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么多年,阿木娜知道母亲和养父还有些感情,毕竟在一起生活的时日也不短了。想到这里阿木娜又道,“妈,您自己看吧,这是您的感情,我不过多参与。对了,你们去昆明的票已经买了吗?要不退了吧,我还是想带你们玩几天。”
“算了,就这样吧。”母亲摆摆手,阿木娜回头刚好见父亲也正往过走,就不再说话了。
距离发车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阿木娜想希望他们留下来玩几天。可临近的时间越近,阿木娜所坚持的冷漠就越多。爸妈的事儿已成定局,她没有去劝说任何一方。
“开往昆明的z161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请所有前往的旅客排队检票……”报站声来了,连着重复了三遍,就像是催促着木娜的父母回家。
母亲拿起行李开始排队,父亲紧跟其后,一家人即将分别。人们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全都拥入检票口,虽然是有序的排着队,可明显感觉到拥挤。阿木娜努力在人群中找寻着一个能看到母亲的角度,她被人群拥着向前,母亲回头道,“行了,木娜回去吧,我们要进去了。”
“妈……”木娜依依不舍,可人群中母女俩想要相拥,都成了奢侈。
“回吧,回吧。”母亲对木娜摆手
只能看着父母随着人潮,进了站台。她只觉得刚才还拥挤的候车室,瞬间就清闲下来了,不会儿检票这道门前就剩了阿木娜一人。
检票员冲着阿木娜喊道,“姑娘,检票吗?得抓紧时间了。”
阿木娜摇摇头,回道,“我来送人的。”
站在候车室,通过楼上的窗户能从侧面的角度看到爸妈所乘坐的列车,阿木娜一直看着那列车,直到它在一声“呜”的长鸣后离开站台,阿木娜才离开。爸妈这回来到了北京,又仿佛没有来。
事情算是结束了,可阿木娜只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孤独。
为了阿木娜的事儿,文欣忙碌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回家。她记得和父亲的约定,约在一起吃饭这事儿,只是都这么多天过去了,父亲怕是早就忘记了吧,又或者说,父亲回到了南京。
今儿做收尾的工作,完事后已经凌晨一点了。文欣像往常一样回了家,这段时间家就仅仅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了其他意义可言。推开门灯是亮的,屋子里飘着一股菜香味,她这屋子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过炒菜的味道了。困意满满的文欣顿时就精神了,餐桌上都是做好的饭菜,只听一阵脚步,是父亲端着最后的汤走出来了。
“爸?”文欣惊诧,“爸,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
“你一直都用你妈的生日,这还不简单。”父亲说罢,看看时间,“怎么,现在在这家小工作室,每天都这个时候回家吗?”
父亲来了,文欣心里是高兴的,回道,“没有,这段时间工作室有些事儿,今儿才算是忙完。爸,您上次来北京后一直没回去?一直在北京待着?”
父亲摇头,“没有,中途回去了一次,我也是昨儿刚过来的。本想昨儿带你去外面吃,等了半天你没来,我就走了。怎么,没发现屋里缺什么了?”
父亲这一说,文欣忙跑进自己屋子一瞧,衣柜里原先的衣服都不在了,倒是换上了一批新的。文欣道,“爸,我那些衣服呢?这……这些怎么都是新的?”
“都送去干洗了,放在衣柜里也不知道放樟脑丸,都放出味儿了,这么大还不知道照顾自己,又是穿完后就扔衣柜里了吧。”
果然还是父亲了解自己,见文欣难以回答,父亲也不再为难,便道,“行了,赶紧洗手吃饭吧,这都半夜了,这饭是晚饭还是夜宵?”
“就当成夜宵吃,爸。”
父女俩的聊天还算是轻松的,两人也好久没聚了。文欣也好久没有吃到父亲做的菜了,吃了几口文欣闲聊问道,“爸,你现在公司那面不忙吗?怎么还有空来北京?”
“这儿有你啊,以前在南京的时候,平日里就能见着你。现在好了,你跑到北京又不肯回去,那我不得勤跑着来。”
文欣自愧这些日子冷落了父亲,解释道,“这阵子工作室的确太忙了,我想等稳定下来后,到时候我经常回去看您。”
这话,父亲心里是欣慰的。从反对她来北京到如今的支持,这时间长了,仿佛父女俩都理解了彼此的生活和需要。
“欣欣,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吃着吃着,父亲突然郑重地问了起来
文欣没有注意,而后一想,忙放下筷子,“我怎么……连妈的祭日都忘了?爸,我……”
文欣是自责的,以往的日子,因为老妈离世的事儿,她不知道跟父亲吵了多少次架,可现在偏偏是自己忘记了这日子。
父亲没有责备文欣,而是道,“你妈也走了这么多年,每年这时候我是最想她。今年就想着跟你一起吃个饭,好让你妈也看看,咱父女俩不再像以前那样吵了。”
文欣点头,她突然理解了父亲的忙,因为她这个时候也忙得不可开交,忘记了这重要的日子。她道,“妈一定会看到的。”
说完过往的事儿,父女俩吃了这顿饭。直到文欣在洗碗的时候,父亲进厨房看着她。文欣回头道,“爸,您回屋休息吧,这都这么晚了。”
“没事儿,不困,跟你聊聊。”父亲说着打开了话匣子,“现在看你成长更多了,在京华坊还顺利吧。”
“挺好的。”
文父点头道,“王府文创那面的新闻看了不少,京华坊是一直在成长,还真想不到这非遗绢人让你们给盘活了。一开始我觉得这事儿难,现在看到你们的成绩,爸真的替你们高兴。”
“嗯,是在一步步的进行,它需要一个过程。”
“要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儿,一定跟爸说,你们毕竟是工作室,未来要遇到的事儿还会很多。”文父就像是知道了阿木娜的事儿,这么一说文欣心里是有了定心丸,可一向要强的她,还是决定和京华坊的兄弟姐妹们抗下所有。
见文欣没说话,只听得水龙头哗哗的声音。文父又道,“你就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有自己的主见和目标。什么事儿都得自己亲力亲为才行,就是一个爱操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