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作室睡了这一觉,这时的杜娟是精神百倍。回到家,还没进门就闻见一阵羊蝎子的味儿,平日里家里不怎么炖煮羊蝎子,今儿是有什么好事?不过这鲜浓的汤汁和羊肉味更是吊起了杜娟的味蕾,三两步奔着厨房去了,“妈,今儿是什么日子,要煮羊蝎子吃?”

雨燕瞧杜娟这么精神,“下班了,今儿回来的挺晚啊。”

杜娟回道,“跟欣欣聊了聊工作。”

“刚好,快给欣欣打电话,让她过来一起吃呗。”雨燕热情地说道

“行,我这就打。”

杜娟拨通了文欣的电话,文欣这回正开着车上了二环,见电话来了,按下免提,“娟儿,怎么了。”

看着锅里热气腾腾的羊蝎子,杜娟咽了咽口水,“欣欣,你走远没。我妈炖了羊蝎子,过来我家吃点吧。”

“不行啊,娟儿,我这回在二环呢,刚开进来,前面怕是要堵车了。”文欣看着眼前一溜的红色尾灯,又看看车上的时间,差不多七点半正是晚高峰呢,看着水泄不通的路,文欣又道,“这次就不过去了,娟儿,你替我谢谢阿姨啊,你们赶紧吃吧。”

“堵车了,唉,那没辙。行吧,明儿上班了我给你带过去,不管怎么说都让你吃上这顿羊蝎子。”杜娟说完,停了会儿道,“那就不打扰你开车了,欣欣,路上注意安全。”

“得嘞,那先这样啊,挂了,我往前挪两步。”

听文欣挂了电话,雨燕也听出了一二,“唉!早知道我提前给你打电话,你直接带她过来得了。”

“没事儿,妈,明儿我给她带过去一点。”

雨燕点点头,拿起汤勺打去漂浮的羊肉沫子,往里放了放调料,这才说道,“这羊蝎子是你爸那几个老哥们拿过来的,说前几天去了坝上,跟那面买的羊蝎子。就给咱家拿了一些,这估计能吃两顿的,冰箱里还有一些呢。”

“羊蝎子涮菜挺好,妈,家里菜够吗,我要不买点去?”

“够,之前剩下的菜还有,下午我又买了点宽粉、土豆、白豆腐,也就差不多了。”

“我爸呢,还没回来?”

雨燕手里忙活着摘菜,杜娟洗了洗手,帮起活来,老妈说道,“下午就出去了,医院那套净化设备到了,他们老哥几个去安装了。不过娟儿,你还真别说,之前总觉得你爸那些老同事不怎么上心,可这回设备到了,这些活还都是老爷们干的,你说安装设备什么的,咱也不懂。他们好像还叫了几个师傅,说是老院长介绍过来的,这设备可没那么好安,怕是得用个两三天。”

“所以说,妈,您就放开我爸,让他自由发挥得了。”

雨燕被热气熏得满脸通红,锅里咕咚咕咚的声音盖过了杜娟说话的声儿,不知道老妈是不是听到了,她许久才回道,“是啊,老爷们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弄吧,等你爸这药膳小铺开了,我过去帮帮工,打打杂就行了。”

“您也别累着自己,妈。不过等老爸的小铺开了,那咱家可都是做非遗的,药膳也是非遗的一种呢。”

闺女这么说,雨燕倒乐开了,“非遗门类繁多,咱这一大家子能做两种,那也是咱的福分啊。”

“妈,这次医院给过来的设备,应该没多少钱吧,爸也没说多少钱,我之前想着要不够的话,我想想办法。”

“你就别管这事儿了,你爸都能搞定。”雨燕道,“刚才他们来的时候,我听着好像说要凑钱给院里,也院里不要,你爸跟那老哥几个正商量着要给医院的公益基金会捐款呢,我看明儿要不要过去看看。”

被羊蝎子的美味迷住的杜娟,听老妈说起“明儿”二字,才突然想起王府文创的事儿,“哎呦!妈,我把大事差点给忘了,爸那面你就别去了。明儿下午王府文创那面要上线官网,邀请咱过去呢,我跟欣欣定了,咱工作室出三个人过去,我、欣欣,还有您。”

“王府文创那面的动作挺大,看来今年对非遗来说是利好的一年!”雨燕话是这么说着,可要说起去现场,却推辞开来,“要去的话,我就不去了吧。工作室娜娜、格桑,还有李维安,让他们跟你们过去,都是年轻人,需要这样的机会。”

“妈,您就去吧,其他人我们都安排好了,晚宴的时候大家都在一起。”杜娟把跟文欣商议好的计划一说,老妈就懂了。

一听李维安被单独邀请,老妈当即震惊,“他被邀请在情理之中,算是住在咱家后面的大拿了,得,好了,赶紧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回家吃饭吧,这设备的事儿,慢慢弄得了。”

羊蝎子香味四溢,杜娟快要流下口水了,先忍耐几口给老爸打完电话再说。落日西下,透过树影映到厨房里,一片金黄。四合院外,胡同老街,沿着地铁站的柏油路上,行人不绝;越过繁华,是城中村的另一番景象。人比起路上要多了很多,外卖员、快递员还有穿着工装的泥瓦匠,蜂拥着进入小区,阿木娜所住的城中村,在这个时候算是最热闹的。

肚子饥肠辘辘,阿木娜快速走着。路上的行人有看着手机慢慢往前挪步的,有索性坐在小路边歇脚的,还有开着电动车按着一路喇叭蛇形走位的。门店外的快餐车前,阿木娜道,“阿姨,打一份盒饭,一荤一素一盒米饭,要烧茄子和鱼香肉丝。”

“刚下班啊,今晚新上的带鱼,要不要来一份?”

“不了,阿姨,就这些可以了。”

这晚餐就这样解决了。两个白泡沫的饭盒,下为菜,上为饭,一双一次性的筷子,这样的生活阿木娜不知过了多少年。

回到出租屋,一开门一阵热浪便袭来。她快速寻找着空调遥控器,打开将模式改为抽湿,能省则省。正要打开盒饭,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来了。又是那个号码,阿木娜习惯成自然,“钱我会尽快打过去的,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尽快是什么时候啊?上次打电话的时候跟你要五万,你才给了两万。剩下的三万什么时候给,这么长时间你也不给家里来个电话,难不成我们两口子的生活你就不管了?”电话那头,是阿木娜的父亲

“我会尽快打过去的!”阿木娜挂了电话,看着打开半拉的盒饭,瞬时也没了胃口。

她坐在床边,深思了好久。看了又看立在墙旁的那些画,从桌上一堆稿纸中翻出卓昊给自己的那份合同,看着

“喂,卓总,我想好了,我同意卖画。”

老家的这通电话,彻底将阿木娜压垮,与此同时压垮的,还有她的信念。从杜锋跟自己接触开始,究竟卖不卖画作,阿木娜着实纠结了好久。她知道杜锋想保护她,而今她心里只觉得更亏欠杜锋了。

北京这些小青年们,有情有爱,奔着未来与事业,老北京的文化,哪能是一个“娃娃”说得清——传承非遗,丝塑绢人——《京华天娇》精彩不断,感谢各位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