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副不可思议又装作悲痛惋惜的样子。
郑淮舟神色淡淡,“她眼光没那么差。”
众人又换上一副“你又知道了”的神情。
此时的程思音丝毫没有在意刚刚的小插曲。
对面的男人看起来三十五有余,五官、身材皆是很普通,一开口的语气却又带着打量傲慢:
“你就是程思音?长得倒是不错。如果你这几天有时间,咱们挑一个黄道吉日,去把证领了。”
对面的女人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语气疏离:“这个暂时不需要。”
男人一听,顿时开始摆谱:
“怎么?出来相亲不就是想找个男人赶紧嫁了?我家里正好催得紧,最好是明天结婚,一年之内怀上,三年之内抱俩。”
话落,程思音忍不住哂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么随便。”
男人膨胀的姿态被一句话戳破,语气顿时变成了嘲讽:
“装什么清高呢!你妹妹不就是闪婚的吗?攀高枝还是要论你们程家。也对,和顾行征闪婚就是高嫁,和我领证就是随便了?”
程思音直接无视了他的讥讽,淡淡说道:
“我今天既然同意出来和你见面,就说明我没有把门第看得很高。就算是沦落到相亲,我要嫁的也必定是德才兼备的人,而不是姿态傲慢、目中无人,满口把女人当生育机器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一听顿时有些气急,说话嗓音顿时就大了。
“给脸不要脸!你们程家能攀上我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还敢在这大言不惭!你父亲就是想卖女求荣,你想嫁我踏马还不想娶呢!简直就是……”
话还没说完,男人的脸上就被泼了一杯咖啡,顿时气得面色铁青,愤怒的神情恐怖阴暗。
“踏马的!你敢泼老子!活得不耐烦!”
还没等程思音反应过来,就看到男人冲自己挥过来的巴掌,她下意识地后退,却一个踉跄跌坐在沙发上。
“砰!”
随着一拳到肉的闷哼声,刚刚叫嚣着的男人直接应声倒地,紧接着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打滚。
“艹!疼死老子了!哪个狗娘养的敢……咳咳咳……”
围观人群都在座位上看热闹,这时候咖啡馆的老板也应声而来,先是鞠了一躬,而后态度端正。
“大少爷,这人我来处理。”
说着,他一个眼色招呼着其他几人,将地上哀嚎的男人给拖了出去。
此时的咖啡厅又恢复了刚刚的安静。
“还好吗?”
回过神来的程思音看着男人关切的神色,柔声道:
“我没事,刚刚真是谢谢你了。”
她用手掌撑着沙发直起身来,轻轻顺了一下裙摆,将一缕碎发挽到耳后。
郑淮舟将视线落在清丽的小脸上,此时因着刚刚的慌乱,她有些失神,但是很快又恢复到镇定。
“这种货色的相亲男,连我身边的朋友都比不上。”
说着,他的目光继续盯着她开口道:
“如果,你想找一个合格靠谱的男人,我可以帮你。”
此时的程思音看向站在自己对面,身姿卓越眼神清幽的男人,缓了缓说道:
“今天只是一场意外。你的朋友,我配不上,不劳烦费心了。”
闻言,郑淮舟的嘴角一瞬间勾起,嗓音缱绻:
“他们确实配不上你。”
他顿了一下,话里带了试探意味,“你觉得我能配得上吗?”
还没等程思音缓过来,就听到身后几道声音响在耳畔。
“淮舟,解决了吗?”
“郑叔叔刚给你打电话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打了好几遍了。”
郑淮舟?
程思音轻蹙眉头,紧接着柔声说道:“你有事情,快去忙吧,今天真是很谢谢你。”
说着,她拉过一旁的包包,对着旁边的男人点了点头,而后快步离去。
这边,郑淮舟回到座位上,看着对面父亲打过来的五通电话,又回拨了过去。
“臭小子!你胆子大了,我让你今天去和杨家的小女儿见见面吃顿饭,你放人家鸽子是几个意思!”
郑淮舟将手中的电话渐渐拉远,等到听到那边的怒气消了大半,才重新拿起慢悠悠回复道:
“我又没说要去。是你和我妈硬要塞给我的,我连这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吗?”
话筒那边的郑父一听更来气。
“你妹妹比你小,婚姻大事都已经定下了。你再看看你!哪里有一个做哥哥的榜样!”
“我对那杨绵雨没兴趣,你二老也别费尽心思乱撮合了!”
“你你你!你要气死我和你妈!整天花名在外,也没见你往家里领回来一个,我们能不着急吗?”
郑淮舟的视线渐渐落在门口,意味深长道:“快了。”
说完,他没有给那边人什么反应,直接挂断了。
座位旁的七嘴八舌又开始了:
“淮舟兄,这英雄救美的戏码还是得你来啊!美女是不是感激得恨不得以身相许了?”
“我就说美女的眼光没那么差!那狗男人,见一次得打一次。”
“这么想想,我长得比那男人好多了,看来我也有戏!”
原本还沉默的郑淮舟忽地冷冷瞥了那人一眼。
“我错了!淮舟哥哥~我哪敢和你抢女人啊!”
“少阴阳怪气。”
说着,郑淮舟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没劲,回去了。”
身后几人一看这情形连忙跟上了。
……
这边,已经离开的程思音开着车,行驶在路上。
前方,正好亮起了红灯。
她的思绪又紧随着刚刚发生的事情飘散开了。
连城郑家,是当地有名的高门大户、商贾富甲。早些年,在程家和宋家日渐没落后,连城市如雨后春笋般涌出了很多商界新秀。随着优越的企业管理和掌控沉淀,有几家也从血拼的商战中厮杀出来、站稳脚跟,郑家就是其中的优秀代表。
好巧不巧的是,郑淮舟有一个妹妹郑清甜,正是宋北书的联姻对象。
而自己今天,一下子就经历了被索要联系方式,而后又被郑淮舟撞见窘迫狼狈的一幕。
甚至最后还救了她。
程思音以前对郑淮舟这人没有什么了解,只听说过他惯常离经叛道、性格散漫,不喜管理家族产业,而一直乐得逍遥自在。
想着,她深呼了一口气,眼神笃定地看向前方。
她和宋北书之间已经够闹心的了,不能再和郑淮舟扯上什么联系。