真是生分了吗?”

“公主,我……不敢。”是啊,为何这么生分,这儿的公主是自己的好姐妹呢,不应该是这样的见面,应该有很多问题问公主。

“半月有余,家中事且已处理完?”

公主真的认为杜娟离开是为了处理家事,如此说来也应允着回道,“是,皆以处理完毕。可您……”

“是想问,我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为何不再理会京华坊大小事务?”

“不敢。”杜娟恭敬起来,“公主为天下的公主,心系万民,内心纯良,应是有家国大事,才未能来坊。可公主留下了绢品虞姬,也不算是完全离开。”

“哼!”公主冷笑起来,回味着杜娟说的每一句话,“什么天下的公主,什么家国大事。我能有什么家国大事……要说这虞姬,齐师傅应该没少犯难吧。”

公主对绢品虞姬中用什么饰物此事,更是知晓。“虞姬佩剑,有何不可?难不成女子这一世都要以柔美示人,难不成女子这一生都要以君命为先?”

听公主话里有话是不假,可公主已判若两人,半月未见,她伤古悲秋,叹世间之不平,和杜娟相聊这几句话间,杜娟深切觉得多了几分距离感,莫不是她真遇到了什么难事,杜娟忍不住道,“公主如遇难事,倘若信得过杜娟,可与我分享一二,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一起面对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