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望月的话,让压力如同山一般压在秦溪望的身上,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种职责,这件事情在教师手册中并没有写。不过想来也对,这种情况下总不能放任学生随意行动,总归要有一个领导者。

不过,如果因为自己完全没有策划的指挥,导致任何一个人的死亡,秦溪望都一定会非常愧疚,这也是压力的主要来源。

沉默,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秦溪望的指示,可秦溪望却完全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而此时,从昨天开始直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的Ki

g竟然破天荒的说话了:“不要为难老师了,这次的计划还是我来制定吧。”

Ki

g说的一口非常流利的中文,此时众人也将目光看向Ki

g,不过依然沉默,最后倒是火神十郎问了句:“那个,冒昧的问一下,你现在是Ki

g还是Joke

?”

Ki

g轻轻微笑,笑容依旧很和煦:“放心吧,那疯子在我身体里面睡得正香。”

听到这句话,大兄弟小兄弟火神十郎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切尔西等几个女生也没那么紧张了。

“咱们完成任务的时间有二十四个小时,时间上还是挺充裕的,所以咱们不着急,先等到天黑,不过咱们不能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刚才老师的枪声应该已经吸引了巡逻的人进行地毯式搜索,十三个人聚在一起目标实在是太大了。我刚才查看了工厂的地形图,工厂的正前方,后方,和左侧共有三个入口,咱们可以分为三个队伍然后潜伏在三个方向,约定好天黑之后的进攻时间,然后乌兰妮黑掉监控,从三个方向同时潜入并且一路杀进去。”

Ki

g很快制定了一个简易的计划,而有了Ki

g的指引,秦溪望对眼前的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他突然插话道:“按照乌兰妮所说的话,最棘手的情况是在三楼,工厂三楼视野开阔,如果咱们杀进去,难免会被那五个人居高临下,成为活靶子,所以说,得有人从工厂外侧进入,想办法进入三楼,解决三楼的人。”

秦溪望的一番话似乎让泷望月和张健凡等人有些震惊,不过很快张健凡就将此事应承下来:“三楼的人和斯通交给我解决。我能从厂房外面进去,先把外面的人解决,然后我把三楼打扫干净,你们再去救人质。”

张健凡自己一个人抗下了最危险也是难度最高的任务,而接下来就是分组了,十三个人,其中秦溪望,乌兰妮,李贞恩,切尔西,四个人几乎没什么战斗力,就算是平均分的话,也有一组人需要带着两个没战斗力的人。

秦溪望知道,自己在制定计划上已经没出什么力了,那此时此刻就应该把分组的事情考虑清楚,他大脑飞速运转,随后说道:“想从正门进入是最难的,所以正门的队伍能力要强硬一些。张健凡、霍启肖、卡恩、切尔西,你们四个一组。”

张健凡无疑是这个班级最强的人之一,再加上霍启肖和卡恩这两个班级里年龄较大的人这一队的实力明显很强,况且切尔西也有一定的战斗能力。

“火神十郎、大小兄弟、奥兰多、乌兰妮,你们五个人一组,工厂背面有一个较高的山坡,奥兰多可以占据制高点,利用你们的远距离优势进攻。”

“然后就是泷望月、Ki

g、李贞恩、我,我们四个人一组,从左侧门进入,这边左侧的防守相对薄弱一些,我们会尽可能的以速度优势打进去,然后为正门的人创造机会。”

秦溪望本以为将自己和泷望月安排在一个队伍里,泷望月会有异议,可泷望月却一言不发,秦溪望则看向其他人询问其他人对分组的意见,大家竟然没有任何的意见,这有些出乎秦溪望的意料。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的话,我们迅速开始行动,这里太阳落山的时间应该是在晚上七点半左右,保持联络,我会通知大家进攻时间。”

所有人都整理好了行囊,随后迅速朝着工厂的三个方向行动。人群散开,秦溪望则终于忍不住询问泷望月:“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你没什么意见吗?”

泷望月出奇的笑了一下:“虽然你做的不算是最优的选项,不过按照第一次的表现来说还可以,人总得有一个成长的空间吗,我没理由打压你,或许你真的可以做到更好呢。”

泷望月停顿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打算提醒一下你,你计划中的咱们帮助正门分担,或许完全是无稽之谈了,因为你把这个班级里最恐怖的几个人安排在了一起。”

随着太阳缓缓低下去,那些守卫也肉眼可见的松懈,这对秦望来说是一件好的事情,他紧紧的抓着手中的AK,然后回忆着张健凡当时是如何摆弄的,只是当时沉浸在有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恐惧中,完全记不起来。

只是接下来,自己不光要面对死人,甚至还需要亲自动手杀人了,想到这里,秦溪望的手情不自禁的紧了紧。

“啊,好无聊啊,还以为这次终于能肆无忌惮的开车了呢,太久没有狠狠的踩油门了,我感觉我的手都要生疏了。”或许是看场面太过于平静,李贞恩突然说话了。

秦溪望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能和学生拉近距离的机会:“你开车很厉害吗?”

“喂!”秦溪望这句话刚说出口,泷望月就赶快打断,不过似乎是没来得及,最后也只是补充了一句:“你真是犯了大忌了……”

下一秒,李贞恩拍案而起一般:“厉害?那是超级厉害好不好!我十四岁就自学了开车,十六岁就参加了人生中第一场比赛,当时我赢了第一笔一百万韩币的奖金,十七岁的时候光靠比赛的奖金我一年就赚了快两亿韩币……”

接下来,李贞恩的嘴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给秦溪望讲述她辉煌的“飙车历史”,也确实是让秦溪望震惊,李贞恩是去年被抓,从她十六岁到她二十二岁这段人生中,光靠着参加各种地下组织的非法比赛李贞恩就已经赚了快十亿韩元,再看看秦溪望已经二十四岁了,银行卡里只有不到两万块钱。

看得出来,李贞恩对自己的车技非常自信,而且她不容许别人质疑这件事情,秦溪望为了结束这个话题,立刻补充道:“我的天啊,想不到你竟然比资料上写的还厉害!佩服佩服!”

秦溪望的演技简直堪称一绝,敬畏的语气再加上拱手抱拳的小动作,立刻让李贞恩头都扬到了天上:“那当然,回去之后我也应该好好黑纳斯的人谈一谈,资料要么就不写,要写就把我的履历全部写上。不然总有人要质疑我的车技。”

不得不说,黑纳斯学院中的学生虽全是犯人,可这些人也都是天才,像张健凡没有系统学习任何格斗术,打架就能如此的厉害,还有眼前的李贞恩,同样的无师自通,便可以斩获韩国各地的非法竞速比赛。此时秦溪望不得不承认,自己就算真的犯了什么错,也没有资格被抓到黑纳斯学院里来。

“贞恩的车技不仅仅在韩国本地很出名,之前在家里的时候我也认识一些喜欢地下飙车的朋友们,就连他们也听过李贞恩的名字。”泷望月也及时的补充了一句,这让李贞恩更加自豪。

“要不是最后一场比赛,对面那群人给我的车动了手脚,我也不会因为撞了人被捕了。”

这倒是让秦溪望了解了李贞恩的情况,原来她入狱的原因是这样的,也对,一个车手对自己的车应该是最了解的,要不是有人动手脚,怎么可能车子会失灵呢。

面对三人的喧嚣,Ki

g只是平稳的坐在地上,像是一个看着晚辈们嬉笑的老者一般,一言不发,只是依旧握着那根金柄的手掌。

太阳西沉,天彻底的黑了下来,秦溪望觉得是时候该进攻了,又给自己做了长达几分钟的心理疏导,秦溪望打开通讯装置:“所有人,七点二十一分准时行动。”

听见了秦溪望的命令,所有人都开始严阵以待,秦溪望盯着手表上的时间。而此时,泷望月已经起身,只见他将本来背在身后的日本刀斜挎在腰间,只留给其余三人一个背影:“突袭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时间准时从“19:20”变成“19:21”,泷望月猛然朝着侧门冲出去,刀从刀鞘几乎是眨眼之间抽出,发出了一声龙鸣般的震动声,对方的看守此时已经懈怠,几乎是泷望月到了他们眼前才反应过来。

泷望月双手持刀,在距离一人不到一米处突然出刀。

秦溪望本以为,电影里,就好比《杀死比尔》中,人用刀可以将另一个人轻而易举的劈成两半只是电影的夸张效果,可眼下这一幕,泷望月一刀下去,那人的上半身便以一种极为夸张的对角线裂成两半,体内血液如同瀑布一般在天空中挥洒又沉重落地,发出激烈的水流声。

下一秒,泷望月转身再次挥刀,每一步都在预料之内,刚好达到自己刀最大的攻击距离,出刀,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对方甚至没来得及开一枪,三个人已经变成了“六个人”。

血肉横飞的场景让秦溪望的胃中翻江倒海起来,Ki

g轻拍秦溪望的后背,似乎是想尽量让他好受起来,李贞恩显然也没怎么见过这样的场面,不自觉的藏在了Ki

g的身后。

而与此同时的正门,在时间一到的瞬间,张健凡便已经冲出去,他赤手空拳,甚至只穿了一件防弹衣,对方五个人在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张健凡一拳打飞了出去。第二个人刚刚抬起枪,张健凡抬腿从侧面踢在了那人的膝盖处,抬腿的瞬间脚下便升起一股强风,卷起地上的尘土。骨头碎裂的声音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被踢的人也因为剧痛失去了身体的平衡,张健凡借机一拳重击那人的颈部,那人身体随即朝着拳头的方向飞了出去,仅仅这一拳便将那人打出数米,而且瞬间就失去了意识,生死不知。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枪口对准张健凡,随即扣下扳机,张健凡侧身躲闪,用手从侧面抓住枪管,轻轻拧动手腕,让那人被自己的枪缠绕住,并将他的身体挡在身前已阻挡另外两个人的攻击,张健凡一手限制住对方的行动,另一只手重击对方脊椎,那人身体仿佛瞬间失去了支撑力量一样瘫软,张健凡借此机会从对方手中接管枪的控制权,扣动扳机将剩下的两人全部击毙。

而从张健凡行动,到五个人被解决,只有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卡恩、乌兰妮、霍启肖,对于张健凡的表现都没有过于的惊讶,似乎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而此时霍启肖也动身,因为刚才的枪声吸引了其他的敌人:“卡恩,你保护好乌兰妮那个小丫头,前面的人交给我们,你在后面火力支援就可以。”

卡恩没有说话,只是稍微端起自己手中的步枪,那意思应该在告诉霍启肖没什么问题。

秦溪望也听到了枪声,此时泷望月单手持刀,血液全都顺着泷望月的刀锋流淌到了地面,那把充满寒光的刀竟是没沾染到一丝鲜血。泷望月看着秦溪望在地上呕吐的样子,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声音是从正门那边传来的,估计是张健凡那小子打算给咱们和后门创造机会,别浪费这个机会,赶快走吧。”

秦溪望感觉已经将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他努力的扶着Ki

g的身体站起,然后端好手中的步枪,朝着工厂内前进,不过视线一直朝前,没敢有丝毫的偏移,似乎生怕看见地上血肉模糊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