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意察觉出他身上气场已经完全被暴戾和恼怒包裹,却始终无法挣脱他的束缚。
他的力气很大,彰显着男人的力量和禁锢,令她心生惧意。
这是在顾家老宅,她根本无法发出什么声音,只能感觉手腕被攥得生疼,却强忍着让自己不被他扯得踉跄。
“老公,一会马上要吃饭了。”
她妄图想要将他暴虐的理智拉回,却发现前面的男人根本无动于衷,反而将她的手腕攥得更紧了些。
程思意强忍着泪水被他强有力的动作拉扯着,被带到了一间房门里而后关上。
男人全身似夹风带雨的暴戾天气,不给她任何的反应时间,一双眼里似有些猩红和压抑的沉冷,仿佛泄气般的凝着什么阴冷气息。
程思意从刚刚的气氛里还未缓过身来,眼底的酸意瞬时涌了上来,混着男人身上好闻的木质香调,让她内心生出了一种无端的悲伤。
很快,她那根根分明卷翘的长睫上挂满泪珠,而男人原本发泄的动作忽地一顿,随后眼神阴鸷地盯着她精致的脸上带着委屈的浓浓警告。
他的语气阴冷又森然,无端生了如坠冰窟的冰冷绝凉。
“你最好收收这些心思,因为一会要哭的机会还很多。”
他的话语里带着沉重的警告还有染上沙哑后的粗粝,仿若重锤般一下下敲击在程思意的心口,令她心里堵得难受,却又逃无可逃。
四周静谧安详,却又仿若一场狂风暴雨席卷了最娇艳欲滴的玫瑰,随后不顾怜惜般,只想将娇花碾碎、吞噬。
程思意双手紧紧握着,胸口因为内心的情绪而不断上下起伏,脑海里却不断略过刚刚的场景,一抹悲凉凄意爬上心头。
她现在发现自己妄图改变小说结局的想法真是可笑至极,自己现在仿佛真的快要变成一只囚困在牢笼里的金丝雀,却又不得已挤在两个男人中间,丝毫没有自己的人权和选择。
顾念衡不是她想接触的,顾行征也是她惹不起的人。
原本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心思,全都在遇到这两人之后全都变了。她想要极力解释的心思,在一遍遍不被信任和身后践踏后,逐渐变得心灰意冷。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凛冽窒息的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恶魔低语般在她耳畔一字一顿道:
“想要逃脱?我告诉你,做梦!”
程思意死死咬着唇瓣,眼泪顺着好看的眸眼缓缓流淌到脸颊,继而是衣襟上。
她现在才发觉自己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可是天下哪儿有后悔药可以吃。
程思意脸上盈着泪水,依旧一声不吭地保留着骨子里的倔强,但是她的窘迫却没有换来片刻留情。
砰砰砰!
门外忽地传来一声敲门声,紧接着是佣人的声音。
程思意绝美的面色上挂着难堪,偏偏男人慢慢靠近自己,嗓音嘶哑低沉:
“紧张什么?除了我,没有人敢吃了你。”
但是这话仿佛并未安抚到面前的女人,反而使她愈发颤抖。
门外忽地传来佣人的声音:“二少爷。”
顾念衡一身白西装优雅至极,“什么事?”
佣人回:“老爷未看到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所以让我上来请一下。”
不知为何,刚刚在一楼正厅看到的一幕,似鬼魅般一直缠绕在顾念衡心头,所以他不自觉地来到了房间门口,而后又看到了佣人敲击房门的时候,里面却一直未有人打开。
此时,他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心口处犹有一块猛地下沉的巨石,短暂地扰乱了他的呼吸。
顾念衡抬眼深深地看向那扇封闭的深棕实木大门,仿若是谁都无法踏入的禁地和阻隔,生生隔绝了一切本不应该再继续下去的禁忌和心思。
“大哥不喜欢被打扰,先下去吧。”
随后佣人走开,那道清冷优雅的身影却驻足门前,视线紧紧锁着某处,原本温和的眸子此时已变得低沉阴翳。
此时,仅一墙之隔,程思意却紧紧压抑着各种身心和感官的碰撞和交织。
不知过了多久,顾行征似乎是终于生了怜惜她的心思。
程思意颤着身子,整理着自己来时穿的旗袍。本是再优雅端庄不过的装扮,此时却因为刚刚的旖旎,让她生了“脏了”的念头。
面前的男人宽肩窄腰,一副极具性张力的面孔和身材,此时却已经恢复了沉冷淡漠,随后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
“收拾一下,先去吃饭。”
随后,他站起身,状似无意地扫向那抹娇躯,而后惯常冷着的眉眼轻蹙,视线仅仅锁着她,几秒后收回。
“一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都清楚。”
程思意看着他一副与刚刚那番似乎割裂的衣冠楚楚的面容,却只能一声不吭地靠到穿衣镜旁忍着不适整理自己。
她现在倒真像是被暴雨席卷过后的凌乱花瓣,一举一动仿佛不堪一折。
晚饭。
顾家各房都已经到了,显然是被顾老爷子通知过,而之所以没有提前到,却是卡着晚饭的点,有可能是顾老爷子特意将时间往后挪了。
“建西怎么没有回来?”
顾敬堂一脸威严地扫过吃饭的众人,沉声开了口。
“父亲,他今天正好有应酬上的事情,赶不过来。”
三房太太何姿兰深知瞒不过,索性只能简单搪塞一下,也免得到时候被知道了实情后,又是一番教训说教。
“应酬?他的应酬就是所谓的花天酒地、泡酒吧吗?”
顾建西是什么性子,没有比顾家人再清楚的了。这个时候说他为了应酬而没有回来参加家宴,倒不如说他被人打断了腿在医院养病来得实在。
而此时的何姿兰硬着头皮,心底却真的想把自己的小儿子揍到医院了。
前几天,又因为一个女人和人打架进了局子。虽说以顾家的身份和地位,要将他毫无皮肉之苦地保释出来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这次他惹到的对方,也不是个善茬。
好巧不巧,正是郑家的大少爷,郑淮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