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浅心一脸错愕,随后眉头又拧到了一起,原本还柔和的五官现在仿佛浑身上下透着无奈、抓马和深思。
她倒吸了一口气,“这事,我真不知道。不然,我就怂恿你和他告白了。”
以前,她也跟着程思意有时候会和顾念衡见过几次面。
皮相、身材是没得挑,性格温柔体贴优雅,再加上顾家顶级豪门的家世,除了人太惹眼多情之外,似乎挑不出什么毛病。
但是,她以前真没发现过顾念衡对程思意有丁点表现出来的好感和喜欢啊……
这男人隐藏得这么深呢!
难不成,他是因为知道程思意最后不可避免会成为自己的弟妹,所以只能将喜欢压在心里,不表露出来,怕给她添了无形的麻烦?
既然没法给到她一个好的结果,连开始的机会都给掐断了。
宋浅心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随后她长叹了一口气又说道:
“这事儿你怎么想的?不管怎么说,你心里就算再有他,也没半点可能了,毕竟你现在是他的大嫂。”
这种禁忌关系,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程思意将视线投向窗外的车水马龙,短暂地放空了思绪。
她知道宋浅心肯定依旧是误会了,准确地说,她猜测的是正确的,只是那是原主,而不是她。
“我对他没任何想法,也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但是现在,都是顾家人,一直不见面是不可能的。而且……”
宋浅心似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而且行征哥哥是不是已经察觉出了什么?”
“嗯。”
果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现在这顾念衡竟然对程思意心里藏着这心思,但是硬是一声不吭地看着她没有嫁给顾建西,反而嫁给了自己的大哥。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应该很正常。
想着,宋浅心竟然觉得顾念衡反而有一丝可怜,随即她甩了甩脑子,将这种想法从自己身体里驱逐出去。
“也就是说,你们最近吵架闹矛盾的原因也是因为顾二哥?”
宋浅心顿了一下,“行征哥哥吃醋起来是不是挺吓人的?之前酒吧那次,我见识过了。”
程思意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挺吓人的。但是,那应该不是吃醋,只是对于我这种身份的忌讳。毕竟,我和顾念衡的身份特殊,不应该有任何思想、行为上的逾矩,因为一旦有了,丢的是顾行征的脸面。他那种人,是不允许任何人给他脸上抹黑的。”
这么说,似乎也有些道理,但是对面的宋浅心还是不太信。
“应该不止吧!一个男人如果不在乎一个女人,他就算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当着他面上床,他都能贴心地为两人关上门离开。你说行征哥哥只是怕丢面子,我觉得这只是占很少的部分。”
程思意蹙眉长叹,他总不能对她动了真感情吧?
虽然她没谈过恋爱,一结婚还遇到这么个霸道专制的极品男人,但是除了前几日他的偏执狠厉外,她倒是没觉得他有哪里不好。
一想到这些,头都有两个大了。
……
另外一头,顾行征坐在办公转椅上,正沉着视线接听电话。
“顾总,已经查到了。那个女人被人收买了,对方给了她三十万,说只要事成之后,便给她补剩下十万的尾款。夫人去医院看望过她,但是那女人一口咬定需要她道歉。”
苏破谦卑恭顺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顾行征一贯锋利俊朗的五官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沉沉的眸色能看出他心情不悦。
打火机在手上转动几下,他倏地点燃了指尖上的香烟,薄唇开启,嗓音里染着被烟浸过的些微颗粒感:
“查出背后之人了吗?”
那头顿了一下,“还没有。”
他将烟送到嘴边,狠狠嘬了一口,视线看向巨大的落地窗外,而后直起身,冷峻的眉头似是带着凛冽。
“三天内,这个女人和背后的人处理好,否则……”
最后的话没说完,但是话筒那边的苏破一身冷汗,忙道:“明白,顾总放心。”
顾行征挂断电话,一双漆黑如墨的眸眼扫向手机信息的最顶端。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都没想着来和他求助,是想要逞能还是因为最近他的行动吓到她了?
解决不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找宋浅心,而不是自己。
看来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还真是高得离谱。
想着,顾行征直接抬手将手机丢到一旁的真皮沙发上,心里的烦躁又升到心头。
他曾经想着循序渐进,引得她渐渐对他生了情,而后自愿留在他身边。
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或许是从在郑家别墅那件事情开始,一切仿佛都变了。
他心底里的暴虐、偏执和嫉妒揭竿而起,大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不出几秒,便可以将他所有的克制、理智烧得一干二净。
偏偏她还要在他肆虐的时候火上浇油,非要追逐那看不到摸不着的自由。
“嗡嗡嗡嗡。”
被无情抛弃在沙发一角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顾行征本身就有些郁闷烦躁,一看来电显示,沉着声,“说。”
电话那头,似是已经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直接视而不见,调侃道:
“怎么了顾总?大晚上这么生气,是没吃到肉吗?还是欲求不满了,冲我撒气呢?”
顾行征蹙眉,冷道:“你倒是有心思调侃我,你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
电话那头的宋北书忙不迭求饶,“小心眼,找你有正事。之前你让我查的事情,还是没有准确性结果,不过倒是有点眉头了。”
他顿了顿,没听到对面声音,于是又继续说了下去。
“那天晚上,有人无意间听到顾念衡打电话的时候说等几分钟,那个时候他正站在最后一间房间门口的楼梯处。还有就是,思意当时只吃了点水果,只喝了浅心递上来的一杯红酒,那杯红酒的确有问题,但是浅心对当时的服务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了,只记得是个女生。”
“当天宾客众多,郑家的管家从外面找了些兼职的服务生,但是没有留什么特别信息,只有电话,打过去了,也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话落,顾行征盯着手尖燃烧的猩红,眼里似是淬满寒冰。
一直未听到对面的答复,宋北书等了一会又说道:“这事儿会不会是顾念衡的自导自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